當羅旭從殷小倩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就住在隔壁的雷雲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也將門打了開來,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滿臉都是沮喪的表情。
“羅哥……”
站在門框下的雷雲隻叫了羅旭一聲,然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槍林彈雨裡走過無數次的漢子,幾經生死都沒流過一滴的淚,而現在卻在羅旭面前落下了淚來。
“進去說吧。”
摟住雷雲,羅旭將他帶回了房間裡,關上了房門。
“雷雲,我知道你為什麽難過。但說實話,感情的事情無法勉強,小倩心裡面有別人,我也不能強行逼著她跟你在一起。強扭的瓜不甜,這話我想你是知道的。”
雷雲抱著腦袋,撕扯著頭髮,痛苦地蹲了下來,輕聲地哽咽著,雙肩劇烈地顫抖著。
見他這般痛苦,羅旭心裡也不好受,雷雲是他兄弟,但感情上面問題,他不是越老,沒法幫得上忙。
“抽支煙吧。”
羅旭點了一根煙給雷雲,雷雲接過後狠狠地吸了一口。這一口就把一支煙吸了三分之一。連續抽了三支煙,雷雲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羅哥,小倩什麽時候走?”雷雲抬起頭來,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
羅旭道:“明天一早的機票。”
雷雲起身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之後看上去已經好多了,強顏笑道:“那明天我也去送送她。”
羅旭的心裡稍稍輕松了一些,雷雲這小子絕對比一般人堅強,能在吳坤的部隊之中忍辱偷生多年,心智豈非一般人可比,給他一點點的時間,他就能將心態調整過來。
“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過來。”羅旭走到門後,又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雷雲,“小子,別難過,或許你還不知道,小倩對你也是很關心的。”
“是嗎?”雷雲無神的雙眸之中閃過一道亮光,瞳孔深處似乎有一股熱流在湧動。
羅旭笑道:“我有必要騙你嗎?”
丟下這句話,羅旭就離開了雷雲的房間,留下雷雲一個人怔怔發呆。
“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一點我的……”
次日一早,羅旭一個人驅車來到了希爾頓酒店,他特意提前了去了酒店,這樣就可以和殷小倩、雷雲一塊再吃一頓飯了。想到下一次三人不知道何時才能一起吃頓飯,羅旭不免有些感傷起來。
他們三個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彼此間的情意是在生死磨難之中磨礪出來的,雖然認識不久,但論交情,絕對是可以推心置腹的。
雷雲和殷小倩昨晚都沒有睡好,但二人的心境卻截然不同。殷小倩是因為即將要奔赴英國見到期待已久的男友而感到興奮,是興奮得睡不著覺;雷雲是因為殷小倩的即將離開而心痛地睡不著覺,抽了一整夜的煙。
羅旭到達酒店之時,殷小倩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敲開了雷雲房間的門,一股濃濃的煙味撲面而來,嗆得羅旭這個小煙鬼都有點忍不住了。
進門一看,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再看雷雲布滿血絲的眼睛,羅旭就知道這小子昨晚一夜未眠。
“下樓一塊吃早飯吧。”
雷雲沒想到羅旭來得那麽早,開口道:“羅哥,你們先下去吧,我收拾一下,馬上就來。”
抽了一夜的煙,他的嗓子都已經啞了,發出來的聲音就像是瓦片摩擦的聲音似的,十分刺耳難聽。
“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一點!別讓小倩看出來什麽!”羅旭丟下兩句話就走了。
不久之後,雷雲也來到了吃早飯的餐廳。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頭髮也好好地梳理了一番,除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之外,整個人看上去倒也十分精神。
“小倩,多吃點中國飯菜吧,到了英國那邊,整天漢堡薯條的,會吃膩歪的。”
一坐下來,雷雲便調侃了起來,和他之前一樣。
殷小倩笑道:“我會燒菜的,到了那邊要是想吃中餐了,我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是啊,你會燒菜的,可惜我……們沒有這個口福啊。”雷雲剛剛流露出一點傷感的神色,就被他給掩飾住了。
殷小倩並沒有發覺他的異樣,笑道:“這次是沒有時間了,等我下次回國的時候,一定親自做一桌菜感謝你們。”
“那我們期待著吧。”
雷雲低下了頭,吃了一口南瓜粥,往常甜糯糯的南瓜粥吃到嘴裡就想是吃了黃蓮似的,滿口皆是苦澀的味道。
羅旭叮囑殷小倩要注意一些事項,並問道:“對了小倩,你跟你男朋友聯系上了嗎?”
“已經聯系過了,我把航班告訴他了,下了飛機,他會去接我的。”殷小倩此刻就是個幸福甜蜜的小女人,一顆心早已飛到國外去了。
“到了之後給我來個電話報平安,別忘了。”羅旭叮囑道。
“嗯,哥,我記得的。”殷小倩笑道。
早飯結束,羅旭和雷雲將殷小倩的行李拿上了車,載著她去了機場。航班準點,當殷小倩進入安檢通道的時候,雷雲看著她的背影, 幾次張開了嘴,都沒有發出聲音來。
殷小倩進了機艙,雷雲還是在那裡癡呆呆地站著。
“回去吧。”羅旭拍了拍他的肩膀。
雷雲這才回過神來,通過落地窗的玻璃望著機場跑道上的那架飛往英國的飛機,喃喃自語地道:“再等等吧。”
羅旭沒有催他,直到殷小倩乘坐的飛機起飛了,雷雲這才轉過身去,一言不發地往外面走去。
回到酒店,羅旭讓雷雲把行李收拾一下,然後就帶他去了牛場,給他安排了宿舍,並且臨時給他安排了一個崗位,讓他先熟悉熟悉工作。
雷雲將對殷小倩的思念全都化為了工作的動力,原本羅旭讓他休息幾天再上班,他卻不肯,當天就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工作的時候十分賣力,卻不與別人交流一句。
羅旭讓帶他的師父多關注關注他,從那位老員工的口中得知雷雲的狀況,羅旭的心裡十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