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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天姿》第89章 不1樣的阿念
想到李恪,想到他的悲劇命運。江承紫如同許多次那樣,心裡細細密密的疼痛。

 她想起從前,想起每每讀到史書關於他自縊而亡的那一段,都心緒難平。她無法想象英武不凡,驕傲無比的他,在盡量收斂起所有鋒芒後,還要遭受長孫氏的誣陷,百口莫辯,自縊而亡。

 那時,三十四歲,風華正茂,因房遺愛與坑貨妹妹高陽公主的謀反,長孫無忌順水推舟,把李恪拉下水,將這心腹大患,逼死於飛花三月的長安。

 那時,江承紫讀到他百口莫辯,隻得仰天長嘯,咒罵敵人一番,自縊而亡。

 每每讀到此處,江承紫總是覺得心上被插了一刀。她總是在想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那一聲仰天長嘯到底蘊含著什麽?是長孫無忌的恨,對高陽的怨,對命運的詛咒?

 不,江承紫總覺得他是後悔了。後悔當日,太過重情重義;後悔自己太天真,以為安然接受庶出的命運,就能求得一世安穩;更後悔自己明白得太晚:有些人即便不做什麽,他的存在對常戚戚的小人來說,就是日夜無法安寢的存在。

 是的,他英武不凡,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讓長孫皇后的三個兒子黯然失色。而那三個兒子偏偏就是正房所出,能繼承天下。

 他太璀璨,無論他如何低調也掩飾不住身上的光芒,這也是他的宿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然而,即便是這個道理。江承紫每次想到他的故事,還是會不禁想:若是他一開始就堅定不移地知道這個道理,會不會不彷徨不迷茫,堅定不移地沿著成為最強者的路走下去呢?

 這件事在她的心裡結成結,有一次,她曾與父親說到這事。父親是唐史研究者,對投身軍營的女兒提出這個問題略感意外。但在略略的意外之後,父親還是以一個歷史學家的嚴謹來很嚴肅地回答她:“你的假設即便成功,也是充滿危機。須知,那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年代。軍事家、陰謀家、政治家數不勝數,一山還有一山高,他不一定會贏。再說,從史料來看,他的性格決定他的命運。他注定成不了第二個李世民,也贏不了長孫集團。”

 “怎會贏不了?”她問,語氣不甘心。

 “他性格急躁,並且太性情中人,注定不是陰謀者。再者,他很聽從父親的教導。”父親認真回答。

 這是江承紫從來不曾研究過的一面,她略略失望,便又問:“是這樣的麽?”

 “你是站在全局來看那時,而他身在此山中,當局者迷。阿芝。我以為你酷愛歷史呢,原來是小女兒家心性呢。下次是不是要跟我討論一番古代美男子呢。”父親一直嚴謹,難得打趣她。

 當然,父女倆聚少離多,基本好幾年才見一次面。

 江承紫撇撇嘴,卻仔細想想還是覺得父親說得對,自己可不是小女子心性。但她終究還是不甘心反駁一句:“我若要是在他身邊——,定然不會彷徨與迷茫。一定會想法設法,把歹人都統統拉落馬下,即便那些敵人是隋末亂世殺出血路來的佼佼者。我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那時年少。江承紫還是英姿颯爽的軍中之花,少年意氣風發。

 父親愛憐地搖搖頭,說:“阿紫,你的戾氣太重。也太驕傲。權力謀劃與鬥爭是世上最累的事,不是常人可承擔。即便你如此聰敏,那也是一條太累太累的路。世上要解決一件事,還有其他更加簡單的辦法。”

 “也許當初李恪也是這樣想的。或者他的家人也是這樣勸他的。可是你看他後來——”江承紫固執地反駁父親。

 “那也有別的方法可解決。”父親說完這一句,江承紫正等著下一句時,父親的電話響了。他去接電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江承紫獨自站在客廳裡等了許久,父親在查閱資料,要準備去看一處唐朝的古墓。她便不打擾,自己開車回去陪奶奶吃飯。

 許多年後,她還是心心念念這個事,打電話問父親。父親許久才想起她問的是什麽。他沉默了半晌,才問:“阿紫,經過這麽幾年的磨練,你還沒想到什麽?”

 她確實沒想到。父親也隻說一句:“爭鬥與謀算是最累的事。”後面的話,父親沒有說,因為母親回來了,進門就跟他吵架,他匆匆掛了電話。

 後來,那個問題再無答案。

 但在經過楊氏這小小的爭鬥後,她才發現以前在商場上、在世家豪門裡見識的不過是皮毛,她也成功地發現父親那一句“爭鬥與謀算是最累的事”竟然是無比正確。

 若是今時今日,自己有幸站到李恪身邊,也會迷茫,到底是不是將長孫無忌一夥統統拉下馬來,才算幫了他。

 江承紫倚靠在窗邊,略略眯起眼睛,瞧著一千多年前初唐的益州城,那些錯落有致的古建築,青黑的瓦片上有薄薄的輕霧,晨曦隨著輕霧湧動。

 “我有預感我終究要與他相逢,該如何才能避免他悲劇的命運呢?”她輕聲問自己,瞧著桌上那一瓶無什麽鹹味的醬油,覺得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但腦子裡卻又太亂,一時之間想不出該是什麽。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很有禮貌的敲門聲,緊接著便是張嘉在輕聲問:“阿芝,你可醒了?”

 “張公子,何事?”江承紫中斷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這個讓她覺得不是很舒服的少年。

 “今日天氣不錯,在下也沒別的事。昔年,我亦來過益州遊玩。不知可否有幸為你做向導,同遊一番?”張嘉在門外文縐縐地說要跟她約會的事。

 “張公子,父兄還在路上,恩人生死未卜。我確實沒啥心思,等過幾日,可否?”江承紫毫不猶豫地拒絕。一是因為她莫名覺得張嘉有一種讓她不太自在舒服的感覺,二是因為她還在等阿念的回話,等今日的部署。

 “那好,你且休息,在下便不打擾。”張嘉聲音依舊柔和,聽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悅。

 “好。”江承紫回答一聲,就沒再理會張嘉。並且,方才的思緒被打斷,她也沒興致繼續倚窗冥想,索性換了一套幹練的男裝。這男裝是從楊清讓的包裹裡找出來的,比較小一些的衣衫,她正好用作騎馬裝。再者,穿男裝在外面行走,到底是要方便一些。

 剛換好衣衫,便聽到聲響,等她轉過身來,阿念已經從窗戶跳進來,一並進來的還是雲歌。今日的阿念換下了胡服,換上的是一身灰布袍子,看起來像是仗劍闖蕩江湖的遊俠。

 “你好歹也是個將軍,怎麽跟賊似的,喜歡走窗戶?”江承紫一邊打包袱,一邊鄙視他。

 “省得敲門,麻煩。”阿念振振有詞。

 “禮儀呢?”江承紫跟他鬥嘴。

 “狗吃了。”他回答得格外厚顏無恥。

 雲歌拿了一隻翅膀捂嘴吃吃地笑。阿念一揮手呵斥它沒大沒小,速度出去。雲歌不甘心地飛出去,阿念才打量打量她,問:“看你這樣子,又不是坐馬車?”

 “馬車顛簸得很。不如騎馬來的自在。”江承紫回答。她實在是不喜歡馬車那種顛簸,跟篩糠似的。

 阿念點點頭,隨後又說:“騎馬顛簸更厲害。”

 “那是不一樣的顛簸。”江承紫說著,將馬鈴薯與紅薯的包裹背在背上,又將細軟收拾一下,便說,“走吧。”

 “哎,我沒給你準備馬匹呢。你若要出發,只能與我共乘一騎呢。”阿念兩手一攤。

 江承紫笑著斜睨他一眼,走到窗邊。先前還在與張嘉說話時,她就瞧見阿念騎了馬過來,那馬就拴在客棧外的大柳樹下。

 她打開窗戶,對他回眸一笑,說:“你想得美。你的馬我征用了,想必阿念公子自己找一匹,不難吧。”

 “哎,別啊,我那馬性子烈。”阿念大聲喊。

 江承紫已經從二樓窗戶跳下,穩穩落在客棧外的巷子裡。阿念見狀,也是顧不得許多,怕那烈馬傷著她,趕快跳下去,護著她。

 但他到底是多慮了,江承紫走到那馬的身邊,和顏悅色地與那馬說話,隨後拍了拍那馬,解開韁繩,翻身上馬。

 那馬居然很溫順,很是配合江承紫。阿念在一旁看傻了眼,撇撇嘴,罵:“越來越不成樣子了。看到美麗女子,就沒有原則。你是一匹戰馬,戰馬要有點氣節。”

 江承紫“噗嗤”一笑,她發覺今日是阿念與往日裡倒是不同。那個夜晚,他說起他的亡妻,讓她感覺她是個哀傷的貴公子;後來在暮雲山莊, 她覺得他是個冷面的將軍,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可是這兩日在這客棧相處幾次,她覺得這家夥開始原形畢露,原來也是個沒正形,貧嘴的家夥。

 “你跟一匹馬說氣節。”雲歌在一旁跟著江承紫一起鄙視他。

 “你一隻鳥懂什麽。它是一匹戰馬。就該有氣節,不同於普通的馬。”阿念強調。

 江承紫只是對他微微一笑,說:“我們先走一步。你跟上喲。”

 “喂,阿芝,你不許先走,你得等等我。”阿念聽她那麽一說,已知曉這女人想要騎馬先走,便是急忙說了這一句。

 江承紫嘿嘿笑,根本不理會,手中馬鞭輕輕一揚,說:“走你。”

 馬兒跑起來,雲歌也飛來停在江承紫的肩膀上,一人一馬一鳥,一路小跑從小巷子裡直接上了大道,一路往城西奔去。只剩了阿念在身後追一段,他發現追不上,也不忍心吹個口哨,讓馬兒把她從馬背上顛簸下來,隻得讓隨從再準備一匹馬,且放出信號沿途保護阿芝。未完待續。啟用新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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