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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再遇》第171章 梁學萍痛哭求諒解
梁學梅性子仁善,看著梁學萍一家三口進門時狼狽的模樣,以往對大姐的不滿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憐恤同情——大姐婆家在a市,末世前坐火車就得三十來個小時,這麽老遠的路來投奔娘家,顯然是那邊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三人冒雨前來,隨身的行李也不過是幾件換洗的衣服,吃的一點都沒有。

 梁學梅雖然有心幫襯,但過日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大姐一家想要長長久久的在大田村呆下去,吃穿住少得了那樣?大哥幾個跟大姐關系處得並不好,倘若沒有母親的首肯,未必肯顧念手足之情幫她。

 於是梁學梅繞著母親巴拉巴拉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通,竭盡所能的形容著梁學萍一家的慘狀,想以此來博取同情,喚醒梁老太的母愛之心,又是皺眉,又是跺腳,說到傷心處眼淚還簌簌的往下掉,結果梁老太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始終面無表情,垂目不語。

 梁學梅見死活說不通,只能轉而求其次,打起梁學濤的主意,“二哥,你家裡還有治感冒的藥沒?婷婷好像發燒了,額頭滾燙滾燙的”

 梁學濤一抬手,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問媽吧,她同意我就拿藥。”

 話說的極為不客氣,梁學梅頓時紅了眼,“媽,行不行的,你倒是給句話啊!”

 梁老太心裡是對大閨女有怨懟,但也不想因此遷怒到那位未曾謀面的外孫女身上,聞聽賈婷得病,躊躇了一番,心中到底不落忍,最終還是讓兒子拿了一些退燒藥並一瓶花露水出來。

 梁學濤對此不置一詞,梁學萍在他眼中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她閨女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這些話現在說出來為時過早,日子久了他媽自然會明白。

 大概是藥比較對症又或者末世中人的免疫抵抗力有所增強,總之賈婷服下藥之後,睡了一晚,第二日起來燒退了,胃口大開,連吃了兩碗面湯,四個饃才罷手。

 相較而言,梁學萍夫妻倆的胃口就不太好,臉色更是蠟黃蠟黃的,這是一路奔波勞累,又思慮過重的緣故,得慢慢將養才能轉好。

 昨天晚上梁學萍和妹妹閑聊時拐彎抹角的套出不少話,比方說梁學軍把媳婦攆回娘家了,梁學濤從城裡搬回來住,還蓋了新房子

 得知二弟家的老房子現在沒人住,她就打起了主意,想撿這個便宜,在她看來,總不能他們一家三口一直住在妹妹家吧?退一萬步說,即便她有這想法,人家也未必能答應!

 梁學梅現在的居所原先是梁老太住著,滿共兩間房,堂屋一間,臥室一間,昨晚她和梁學梅帶著兩個孩子擠了一晚,下雨天沒開窗戶,屋子裡一股霉味,木頭做的架子床比起睡慣了的席夢思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又硬又硌人,床鋪也小,整整一晚她翻來覆去的,壓根就沒睡著,天快放亮時才勉強迷糊了一會兒。

 太受罪了,梁學萍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今天要換個地方住,只是她和梁學濤的關系並不好,貿然開口說要借住他家,也不知道是什麽結果,與其去看弟弟的臭臉,倒不如求母親更為妥當。

 於是吃過早飯,她便開口說要帶著丈夫和女兒去看望母親。

 梁學梅扭頭看了看門外,有些為難,“大姐,要不再等等吧?現在雨太大了,婷婷的身體剛好,萬一再淋雨著涼了”

 等不了!想到晚上還要擠在那狹小的床板上睡一晚,梁學萍一天都熬不下去。

 “這麽多年在外,我一直未盡子女應有的義務,好不容易回來了,今天怎麽也得和媽見上一面,再說媽還沒見過婷婷呢!”梁學萍不由分說的讓妹妹準備雨具,她在娘家強勢慣了,除了梁學濤不太慣著她,經常嗆聲以外,其余幾個弟弟妹妹面前簡直是說一不二。

 梁學萍一家都去,梁學梅自然要陪同順帶領路,今天不比昨天,雨勢大,視線也不好,路上到處都是積水還泥濘不堪,洪海山怕媳婦兒有什麽閃失,也要跟著,這麽一來,雨披和雨鞋就不夠了,洪海山只能去隔壁梁學兵家相借。

 他上門借雨披,梁學兵自然要問緣由,得知大姐一家要去看望母親,生怕對方再起什麽么蛾子,又氣著母親的梁學兵頓時坐不住了,恰好俞小芬想給兒子重新織條毛褲,手裡缺棒針,正想問魏紅玉借點。

 兩家一商量,決定四個人都去,家裡沒大人,幾個孩子也不放心,乾脆也帶上,到最後連梁學軍也沒落下,一幫子人特意拐了他家一趟,把他和梁棟捎上。

 梁學濤料準今天梁學萍會有所行動,卻沒想到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大人小孩十幾個,呼啦啦一片,瞬間把堂屋擠滿了。

 滿屋子都是小孩子的嬉鬧聲、大人們相互打招呼的話語聲,其中還夾雜著尖銳的驚呼聲,這是被沙發上正在玩鬧的小黑熊嚇著了。

 魏紅玉趕緊把小黑熊和肥胖兔攆到梁娟的房間,兩個小家夥不太樂意,她又拿出幾塊水果糖哄了兩句,然後迅速回到堂屋,這麽多人上門,還等著她燒水泡茶招待,最緊要的是大姑子頭一回來,她得帶著孩子們認親。

 梁學萍進屋後,先是與梁學濤打了招呼,然後四下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濤子,媽呢?”

 這麽做極為失禮,魏紅玉特意領著梁娟幾個圍了過來,她身後也站著賈富仁父女倆,原本是認親的環節,她卻只顧著問梁老太的去處。

 “你找我啥事?”梁老太在屋簷下換了雙乾淨的布鞋緩步走了進來,一襲翠綠底褐色團花的褂子,黑色呢料褲子,花白的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箍了個玳瑁發箍,一身打扮乾淨利落,精神極了。

 末世之後,梁老太在村裡尋來一個佛龕,早晚必要燒三柱香,念幾句啊彌陀佛,今天吃過早飯,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對著佛龕祝禱。

 梁學萍一行人進院門時動靜不小,她在西廂房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猶豫片刻後換了身衣服來了。

 梁學萍臨來之前早已打定主意,今天說死也要求得母親的原諒,待梁老太坐定之後,她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俞小芬見狀,心中不由嘖嘖歎了兩句,濤子家鋪的可是大理石地面,這麽一股腦的跪下去,膝蓋得多疼啊,大姑子這一出苦情戲可真是唱絕了!

 梁學萍死死摟住梁老太的雙腿,嚎啕大哭起來,“媽,女兒可想死你了,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梁老太沉默了半響,紅著眼問閨女,“你也知道錯了,錯在哪?”

 梁學萍抹了把眼淚,抽抽噎噎的回道:“媽,當初我是鬼迷心竅才會說那些話,其實我早就後悔了,這些年每次想起這事我心裡就難受,也想回來看看,可總覺得沒臉見你”言詞誠懇,態度謙卑,再加上那副哭哭啼啼的嬌弱模樣,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憫。

 可惜沒能打動梁老太。

 “你說沒臉見我,這話倒也沒錯,當初你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我還記在心裡呢,我就納了悶了,怎麽會生下你這麽個畜生,沒人倫的東西”提起當年的事,老太太頓時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你不是說和我斷絕母女關系,一輩子不回家嗎?怎,現在說後悔了?告訴你晚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小九九,這是在婆家日子過不下去,想回來佔娘家便宜?告訴你,你這是白日做夢,我不同意,你看誰敢收留你!”

 梁學萍一看母親鐵了心不打算原諒她,急得連連辯解,“媽,我真的是誠心悔過,你看我把你外孫女也帶來了,婷婷呢?”說著,扭頭一把拽過身後的賈婷,“快,給你外婆磕頭認錯!”

 賈婷哭泣道:“外婆,你就原諒媽媽吧。”

 賈富仁也跟著跪了下來,“媽,是我們不懂事。”

 “別,我可受不起。”梁老太一邊說著,一邊不錯眼的盯著賈婷看,心道這段時間外孫女大概吃了不少苦,要不然怎麽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

 梁學萍一看有門,決定趁熱打鐵,為了一家子能留在大田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樂意,一咬牙,徹底豁出去了。

 “媽,當年的事是我犯渾,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好,我這就讓你出氣”說著,“啪啪啪”左右開弓,連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大姐,你這是幹啥呢?有話好好說。”魏紅玉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一把摁住她。

 梁學兵幾個也紛紛圍了過去,有勸解梁老太的,有輕聲安慰梁學萍一家的。

 好半天,堂屋內才徹底安靜下來。

 梁學軍想著剛才梁學萍自扇耳光的那一幕,心中暗自感歎,這還是他記憶中自命不凡,從不肯低頭認錯的大姐嗎?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殊不知時移世易,世間沒有什麽東西是一成不變的,環境在變,人同樣也在改變。

 梁學萍經歷了這麽些年的挫折磨難,早已學會隱忍和為達到目的的不擇手段。

 她在大田村被喻為“金鳳凰”,不少村民認定她能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定居,又是坐辦公室的白領,日子必是過得風光無限,實則不然。

 當年她與賈富仁確認戀愛關系後又相處了一年,最終成為夫妻,整個過程可以說是水到渠成,梁雪萍對此十分自得,嫁人前也曾對婚後生活有過憧憬,然而之後在婆家遭受的種種冷遇告訴她,當初的想法過於天真了。

 她出嫁時剛剛踏上工作崗位,手裡並沒有什麽錢,為了籌備嫁妝,她和賈富仁四處借錢,可惜到最後也沒借著多少,只夠買台電視機和冰箱,發送嫁妝那天落在外人眼裡難免會覺得寒酸。

 這件事原本是瞞著賈富仁父母的,也不知道怎麽搞得,沒多久就被兩位長輩知道了。

 梁學萍的這兩位公婆,一個是水利局的高工,一個在大學出任副教授,知識分子都好面子,盡管覺得這事有些丟人,但涵養還是有的,表面上並沒有說什麽,態度卻談不上熱絡。

 通常意義來講,婆媳本就是天敵,如梁老太與魏紅玉這樣的婆媳關系實在是鳳毛麟角,她倆的情況與旁人不同,魏紅玉凡事喜歡忍讓,極少與人起爭端,恰好梁老太為人處事最好公正分明,越是忍讓越會照顧對方,再加上梁學濤犯下的那些錯誤,連帶著老太太對魏紅玉也心存愧疚,種種因素才造成她倆的婆媳關系十分融洽。

 再說到梁學萍的婆婆,因為嫁妝一事心裡有了芥蒂,之後越看兒媳婦越不順眼,於是經常私下裡和回娘家的女兒抱怨,被梁學萍偷聽到好幾回,說她穿的土氣,嘲笑她的外地口音,嫌棄她的出生總之哪哪都不好。

 賈富仁是家中獨子,賈婷出生後,公公倒沒什麽,婆婆徹底沒了好臉色,整天在梁學萍面前念叨他家祖上三代都是一脈單傳,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的梁學萍為此還曾在朋友面前大訴苦水,“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重男輕女那一套,呸!還是高級工程師呢”

 家庭生活不和諧,工作上也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早些年a市是個非常排外的城市,梁學萍與人起爭執時,對方動輒一句“你個鄉下人”,氣得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傷心落淚時她也會回憶起在大田村的生活,那時的她容貌姣好、學業優秀、同學們仰慕愛戴、母親更是百般呵護

 想起這些她總會感慨萬分的來上那麽一句“還是那時候好啊!”但也僅僅如此,許是始終認定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想做人上人一時受些委屈沒什麽,很快她又會為種種瑣事而煩惱,丈夫女兒的起居,婆媳關系以及如何獲取領導的信任等等。

 這種生活一眨眼就是二十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麽久,梁學萍骨子裡自私嬌縱的性格或許沒變,但行事的手段卻是圓融了不少。

 如今回想起早些年與母親之間產生的矛盾,她也十分懊惱,當時行事太過決絕,即便有什麽想法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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