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一片漆黑,李李奧跳下來時錯估了裡面的高度,落地時沒把握好姿勢,一屁股跌坐在地,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什麽鬼地方,還以為沒多高,尼瑪飛了十幾秒都不見落地,剛把手腳打直了想伸個懶腰,就特麽屁股開花平沙落雁……”
李李奧罵罵咧咧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忽的一怔,隨即表情驚喜道:“咦,屁股居然沒受傷呐,這才真的叫屁事沒有……”
白開心本來心裡是十分之憤怒的,此時聽了李李奧的話,也頓感無語,很無奈的回過頭來,問道:“你下來做什麽?”
“靠,留在上面等著被人燙火鍋啊!”李李奧理直氣壯道。
“火鍋?”白開心聞言一愣,忽然想起之前見到的滿地內髒,頓時胃裡一陣翻騰,皺眉道:“你真惡心。”
“少來,你下來就對了,正中對方下懷啊,調虎離山嘛,我又沒和那種玩意兒打過交道,心裡頭怕(pia)怕的,萬一它找上人家怎麽辦,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李李奧恬不知恥的扮可憐。
白開心強忍著胃部的不適,解釋道:“我之前用天元逆刃畫了一道虛空符,已經把井口封死了,它出不來的。”
“你又沒說。”李李奧切了一聲,一馬當先向前走去。
這井底居然別有天地,前方黑茫茫一片,但眼睛適應裡面的光線以後,依稀可以看見這裡很是寬敞,不僅如此,腳下的地面很平整,像是鏡子一般光滑,周圍也望不到邊,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巨大山洞,又給人感覺像是一方虛擬的世界。
走了半晌也沒個頭,李李奧憋不住了,正要發問,白開心忽然對他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他預感到,這裡應該藏著什麽秘密——師父說過,陰煞擅長給人製造幻象,但也一直走不出自己的幻象。
那幻象,就是從前的記憶。
李李奧正在疑惑,耳邊忽然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他愕然看向白開心,一臉的疑問。
白開心沒有回應他,只是暗中攥緊了拳頭。
果然,來了!
那聲音從洞中突兀響起,無法判斷來自哪個方向,聽起來是個女的,嗓音居然很是輕柔,還有點糯糯的,如果投身娛樂圈的話,應該很適合唱那種治療系的歌曲。
“小妹,你怎麽樣,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緊接著,又是一道女聲傳入耳中,有點斷斷續續,有點嘶啞,有點有氣無力,像是久病在床似的。
“好點……咳咳……好點了……”
兩人對望一眼,李李奧用口型示意道,瓦特玩意兒?
白開心點了點頭,其實並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眼神有點疑惑。
兩人均是一腦袋霧水,然後就聽姐姐說道:“對不起小妹,都怪我沒本事,救不了你。”
妹妹虛弱的聲音:“別這麽說,姐,為了給我治病,你把咱們家房子都賣了,是我連累了你……”
李李奧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白開心也是愈發疑惑,這陰森詭異的地方怎麽還上演了這麽一出姐妹情深的戲?
他知道,這應該是那隻煞的內心投影,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是不解。
這麽邪惡的一隻煞,也曾經擁有過美好的情感麽?
洞內一片黑暗,兩人隔得很近,彼此能看見對方臉上的表情,這個時候都很默契的沒有出聲,靜靜聽著黑暗中不時響起的聲音,就像是片段回放似的,不停將兩女的日常對話展現在兩人面前。
李李奧徒勞地四處張望,心裡在想,這裡是不是哪裡藏著個收音機之類的玩意兒。
比較奇怪的是,通常都是姐姐說話比較多,妹妹很少出聲,但憑著內容去分辨,大概可以知道,這是一對年輕的姐妹,妹妹長期臥病在床,有點鬱鬱寡歡,姐姐則是樂觀開朗,為了治好妹妹把家裡的房子都賣了,甚至到處去打短工掙錢,也始終沒有放棄希望,感覺上兩姐妹都是善解人意的姑娘,甚至在李李奧的想象中,妹妹還是個楚楚可憐的小蘿莉。
“小妹,今天想吃什麽,蓮子粥好不好?”
“小妹,我找到工作了哦,超市收銀員,雖然是累了點,不過每天的限量特價食品我都能搶到,算下來還節約了不少開支呢!”
“小妹,我上班去了,藥放在桌子上,紅色盒子裡的是早上的,黃色盒子裡的是中午的,一定要按時吃哦!午飯放在保溫盒裡,一定要吃一點,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加餐!”
“小妹,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那種糖,就放在床頭,難受的時候就吃一顆吧!”
隨著對話的推進,可以判斷妹妹的病逐漸好了起來,也能出去上班掙錢了,白開心和李李奧之前在這件事情上都有點揪心,此時竟然不約而同的都舒展了眉頭,籲了口氣。
接下來又是長長的一段生活日常,沒什麽好特別的,直到某一天……
“小妹,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你要叫他姐夫哦!”
“姐夫……”聲音聽著有點失望。
男人沒有說話,或者是沒有在這裡展現出來,總之,在接下來的生活日常中,可以明確知道男人的確是走進了兩姐妹的生活,卻始終聽不到他的聲音,不過根據兩姐妹的話,也能判斷出前後文來。
總的說來,男人給人的印象大抵是謙虛、溫和、很沉穩的一個人,比較適合姐姐的性格,應該是能夠長久在一起相濡以沫的那種理想伴侶。
白開心和李李奧不一樣,他知道這些都是那隻煞的往事回溯,不管對方之前是如何善良的一個人,他和李李奧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裡,本身就說明了一個事實——那隻煞之所以是煞,就因為它最終還是會走到邪惡的道路上來,他比較好奇的是,兩姐妹,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或者說……
他心中有一個猜測,卻讓自己愈加迷惑,究竟是什麽樣的過往,才能造就這樣一隻極為罕見的陰煞?
陰煞,不同於普通的煞,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大概就像白開心與鄭家勝之間的差距那麽大,在白開心過往十九年的人生中,只是聽師父提起過這種東西,卻從未親眼目睹,他甚至記得,當時師父神情篤定地說過,這世上再無一隻陰煞。
正在思忖間,忽然聽見一陣很急促的尖叫聲。
“姐夫,你要做什麽,姐夫,不要啊!”
兩人同時一震,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能看到眼中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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