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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風雲之大夏帝國》第157章 南陽困局
第一五七章南陽困局

 六月下,南陽郡,新野城。 。

 馳道上,一萬荊州軍正在急前進。

 文聘站在路邊的草叢裡,聚精會神地望著一雙雙從眼前走過的腳。

 “大人,你在看什麽?”劉磐好奇地問道,“地上有寶貝嗎?”

 文聘失聲而笑,“從襄陽到這裡有三百多裡路,大軍日行百裡,連續行軍三天,將士們早就疲憊不堪了。你看他們走路的姿勢,歪歪倒倒的,很多人的腳都已經走傷了。”

 劉磐歎了一口氣,“這樣去打仗,結果可想而知。”

 “要好好休息幾天。”文聘點頭道,“傳令,停止行軍,就地駐扎。”

 劉磐吃驚地望著他,“大人,你……”

 “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文聘用手中的馬鞭輕輕拍拍腳邊的野草,慢條斯道,“只要我們到了宛城,目的就算達到。”

 劉磐將信將疑,“太史慈和張燕會撤軍?”

 “當然不會。”文聘笑道,“你以為曹操能守住梁國?算了吧,他自己都不會相信的。”

 “但是……”

 “你要想活著回襄陽,切切記住我的一句話。”文聘嚴肅地說道,“北疆鐵騎的度太快,所以我們前進的度一定要慢,否則死定了。”

 劉磐焦急的說道:“但是主公已經先行北上了啊按照他的行程,現在已經到了育陽城了吧?我們這樣慢悠悠的,肯定會遭來主公的斥責的。那天在襄陽,你又不是沒看見主公的生氣的樣子?”

 文聘笑道:“主公生氣很可怕,但是,要是我們再這樣緊趕慢趕,累的半死不活的到達宛城,繼而被太史慈和張燕輕松乾掉更可怕。所以,我寧願挨主公一頓訓斥,也要保得我這一萬弟兄的周全。”

 六月下旬,陳留郡陳留城。

 文醜、宋憲、魏續三人駐馬於睢水畔,眺望對岸陳留城。

 隨時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美麗宜人。文醜一時興起,興致勃勃地談起了睢水的由來。睢水是鴻溝支派之故道自今河南開封縣東從鴻溝分出東流經杞縣、睢縣北,寧陵、商丘南,夏邑、永城北,安徽濉溪市南,宿縣、靈璧、江蘇睢寧北,至宿遷縣南注入古代泗水。

 說著說著,這話題就轉到了不遠處的鴻溝水去了。

 鴻溝水又叫官渡水,但因為楚漢相爭時,高祖劉邦和楚霸王以此為界平分天下,所以“鴻溝”天下皆知。

 鴻溝水開鑿於戰國時代(大約公元前339年),當時魏惠王為了灌溉農田,從滎陽的桃花峪開始,引黃河水到圃田澤。後來這條渠又做了延伸,從圃田澤開始,向東南一直到魏國都城大梁(今河南開封),然後流入睢水、泗水,把黃、淮水系連成了一體。

 秦王政二十年(公元前225年),王賁率領六十萬大軍攻打魏國,包圍了魏都大梁,引黃河、鴻溝水灌大梁,三個月後大梁城破,魏滅。

 “魏國因為開鑿鴻溝水而強盛,但最後卻敗亡於鴻溝水。”文醜一臉感慨地說道,“時事變化無常,變化無常啊。”

 “桃花峪就是黃河中下遊的分界地吧?”魏續問道。

 “對,對。”文醜點點頭,繼續說道,“黃河屢屢泛濫,桃花峪到圃田澤的渠道早已被泥沙吞噬,現在鴻溝裡的水都由汴渠而來。汴渠也是魏國開鑿的,當時他們考慮到洪水泛濫泥沙堵塞渠道的問題,所以又另外開鑿了一條渠道。誰想到幾百年之後,這條副渠道竟然代替了主渠道。”

 宋憲眯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河風,手中馬鞭斜指陳留方向,笑著說道:“你們說,我們是不是也仿效先輩,堵住鴻溝水和睢水,倒灌陳留城?”

 魏續大笑道:“曹操如果願意給我們時間,我們不妨試一試。”

 “這又不是決戰,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嗎?”文醜不屑地揮揮手,“等到大軍主力推進豫州,我們再試不遲。”

 三個人正在開心地閑聊著,就見一騎快馬急馳而來。

 南陽郡棘陽城。

 原野籠罩在漆黑的夜色裡。山風吹過,林海掀起了陣陣濤聲,把幾分肅殺的寒意灑遍了黑夜。

 馳道上,荊州軍正在急行進。

 劉磐背著圓盾,拎著長矛,跟在文聘的後面,不停地喘著粗氣。文聘回頭看看他,笑著說道:“累了吧。把盾牌給我,我替你拿。”

 劉磐擦擦臉上的汗珠,連聲拒絕,“大人,黎明前夕,我們能趕到宛城嗎?”

 文聘抬頭看看繁星點點的夜空,急促地喘息了幾聲,“差不多。我們到了南就聚後,停下休息一下,讓斥候再行打探。”

 “大人擔心什麽?”劉磐詫異地問道,“幾天來,我們按照大人的命令,日行二十裡後即停下休息,做足了遲疑不前的架勢。北疆軍不會想到我們會突然動夜襲的。”

 文聘一邊大步走著,一邊回頭衝他連連搖手。“你太輕視對手了。我們佯裝不想打北疆軍,並不能說北疆軍就不想打我們。”

 “北疆軍中的將領,都是追隨曾炩征戰十幾年的猛將。他們心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念,他們身體裡流淌著攻擊的血液,他們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吞噬對手的機會,他們不會靜靜地待在宛城,耐心地等待著我們的攻擊。”

 “難道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會動夜襲?”

 文聘停下腳步,轉目四顧。夜色裡的山林出了駭人心魄的呼嘯,仿佛有無數魂靈正藏在黑暗深處悲聲哭泣。一陣陣的寒意隨著清涼的夜風直鑽入汗濕的衣甲裡。文聘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傳令斥候,全部出動,在棘陽城十裡范圍內仔細搜索。”

 “大人,這麽早就派出斥候嗎?”劉磐疑惑地問道。幾天來,文聘為了示弱,連斥候的探查范圍都局限在六十裡內,僅派極個別的精銳深入棘陽城附近打探消息。

 文聘揮了揮手,沒有說話,高大的身影迅融入了黑暗中。

 黎明前夕,荊州軍到達南就聚。在太史慈和張燕圍困宛城之後,南就聚就被北疆佔領了。

 劉表北上,走的是淯水西岸,並不經過南就聚。文聘走淯水東岸,是想繞過宛城的北疆軍防線,從宛城東北的夕陽聚方向突襲北疆軍。

 在文聘、劉磐的指揮下,一萬大軍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南就聚起了狂風暴雨般的猛烈進攻。

 南就聚內的北疆軍倉促應戰。

 王鬥臨危不懼,身先士卒,酣呼鏖戰。三千將士吼聲如雷,奮力搏殺,全然不顧生死。

 一時間,南就聚內外被濃鬱的血腥所籠罩,激昂的戰鼓聲驚天動地,激烈的廝殺聲震碎了清晨的寧靜。

 就在荊州軍士氣高昂,雄心勃勃,打算一鼓而下的時侯,數十名斥候從東南方向狂奔而至。

 “大人,北疆軍殺來了。”

 文聘背心一涼,沒有絲毫的猶豫,揮手狂呼,“鳴金……撤,急後撤……”

 荊州將士莫名其妙,象潮水一般退出了戰場。

 幾乎就在荊州軍撤下的同時,從遠處的原野裡,傳來了隆隆的鼓聲和急驟的馬蹄聲。密集的蹄聲回蕩在空曠的原野上,仿佛有千軍萬馬呼號而來,讓人肝膽俱裂。

 荊州軍魂飛魄散,丟下攻城器械和輜重大車,奪路而逃。

 文聘領二千精銳留在後方,徐徐後退。

 鼓聲越來越猛烈,蹄聲越來越清晰,北疆軍沐浴著金色的朝陽,以雷霆萬鈞之勢呼嘯殺出。

 吳熾一馬當先,戰刀前指,縱聲狂呼,“殺上去……”

 五千鐵騎如颶風一般向敵人卷去。

 淯水西岸,宛城。

 正在前線戰場上的劉表聽到對岸聲震雲霄的歡呼聲,駭然心驚,他和曹洪等人齊齊停下,抬頭望向遠方。

 這是怎麽回事?

 突然,劉表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前幾天,他得到文聘密信,說是要繞道淯水東岸,從後方突襲北疆軍。難道,他的目的暴露,被北疆軍反伏擊了嗎?

 最近北疆軍完全瘋了, 他們不顧自己兵力上的劣勢,悍然擺出了一副拚命的架勢,狂攻不止。與此同時,戰場西面的張燕也率軍不斷逼近宛城。

 北疆軍的凌厲攻勢讓聯軍上下惶恐不安,畏戰退縮的情緒彌漫了整座宛城,這兩天更有大軍馬上就要退守棘陽的謠言流傳各處。

 宛城戰場上的形勢愈緊張了,此時聯軍迫切需要一場勝利鼓舞士氣,為此曹洪三番兩次催促劉表動攻擊。此時宛城自己這一方的聯軍已經達到四萬人,而城外的北疆軍也差不多,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但劉表以北疆軍糧草軍械尚可支撐,士氣高漲為由,拒絕即刻動對北疆軍的攻擊。劉表認為決戰時機未到,尚需耐心等待。曹洪無奈,劉表說的也是實情。聯軍在宛城戰場上未形成決戰優勢之前,倉促派軍攻擊顯得毫無意義。

 出隨即又建議已經到達南面戰場涅陽城的蒯越北上攻擊酈國,分散城外北疆軍的注意力。劉表擔心己方攻得太狠,把北疆軍全部逼得退出戰場,也沒有同意。其實,蒯越還負有保護大軍後方的重任,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劉表絕不會讓他們北上進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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