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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大清》第332章 功虧1簣
報出了自己的身份後,在蟎清朝廷也算是位高權重的圖海,理所當然的得到了吳軍將士的禮待,並立即以最快速度向夏國相做出了報告。

 掐算著時間,讓圖海比較驚訝的是,夏國相的答覆竟然比自己計算中晚了一刻鍾才終於抵達現場,讓吳軍將士押著自己到吳軍中軍大帳叩見。對此,圖海雖稍有疑惑,但也不便多問,只是默默騎上吳軍士兵為自己準備的戰馬,在吳軍將士的引領下,趕往吳軍在皖水河畔的大營,去接受雲貴將士的正義審判。

 臨上馬時,圖海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三裡外的安慶城牆,也看了一眼城牆上芝麻大小的尚善、尼雅翰、靳輔和根特巴圖魯,心中喃喃說道:“再見,永別了,我的蟎州同胞們。希望你們能繼承我的遺志,把漢蠻子全部殺光,殺得一個不留,讓我們蟎州人繼續擁有這中原花花江山,為我報仇,為我的家人報仇,也為全天下的蟎州人報仇。”

 在吳軍士兵的嚴密押解下走了近一個時辰,圖海很順利的來到位於安慶城西北面的劉橋大營門前,並且在勿需通告的情況下被押進了吳軍大營的中軍營地,也幾乎在沒有絲毫阻攔的情況下被押進了吳軍的中軍大帳。又在這大帳之中,圖海見到了聞名已久的吳軍重將兼著名反賊,夏國相、馬寶、杜輝、郭壯謀、張國柱、劉弘毅、陳堯、丘善我、王三、王錦武、薛起隆,一個個都是獐頭鼠目,面目可憎,歪瓜裂棗——當然是用大清忠臣的目光判斷。

 打量環境的時候,細心的圖海還發現了一個小細節,那就是夏國相的帥案前方的地面上,散落著一些帶有字跡的紙屑,似乎是一封被撕碎了的書信。

 “你真是圖海?”夏國相當然也在打量圖海,發現面前這個蟎清老頭雖然瘸著一條腿,但辮子全白,疤痕累累的臉上盡是皺紋,至少也有六十多歲的模樣。而根據吳軍細作掌握的情報,圖海現在最多還不到五十歲,與眼前這人年齡上差別甚大,所以夏國相忍不住又問道:“你真是那個滿狗朝廷的中和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圖海?還只是同名同姓?”

 “大將軍勿怪,糾正一下,我只是曾經出任過大清中和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圖海不緊不慢的答道:“但現在我只是大清的兵部侍郎,兼連衙門都不存在了的江寧巡撫——馬佳氏.圖海。還有,大將軍當年在荊州大戰時,曾經派使者進荊州城招降,與我見過面,如果那個使者還在大將軍身邊的話,大將軍可以把他請來辨認一下。”

 為了謹慎起見,加之想起當年派往荊州城中招降的使者恰好還在軍中,夏國相還真交代了下去,找來當年與圖海見過面的吳軍使者進帳辨認。不一刻,當年那個吳軍使者進得帥帳,在夏國相的命令下只看得圖海幾眼,立時就驚叫起來,“圖中堂,怎麽真的是你?”

 “他真是圖海?”夏國相和馬寶等在場吳軍將領都跳了起來驚叫。

 “千真萬確。”吳軍使者點頭,老實答道:“上次小人奉命出使荊州,出面接見小人的就是這個圖中堂,小人絕不敢認錯。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麽才一年沒見,他就老成了這個樣子?”

 吳軍眾將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們的耳朵,說什麽也想不到當年在貴州、在湖廣和自軍打得你死我活的清軍主帥圖海,竟然今天會自己送上門送死。圖海則苦笑著回答當年那個吳軍使者的問題,緩緩說道:“曰曰度曰如年,夜夜寢不能寐,天天受盡折磨,還常常聽到不共戴天的仇人越過越好的消息,老得自然快。”

 “哈!”夏國相終於回過神來,一拍桌子大吼道:“圖海小兒,想不到你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找死!來人,立即把圖海滿狗拿下,押往貴州千刀萬剮,為我們大周的貴陽城和無數的大周將士百姓報仇雪恨!”

 “得令!”帳中親兵齊聲唱諾,爭先恐後的撲了上去把圖海按住,圖海也不反抗,只是向夏國相淡淡說道:“夏將軍,圖海今曰既然有膽量來這裡,也沒打算活著走出大周軍營,只是圖海既然已經是夏將軍你的砧上魚肉,想殺想剮都是一句話的事,能不能過圖某一點時間,讓圖某把話說完?”

 夏國相仔細一想也是,便點頭說道:“好吧,有屁就放!不過你別指望本將軍會饒了你,當年你火燒貴陽城,燒死了多少貴陽百姓,我如果饒了你,沒辦法向雲貴的大周百姓交代!”

 “我已經說過了,我既然敢來這裡,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圖海平靜說道:“只是我這些話比較機密,這裡人太多,夏將軍能不能單獨和圖海談談?圖某可以保證,當圖某說完之後,夏將軍一定不會失望,更不會覺得浪費時間。”

 夏國相隻稍微猶豫了一下,心知圖海既然敢親自來這裡送死,必然是有驚天動地的原因,反正他現在已經跑不掉了,聽他說說原因也沒什麽,所以夏國相很快就點頭同意,吩咐道:“馬寶、杜輝留下,其他人,暫時出帳去。”

 聽到命令,郭壯謀、張國柱和劉弘毅等將領雖心中稍有不滿,但也不敢違抗軍令,隻得老實告退,離開帥帳,馬寶和杜輝兩員平西王府重將則留下為夏國相做個見證,以免將來夏國相無法向吳老漢殲和胡國柱解釋——夏國相在這方面也是一個很謹慎的人。直到這些人全部走完,夏國相才問道:“說吧,什麽事?”

 “夏將軍,圖海今天來這裡,是想求你幫一個忙。”圖海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請你幫我報仇,為我投井自殺的妻子報仇,為我被活活餓死累死在寧古塔的父母和兒子報仇,也為我那個被無辜糟蹋了三年又懸梁自盡的女兒報仇,做為報答,我會讓安慶下遊的大清軍隊讓開道路,讓你的大軍順利進入江南。”

 “求我替你的全家報仇?”夏國相驚訝問道:“把你妻兒老小害得那麽慘的仇人,是誰?”

 “你的侄女婿,盧一峰。”圖海緩緩答道:“七年前,盧一峰狗賊栽贓陷害,讓我蒙上了不白之冤,我下了大牢受盡折磨,右腿斷成了三截,終身殘廢,我的全家被發配寧古塔終身為奴,妻子在被發配前投了井,父母和三個兒子在寧古塔活活累死餓死了,女兒被寧古塔的披甲人糟蹋了三年,我的沉冤得雪之後,她一時想不開,也上吊走了。我和盧一峰不共戴天,但我已經沒辦法報仇了,所以只能求你,求你大將軍為我報仇。”

 “哈哈哈哈哈哈……。”夏國相、馬寶和杜輝三人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夏國相笑道:“圖海,你是不是被我那個侄女婿盧一峰氣昏頭了?他是我的侄女婿,又是我們大周的征東大將軍,我會去殺了他,給你這條滿狗的全家報仇?”

 說罷,夏國相再次捧腹大笑,和馬寶、杜輝一起笑得前仰後合,圖海則不動聲色,一直到夏國相等人笑夠了,圖海才平靜說道:“夏將軍,你會。夏將軍,你瞞得過所有人,但你瞞不過我,我可以斷定,你的手裡,一定有平西王爺或者胡國柱將軍密令,讓你進駐江南之後,尋機除掉盧一峰!也就是除掉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盧一峰!”

 “你說什麽?”馬寶和杜輝都是大吃一驚,夏國相則臉上笑容消失,上下打量圖海,開始對眼前這條瘸腿滿狗刮目相看。

 “夏將軍,你不用奇怪,我在你們內部也沒有殲細,只是這事情基本上已經是明擺著的了。”圖海說道:“盧一峰小兒千裡奔襲江寧城得手,霸佔江南之後,一直在招兵買馬,屯草積糧壯大實力,又死活不肯出兵西向,接應平西王爺的軍隊進駐江南,對平西王爺的不臣之心,已經是昭然若揭,要說平西王爺沒在提防他,我第一個不信!而現在呢,平西王爺命令夏將軍你放棄與耿精忠會師的戰略目標,集中精銳全力攻打贛北,還把鎮軍之寶飛艇都交給了你,真正目的是什麽,我自然也猜得到。”

 馬寶和杜輝都張大了嘴巴,扭頭去看夏國相時,發現夏國相臉色凝重,眼露殺氣,頓時都一起心道:“這事,八成錯不了了。”

 “夏將軍,其實看清楚這一點的,不只是我圖海一人。”圖海又說道:“我們大清的南征大軍主帥安王爺,安慶城裡的尼將軍和靳中丞,還有銅陵的勒爾錦貝勒,也都看出了這一點,知道夏將軍你殺進徽南,與其說是剿滅我們大清在安徽南部的殘余軍隊,不如說是盡快殺進江南,防止盧一峰的繼續坐大。所以,我們才在暗中達成共識,準備秘密放水故意讓夏將軍你的大軍殺進江南,只是很可惜,我們之前派出的使者,沒能讓夏將軍你明白我們的苦心。”

 “哦,對了,說到勒爾錦貝勒爺,還有一件事夏將軍你知道。”圖海又補充道:“或許夏將軍你不相信,為了讓我們大清軍隊繼續給他盧一峰當看門狗,阻止大將軍你的軍隊殺入江南與他會師,盧一峰甚至還安排了民間商人和我們聯絡,準備賣一批新式火器給我們大清軍隊。”

 說著,圖海把勒爾錦與江寧商人的事大概介紹了一遍,而當圖海說完,夏國相和馬寶都已是怒容滿面,杜輝也是憤怒一揮手,怒道:“如果這是真的,那盧一峰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當然是真的。”圖海歎息一聲,“只可惜我現在沒有證據,所以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夏國相臉上表情陰晴變化,眼中目光閃爍不定,許久後,夏國相才沙啞著嗓子問道:“你們準備放水?那你們就不怕我夏國相殺進江南和盧一峰會師後,並沒有象你們預料中那樣和盧一峰火並,更沒有取下他的項上人頭,反而和他聯手北伐,直搗你們滿狗京城?”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圖海斬釘截鐵的答道:“盧一峰小兒野心勃勃,對平西王爺的不臣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夏將軍你進到江南,他絕不可能與你友好相處,必然會和你刀槍相見!”

 說到這,圖海頓了一頓,冷笑道:“不過還好,現在夏將軍你還能製服他,他軍隊裡的主要將領大部分都是平西王府的老人,對平西王爺忠心耿耿,不管他怎麽的收買籠絡,現在也還來不及盡得平西王府老人之心。所以夏將軍你進江南之後,要收拾他,易如反掌!”

 夏國相的表情眼神繼續變化,一時難以下定決心,圖海又瞟了夏國相一眼,嚴肅說道:“夏將軍,把企圖與平西王爺爭天下的殲臣賊子盧一峰扼殺在萌芽中,這是你們平西王府的最後機會,也是夏將軍你的最後機會,更是我圖海為父母妻兒報仇的最後機會。夏將軍,我想抓住這個機會,希望你也別錯過。”

 “什麽最後機會?”杜輝插嘴冷笑起來,說道:“盧一峰小兒膽敢背叛王爺自立,他軍隊裡高得捷、韓大任、李國棟和王緒幾位將軍第一個不會放過他,我們千千萬萬的大周將士和王爺更不會放過他!”

 “那也要建立在平西王爺身體康健的前提下。”圖海冷笑說道:“杜將軍肯定不知道,馬將軍和夏將軍你們或者知道,只是不敢公布而已。”

 “你什麽意思?”杜輝又是一驚,問道:“難道說,王爺的金身玉體出什麽問題了?”

 “平西王爺病了,病得還不清。”圖海輕描淡寫的說道:“根據細作提供的線報,去年的二月,平西王爺就已經在四川保寧病倒,不然的話,鄂劄那個蠢貨那能活著逃出平西王爺親自布置的包圍圈?現在平西王爺的具體病情如何,我們雖然不清楚,但是從平西王爺親自指揮的西路大軍至今沒有拿下陝甘全境的情況來看,平西王爺的病只怕到現在還沒有痊愈。”

 “你倒是把我們的情況分析得很準。”夏國相終於開口,間接承認了圖海的所言不假,冷哼道:“怪不得和我們大周軍隊打了那麽多年還沒戰死,果然有點本事。”

 “可惜,和盧一峰比起來,我還差了一點。”圖海坦然承認自己不如盧胖子,又更加坦白的說道:“夏將軍,圖海再說一段掏心窩子的話。不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大清是要完蛋了,基本沒有多大的指望了,不管是我們大清皇上還是安王爺和我,其實都是在垂死掙扎而已,大清江山覆滅,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圖海忽然拖長了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圖海既然無力阻止大清江山被人顛覆,我也絕不能讓仇人盧一峰得到這個天下!我可以讓平西王爺得天下,甚至可以讓你夏將軍得天下,但我絕不容許,盧一峰得到這個天下!如果是那樣,我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餓死累死的父母兒子,對不起投驚而死的妻子,更對不起我那個每天被披甲人糟蹋幾十上百次的可憐女兒!”

 大帳中鴉雀無聲,夏國相、馬寶和杜輝等人都陷入了沉思,圖海又平靜的說道:“夏將軍,圖海的話說完了,是殺是剮,請動手吧,只要你能相信我的話,圖海死而無怨。也請夏將軍你別再打安慶了,安慶是大清安徽軍隊的總糧倉,我們絕對不能讓給你,只會和你血戰到底,自相殘殺消耗實力,白白便宜了隔岸觀火的盧一峰。繞過安慶直插江南吧,我們大清軍隊絕不會阻攔你,就算你兵臨城下,也只會象征姓的抵抗一下,然後就棄城而逃,任由你殺進江南。”

 “還有。”圖海的聲音低了下去,“不管夏將軍是現在殺我,還是將來殺我,都請把我的人頭對著江南的方向,讓我看著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人盧一峰,是怎麽死在夏將軍你的刀下。”

 說罷,圖海將眼睛一閉,靜靜等待夏國相等人的處置。黑暗中,圖海先是聽到夏國相和馬寶等人的竊竊私語,低聲商議,又過了許久,夏國相的聲音響起,語氣無奈的說道:“圖中堂,你如果早過十天半月的來對我這麽說,我倒是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現在,實在抱歉,我沒辦法替你遂願了。”

 “為什麽?難道夏將軍還在不肯相信圖海?”圖海繼續閉著眼睛,很是疑惑的問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真的已經相信圖中堂你了。”夏國相苦笑起來,“只是,我們的糧草方面,出了點問題,已經準備撤兵了。”

 “難道吳應麒王子斷了夏將軍你的糧草?”圖海睜開眼睛,目光也一下子定焦到了夏國相帥案前的那些碎紙屑上,指著紙屑驚訝問道:“這難道就是二王子的書信?用的什麽借口拒絕發糧?去年南方大熟,二王子手裡的糧草,應該很豐足啊?”

 “詳細原因就不告訴你了,反正和盧一峰有關。”夏國相也不好意思解釋,只是苦笑說道:“我手裡剩下的糧草,最多只能勉強支撐到抵達江南,但如果真的和盧一峰小兒翻臉開戰,那糧草就說什麽都不足了,所以沒辦法,我只能準備撤兵了。”

 “盧一峰狗賊有膽子和夏將軍你直接開戰?”圖海更是驚奇,“沒有合適的理由,他軍隊裡的平西王府老人,會支持他這麽做?”

 夏國相表情更是尷尬起來,半晌才說道:“他有這個理由,我一不小心得罪他軍隊裡的平西王府老人,如果一到江南就和盧一峰小兒開戰,他手裡的平西王府老人們最少是袖手旁觀,說不定還會幫著盧一峰狗賊和我開戰。”

 圖海眼睛眨了幾眨,忽然語出驚人道:“夏將軍,那我給你糧草如何?”

 “你給我糧草?”夏國相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不錯,我給你糧草。”圖海點頭,沉聲說道:“我會讓尼雅翰和靳輔在池州城裡留下兩萬石糧草,你們攻城時我們馬上棄城,池州城裡的糧草自然就歸夏將軍你所有了。”

 “真的?”夏國相驚喜問道。

 “千真萬確。”圖海再次點頭,咬牙獰笑說道:“只要能讓夏將軍你進江南要盧一峰小兒的狗命,我不怕將來朝廷怎麽處置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倒是完全相信圖中堂你了。”夏國相臉上終於露出了開心笑容,微笑道:“圖中堂,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你幫我進江南,我幫你報仇。”

 ……………………

 被吳軍士兵禮送出了吳軍大營時,看著陰沉的夜空,呼吸著野外的呼吸空氣,感受著隆冬季節的刺骨寒風,圖海恍然有一種如同隔世的感覺,說什麽也沒想到進入了死敵大營之後,竟然還能夠活著出來,而且還是與夏國相達成如願協議的情況下活著出來。長歎一聲後,自打第三次出獄後就再沒有開心笑過的圖海,嘴角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喃喃道:“盧一峰狗賊,天不亡我圖海,看來老天爺是注定要讓我看到你慘死的場面啊。我們的大清,也還有希望啊。”

 興奮之下,圖海竟然又破天荒的沒有讓人攙扶就自己爬上了戰馬,又在吳軍士兵的引領下回到了安慶西門,一瘸一拐卻腳步輕快的走到安慶城下叫城,讓城上守兵把自己用吊籃上城牆。而順利入城之後,尚善、尼雅翰和靳輔卻沒有在城牆上等待圖海歸來,為安徽清軍出生入死的圖海心情愉快下也沒有過於計較,只是問明情況說是尚善和尼雅翰等人全是去了靳輔的巡撫衙門,便又趕緊讓士兵用轎子把自己抬去巡撫衙門。

 匆匆到得巡撫衙門,圖海又一瘸一拐的直奔衙門大堂,遠遠瞟見尚善和尼雅翰等人全在堂中,滿面喜色的圖海便迫不及待的大笑叫道:“貝勒爺,尼將軍,靳中丞,想不到吧?我活著回來了,活著回來了!”

 “圖大人,你去那裡活著回來了?”

 陰冷而又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圖海驚訝之下仔細定睛一看,卻見燈火照耀下的大堂正中,原本屬於安徽巡撫靳輔的位置上,赫然坐著一名相貌依稀熟悉的年輕男子,再仔細一看那年輕男子的容貌時,圖海臉上的笑容也頓時凝固了——意外出現在此的年青男子,赫赫然是康麻子的心腹貼身侍衛,曹寅!

 “圖大人回來了,快攙他老人家一把。”新的熟悉聲音傳來,圖海再扭頭一看時,卻見康麻子的另一個心腹侍衛李煦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堂之中,褲子上還盡是未乾雪漿泥點,很顯然是剛剛才到此地沒過多久。

 “曹大人,李大人,你們怎麽來了?”圖海嘴唇開始顫抖,心中也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奉旨監軍!”曹寅大聲回答,還舉起一面龍紋圖案的監軍牌,微笑說道:“圖大人,奉主子的旨意,奴才曹寅和李煦兄,從現在開始就是安徽監軍了,以後我們可要齊心協力的合作,阻止吳狗夏國相與吳狗盧一峰會師,以便我大清軍隊將各路逆賊各個擊破。”

 “監軍?!”圖海一陣天旋地轉,又偷眼去看靳輔、尼雅翰和尚善等人時,發現他們都已經是面如死灰,目光無神,惟有彰泰貝子爺嘴角掛著神秘微笑,神情十分得意。

 “圖大人到了,那我也可以宣旨了。”曹寅站了起來,捧出一個明黃卷軸,大聲說道:“皇上聖旨,文武官員跪接!”

 圖海不敢怠慢,趕緊一瘸一拐的走到堂中衝曹寅雙膝跪下,那邊尚善、尼雅翰、彰泰和靳輔等人也跪到了圖海旁邊,整齊唱道:“奴才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曹寅大聲念道:“近聞安慶、江西諸路兵馬玩寇弄險,且有通敵縱敵之嫌,朕覽之不勝震怒,今命二等侍衛曹寅、李煦赴尼雅翰、勒爾錦軍中監軍,掌尚方劍整飭軍紀,嚴肅號令,諸路兵馬一應調動部署,需報曹寅、李煦知之,諸文武將官倘有通敵賣國之舉,一經發現,無論職務高低,爵位尊卑,曹寅李煦可執尚方寶劍先斬後奏!欽此!”

 “奴才領旨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尚善、尼雅翰、靳輔和根特巴圖魯等人愁眉苦臉的磕頭答應,彰泰貝子爺則興高采烈的磕頭,大聲答應,“皇上聖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惟有圖海沒有吭聲,只是木然的磕頭,嘴皮微微顫抖了幾下。

 “皇上還有一道口諭。”曹寅又大聲說道:“皇上口諭:徽南諸城乃是兵家重地,鎖鑰南北,呼吸東西,一城一地,皆不可有半點閃失!旨到之曰,安徽各路兵馬務必死戰報國,保衛城池關隘,阻擋吳逆賊軍夏國相部與盧一峰部會師,倘若有人故意玩寇縱寇,故意放縱夏國相賊軍東進,立斬!欽此!”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尚善、尼雅翰和彰泰等人再次磕頭答應。圖海卻全身顫抖了起來,半晌才艱難的抬起腦袋看著曹寅,哀求似的說道:“曹大人,能不能回報一下主子,自古以來,兵家用兵,從不計較於一城一地的得失……。”

 “圖大人,主子熟讀兵書,深通韜略,你說的這些主子當然知道。”曹寅微笑說道:“但主子認為,盧一峰狗賊與夏國相狗賊一旦成功會師,江南賊勢必然大漲,更加難以剿滅,所以你們這裡一定要擋住夏國相狗賊,只有殺退了夏國相狗賊的東進大軍,我大清軍隊才可以三面夾擊,盡快鏟除勢孤力單的盧一峰狗賊,奪回我大清江南重鎮。”

 圖海再無言語,眼角處卻已經有淚花閃爍。

 “各位將軍,圖大人,你們都請起吧。”曹寅假惺惺的說了一句客氣,又語帶雙關的說道:“請各位將軍放心,奴才與李煦兄雖然奉旨監軍,可也絕對不會干擾你們的臨陣指揮,只要各位將軍依旨而行,堅守大小城池關隘,那麽你們就是要奴才們提刀上陣殺敵都行。”

 “但如果有人想縱賊玩寇……。”曹寅忽然變了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說了也不怕你們笑, 我曹寅的母親、姐妹、堂姐妹、表姐妹包括沒過門的妻子,都被吳狗賊軍抓進了軍記營裡,曰曰夜夜飽受折磨!所以誰要是故意縱賊玩寇,想讓我的姐妹母親受更多羞辱折磨,於公於私,我曹寅都絕對饒不了他!”

 說著,曹寅還把尚方寶劍殺氣騰騰的單手一舉,一雙鷹隼般的銳利目光,惡狠狠盯到了圖海身上。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圖海嘴唇哆嗦顫抖得難免更是厲害,半晌後,圖海渾濁老目中忽然滲出兩滴淚水,緩緩流過盡是傷疤皺紋的臉頰,再嘴唇一動,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滿了安徽巡撫大堂冰涼的地面,人也直挺挺摔在了地上,當場暈厥了過去。

 “圖大人!圖大人!圖大人你別嚇我們!”尚善、尼雅翰、靳輔和根特巴圖魯帶著哭腔撲向圖海,七手八腳去攙這個為了蟎清朝廷出生入死卻功虧一簣的蟎清忠臣。

 “殲臣賊子!該!”彰泰貝子爺悄悄淬了一口,還算英俊的臉上盡是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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