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吃電腦就算了，好幾萬塊錢一台呢。”葉老爺子也難得幽默一回。

　不過葉老爺子跟葉子平兩個人，都覺得葉開帶回來的消息非常重要。

　若是蘇聯真的會在八月中下旬發生政變，那麽無論成敗與否，都將會讓已經難以維系的蘇聯雪上加霜，戈爾巴喬夫的蘇聯總統威信也會轟然倒塌。

　在各加盟共和國紛紛離心離德的情況下，沒有了精神領袖的蘇聯，還會是蘇聯嗎?

　葉老爺子不是糊塗人，關於蘇聯的問題，問得很細致。

　葉開也不是隨口亂說的人，雖然他的心裡面明白蘇聯一定會解體，819事件一定會爆發，但是在蘇聯的幾天裡，對於各方面的情報匯總工作也是不可少的，經過他有篩選的分析之後，基本上也能夠得出蘇聯高層內部正在醞釀一場針對戈爾巴喬夫的政變的結論。

　“國內的情報工作確實比較落後，還停留在簡單歸納的階段，這對於今後國家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葉開明確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在國外，情報工作已經成為所有重要工作之首，就像是美國人，不僅有強大的cia獲取各方面的情報，同時還有多家私人顧問公司等智庫，來對這些複雜的情報進行分析總結，進而得出很多結論，為高層決策提供建議。而我們國內，很多問題都是依靠經驗和個人智慧來做出決定，以前還能說是摸著石頭過河，可是現在隨著經濟發展速度的加快，國家的整體實力正在上升，就不能再那麽草率行事了。”

　葉老爺子點點頭，葉開說的情況確實存在。

　國內的很多決策，無論是地方上的，或者中央裡面的，都存在個人意志凌駕於科學決策之上的情況，有的時候就是因為領導的一句話，往往就會大動乾戈對去做一件毫無意義甚至是有害處的事情。

　就像是各地的重複建設，不合理的建設規劃和一些政績工程等等，其實都是領導個人意志的體現，於民眾生活並沒有任何益處。

　只是葉老爺子的心裡面也清楚，這個問題是不容易改變的，人都是有私心的，而國內的體制，又是更容易實現領導個人私心雜念的一種體制。

　在個人利益的驅使之下，自然沒有人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去做什麽科學決策，那相當於是把自己的權柄送到了別人的手中，當然沒有人會那麽乾。

　換一句話說，我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當官了，圖個啥啊?！

　“這個事情，我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不過我自己會利用手中的資源，單獨組建商業性質的情報公司，專門搜集國內外的一些經濟情報。”葉開隨口說道。

　“私人做這些事情，恐怕有些不妥。”葉老爺子沉吟了一下，倒是沒有反對，“只是政治經濟向來都是不分家的，你這麽做很容易觸及一些敏感問題，不如跟你二爺爺溝通一下，可以在某些方面進行合作，內部做一個備案，這樣就方便多了。”

　葉開聽了，心中自然非常滿意。

　實際上他提出這個引子，就是為了勾出葉老爺子這句話，他雖然說是要自己籌建商業情報公司，實際上他的手中哪裡有什麽備用的人選?最後還是需要從軍方搜集一些人物網羅進來的。

　如今葉老爺子答應讓他跟二老爺子協商解決，而黎叔那邊兒又是執掌軍情部，都是自己人，相信這事兒很快就能夠進入實質性操作階段。

　“上大學的事情，你去複旦吧。”葉老爺子沉吟了一下，又說道。

　“京城這邊兒的大學也不錯嘛。”葉開說道。

　“可不敢再讓你呆在京城了，你太能搞事兒了。”葉老爺子連連搖頭道，看著葉子平說道，“以後小開去了明珠那邊兒，你這個做父親的頭疼去吧，我總算是解脫了。”

　葉子平連連苦笑，不過兒子的折騰能力確實是比較厲害，弄得他也有些撓頭。

　“其實我更願意去江中大學……”葉開表示道，“複旦雖好，但是跟老爸在一塊兒，怕也是早晚被人認出底細來，反倒是不好了。”

　“去江中?你想也別想！”葉子平立刻否定道，“複旦有我的同學照應，只要你小子不太過分，就能罩得住，江中那邊兒，可不是我們老葉家的勢力范圍，你去那裡出事兒的可能性無限大，我可不敢冒那個風險。”

　“江中那邊兒，是我們的對頭在主政?”葉開有些驚奇地問道。

　葉老爺子和葉子平都點了點頭，表示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事實上，即便是明珠市，也並非老葉家的傳統勢力范圍。

　明珠市的政治氛圍非常複雜，各大派系的力量糾結其中，爭鬥比較激烈，當然了，整個明珠市勢力最大的還是本土力量，高層們在這裡的布局，依然是以上層領導幹部為主，廳級幹部的主體還是本土勢力。

　“老爸是下個月去明珠嗎?”葉開又問道。

　葉子平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情還沒有安排好，應該是9月初前往明珠市就任。”

　明珠市委書記更替是非常大的事情，各方面的思想都需要進行統一，該做的鋪墊也要做好，老葉家最近為了葉子平順利入主明珠市委，也很是做了一些溝通工作，包括了如今在明珠市比較有影響力的各大派系領袖等等，葉老爺子都分別進行了交流。

　從交流的結果來看，基本上還是比較讓人滿意的。

　“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現象，誰也不會把反對寫在臉上。”葉老爺子也表示道，“這一次你父親去明珠市委就任，意義是重大的，也是我們老葉家將影響力向華東發展的一次關鍵抉擇，一旦事成，老葉家在政界的力量將會大大地加強，對於我們家的轉型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影響。所以小開你這一次跟隨父親過去，一定要記住要低調一些，可不敢給你父親捅出大漏子來。”

　其實爺仨兒在一起說話，就沒有什麽顧忌，葉老爺子也不是擔心葉開胡搞，只是擔心他造出來的聲勢太大，反倒是有些不利於葉子平的發展。

　對於自己這個孫子的折騰手段，葉老爺子還是比較擔憂的，只是葉開在京城已經大出風頭，老楚家那邊兒已經表示出一些不大滿意的傾向，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他去明珠市比較好，即便是鬧出什麽亂子來，也好收拾一些，影響力也小。

　對於跟老楚家的聯姻，葉老爺子是比較看重的，尤其是老楚家的孫女兒楚靜萱，小姑娘更是出色，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不錯，葉老爺子私下裡面也見過，覺得跟自己孫子葉開配在一起，絕對是佳偶天成，所以對於老楚家的意見，他還是比較重視的。

　“京城的勢力，以老楚家為尊，你最近這一番折騰，確實讓他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葉老爺子點撥葉開道，“所以，你還是去明珠比較好，如果合適的話，把那邊兒也折騰一番，估計他的心裡面就舒坦了。”

　葉開一聽，頓時就苦笑了。

　沒想到葉老爺子讓自己去明珠，居然不是為了偃旗息鼓，而是為了再起戰端。

　明珠那邊兒是誰的勢力，葉開的心裡面多少是有些計較的，如果自己真的去那邊兒攪事兒，不知道今後方和同志見了自己，還會摸著他的腦袋，說這個小朋友很可愛嗎?

　本來葉開還在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手段了得呢，感情自己已經變成一根攪屎棍了啊！

　葉老爺子對於他的指導思想，是可以適當地折騰，但是需要掌握“有理、有利、有節”的六字方針，不能胡亂折騰，給葉子平添亂。

　“這個難度可就大了。”葉開撓了撓頭，覺得自己應該先立足明珠市，把那邊兒的關系捋一捋才行。

　從現在到葉子平上任，應該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趁著這個時間，先去明珠踩一踩盤子，為葉子平探明路子，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怎麽樣，想出什麽眉目了來了?”葉老爺子笑著問道。

　看到孫子在那裡皺著眉頭思考問題，葉老爺子就有些樂呵呵的，其實老葉家在明珠市也是有自己人的，只是埋藏的比較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願意曝光而已。

　如果不能夠讓葉子平在明珠市掌控了大局，有些釘子還是繼續潛伏下去為好， 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再突然發出自己的聲音，那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優勢。

　“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麽，慢慢看吧。”葉開擺了擺手道，“沒什麽別的事情我就走了，待會兒還要去找二爺爺跟他談事兒。不過，爺爺你那台電腦實在是有點兒過時了，最好還是換一台486電腦用著吧。”

　“唔，還有這些分別?”葉老爺子聽了點點頭，然後吩咐秘書去辦這件事情，把386電腦換成486的。

　回頭的時候，卻看到葉子平坐在那裡笑著，便有些驚奇地問道，“你小子又笑什麽?”

　“我是覺得，小開鼓動你換電腦，多半兒是擔心預測不準，要吃掉那台電腦吧?”葉子平笑著說道。

　“哈哈，這小子，總是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葉老爺子聽了，也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