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簡兮能明顯感覺到驚晨的不悅和冷意。
她都忘了,驚晨是連渧生的人,與他有著同樣的性子,甚至很多時候,比連渧生更加心狠手辣。
都是因為驚晨對她向來恭敬,她都忘了他原來的本性了。
不是在這天寒地洞的夜晚第一次出門了,月簡兮卻發覺今晚的格外的冷,仿佛有風從世界盡頭吹來,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怒意。
月簡兮笑了笑:“驚晨,這身子也不是我想變什麽樣就變什麽樣的,你以為我是在玩大變身嗎?我這是病。”
驚晨微愣,感覺到一絲滲入骨頭裡的寒意,發自這個笑容燦爛,明眸皓齒的女人。
是啊,她這是病,他沒有權利置喙半句。
月簡兮走了出來,率先走到前面道:“走吧,也不知道是什麽鬼郡守,辦個宴會還要在半夜辦,不知道半夜是睡覺的時間嗎!”
月簡兮的抱怨聽進驚晨的耳朵裡,竟有那麽一絲絲別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自己有點做賊心思。
真是怪了,他暗算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麽對這女人,他就是有點慌?
“現在全城都還在災難中,辦個慶功宴也不能太張揚了,但是王妃您做了了不起的事,也不能不感謝一下,所以才設在晚上。”
驚晨破天荒的解釋了一大堆。
“哦,原來是這樣。”月簡兮拖了一下哦字字尾,說得平平淡淡,語氣卻百轉千回。
驚晨莫名地緊握了拳頭。
上了馬車之後,月簡兮便問:“萊嘻不跟我去?”
驚晨微愣:“王妃知道萊嘻在哪裡?”
“萊嘻說來找我的,但是這幾天我都沒見到,你派個人去幫我找找。”月簡兮交待了一聲,靠在金羅軟榻裡閉目養神。
驚晨偷偷地打量著她,宮燈把她的臉照得光亮,透著一層耀眼的光澤,膚白如玉,彈指可破,上好的五官讓她如佛前童子般,美得讓人睜不開眼。
小時候便是如此的美貌,難怪長大了之後能讓爺也甘願陪她演戲。
驚晨握著的拳頭松開來。
美麗的東西總是有毒的不是嗎。
月簡兮被一陣寒冷給凍得醒過來,睜開眼,看見驚晨坐在馬車裡,燈光半明半暗,照得他的臉如鬼魅般。
馬車外一片寂靜,隻余寒風冷冽地刮著,猶如鬼嘯。
月簡兮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一片漆黑,連半點星光都沒有。
她不知道郡守府在哪裡,但也知道絕對不會是這麽偏僻的地方。
“驚晨,這是要往哪裡去?”月簡兮用給自己斟了一茶,邊問。
驚晨淡淡地道:“屬下剛說了,去參加郡守辦的宴會,是私下辦的,自然不能聲張,爺和月公子都在那裡了。”
月簡兮嗯了一聲,又問:“不在郡守府上?”
“不在,在郡守的私人宅院裡,城南的地段,還有不到一刻鍾就到了。”
月簡兮緊了緊身上的粉白大氅,有些抱怨地道:“怎麽就這麽麻煩,不就是請吃個飯麽,隨便到哪個酒樓也行啊,這凍死人的天氣,郡守到底是想感謝我,還是想謀殺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