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允秀下令全城搜捕薊允樗的時候,薊允樗自覺找到了他,他需要借助他進宮面聖。wwんw
看著眼前那個一襲白衣神情淡定的男子,薊允秀眯起了眼睛:“你居然帶著宋太太逃跑!”
“我站在你面前,何來逃跑之說?”薊允樗神情泰然。
“宋太太呢?”
“你的目標是我,又何必牽累無辜的人,難道即皇子那麽不自信,連一個平頭百姓的我都掌控不住,而非要借助宋太太來要挾我?”
聽薊允樗稱呼宋太太,薊允秀猛然一驚:“宋太太?你不是宋青書!”
“宋太太的兒子叫宋青山,宋家在宋青山死之前並沒有宋青書這個少爺。”
“那你……”
“對,一切都是個騙局。”
“你是真的薊允樗!”薊允秀如現了新大6一般激動。
“所以四皇子是個聰明人,你一開始就猜得對,我的確是薊允樗,如假包換。”
薊允秀驀地覺得一陣寒風撲面,他是薊允樗,卻忍耐著他折磨藍美人那麽長時間而不動聲色,這個人他變了,他的確死了一次,卻如鳳凰涅槃一般脫胎換骨,磨礪了心性。
過去那個和善單純的薊允樗的確死了,眼前這個男孩子城府極深。
這些年是什麽樣的經歷令他變得如此可怕?
“可是我竟然還是輕信了你的詭計,用藍美人試探你,卻做出錯誤的判斷。”
“你並沒有輸,你用宋太太成功要挾了我……”
薊允秀心事沉重,如今宋太太已經不在自己手上,看樣子已被薊允樗成功轉移,自己的籌碼沒了。
薊允樗似乎看出了薊允秀的心思,笑道:“宋太太不在了,你還可以用藍美人要挾我不是嗎?”
薊允秀一顫。
“你用那麽狠毒的手段對付我的母親,那麽要她的命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薊允秀立即冷笑道:“不錯,她是一個冷宮廢妃,我有一萬個機會能夠弄死她,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現在你必須答應我讓她活著,而且治好她身上你親手弄下的傷!”
薊允樗目光堅毅,口氣不容商量。
薊允秀痛快笑道:“好,只要你答應到皇上跟前和薊允卓對質,表示你是真的薊允樗,是由薊允卓暗中放你逃跑……”
薊允秀幾乎滿心暢快,他原來還擔心一個假的薊允樗如何與薊允卓對質,他們之間過往的細節自己如何能夠杜撰。可是現在薊允樗是真的薊允樗,那就太好了,最難的問題也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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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沒有讓任何外人參與這場對質,因為薊允樗的死因是一個秘密,不能被太多外人知道。
所以在場的就只有當事人,就連梅妃一再要求參加也被拒絕。
而東正侯能夠出現在禦書房現場,也足以證明皇帝對這個臣下的確情非一般。
皇上正襟危坐,他的跟前跪著薊允秀、薊允卓和薊允樗。
薊允樗跪在薊允秀和薊允卓之間。
皇帝冷眼看著面前三人不一言,東正侯代替皇帝向薊允樗了話:“四皇子指正你是七皇子,並說是八皇子偷梁換柱助你出逃,而八皇子說你是假的七皇子,那麽你告訴皇上,你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假的。”薊允卓搶在薊允樗前面說道。
薊允秀信心滿滿冷笑:“八弟言之過早,你既然說他是假的,該拿出證據才是。”
薊允卓看著薊允樗,眼神裡道盡千言萬語。
阿樗,你不能承認,無論薊允秀拿什麽要挾你,你都不能認,你一旦認就是死路一條,
這些年你東躲西藏東奔西跑,躲過了多少明槍暗箭的刺殺,好不容易活到今日,多麽不易,可是你一旦認,這麽多年的辛苦便付諸流水……阿卓,為了你,我也不能認。
“八皇子,你說他是假的,你該拿出證據才是,誰主張誰舉證嘛。”東正侯敲邊鼓。
“我是假的。”
薊允樗一言既出,所有人都驚詫。
薊允秀和東正侯變了顏色。
薊允秀呵斥道:“薊允樗!”
“我不是薊允樗,我是宋青書,是國公府四老爺正房夫人的娘家姑的兒子,不信皇上可以派人徹查我的身份。”
薊允樗說得鏗鏘有力,只要皇上派人,那麽他自有人證證明他的身份。
宋二少爺,這是很多人知道的身份。
原來花畹畹將他安排到了宋家。薊允卓在心裡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皇帝蹙起了眉頭:“你既然是宋二少爺,為何上回要到朕跟前說你是薊允樗……”
“因為四皇子用我母親威脅我,皇上若不信可到宋家調查,我母親還有整個宋家的家眷是不是全都不見了,就是被四皇子抓起來了,他說如果我按照他的吩咐行事,那麽他就會像對待藍美人那樣對待我的母親,皇上明鑒。”
薊允樗一拜到地。
“藍美人?”皇上驚訝。
薊允樗繼續道:“皇上不信可去冷宮看看藍美人,四皇子打傷了她,還用開水澆她,說是殺雞給猴看,只要我敢違拗他,那麽他就用相同的手段對付我的母親。”
“你胡說什麽!”薊允秀目眥盡裂。
“小民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明察。”
“父皇,他是一派胡言!”薊允秀急了。
皇帝自有皇帝的分辨,他道:“宋青書,既然你受製於四皇子,為何如今又反水呢?”
“那是因為小民思前想後, 違拗四皇子比起欺君之罪,小民自然要在皇上跟前說實話,否則欺君罔上,小民和家母也是死路一條啊!”
薊允卓緊握的拳頭終於松開,他道:“父皇,其實兒臣的左手臂上有個紋身,是一朵米蘭花,象征兄弟情義,在阿樗的右手臂上也有一朵,如果他是真的阿樗,那捋起他的右手臂衣袖一看便知。”
薊允秀一把拉過薊允樗的右手臂,捋起了他的衣袖,他的右手臂上光潔無物,紋身更是空談。
而薊允卓不慌不忙撩起他的左手臂,果真露出了那朵米蘭花。
“米蘭花象征兄弟情義,這還是父皇當年告訴兒臣的,兒臣和阿樗聽了父皇的話,當即在各自手臂上繡了一朵,父皇可還有印象?”
皇帝微微頷:“朕當年見你和阿樗情同手足,的確這麽讚過,說你們就像一對米蘭花,只是當年你怎麽不告訴朕你們繡了紋身?”
“身體膚受之父母,兒臣的紋身被母妃知道後大罵了兒臣一通,所以兒臣並不敢告知父皇……”
薊允樗看向薊允卓那紋身,那紋身一定是薊允卓新繡上去的,又做出日久磨損的樣子來,他定是受了不少痛楚。他知道薊允卓這麽做並不全是為了自保,更是為了保他。
一旦他是真的薊允樗,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假的,這紋身一定是假的。”
薊允秀失控地大喊大叫。
他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翻身的機會不能就這麽錯過了。
可是薊允卓道:“是真是假,父皇自會派人調查。”
於是皇帝一聲令下,兩隊人馬便朝宋家和冷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