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堵在市政府門口的抗議人群看到過了這麽半天,裡面才出來一個人,看樣子好像還是被兩名警察架出來的,一臉的不情願,頓時都來了精神,更加賣力地喊起口號來。問筆啥平批厚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認出來了,這不是經常出現在江海新聞裡的常務副市長嘛,頓時大驚小怪地嚷嚷起來:“呀,是常務副市長嚴為民,奶奶的,等了這麽半天,總算來了個管事的。”
而曾碧櫻等維持秩序的警察也認出了嚴為民,以為市政府已經有了決議,頓時更加如臨大敵,收緊了警戒線,密切關注著人群的一舉一動。可他們那裡知道,這位副市長是被硬逼著出來的。
“嚴市長,你們市政府到底什麽意思,好歹給我們個說法吧。這大熱天,大家都挺忙的,你們那邊有了決議趕快給我們個說法,大家都還等著回家接孩子做飯呢。”人群中有個婆娘喊了一聲,引來了一陣哄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居然還惦記著回家帶孩子做飯,這家庭婦女做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嚴為民滿嘴發苦,臉色十分難看,心裡一個勁問候方文山的女性親屬,市政府有個屁的決議,就算有決議也沒錢拿出來,自己這回算是徹底替金鼎置業背黑鍋了。嚴為民越想越氣,臉色就越發不善起來,可面對烏央烏央一片人頭,也不敢發作,面紅耳赤哼哧半天,居然一個屁都沒放出來。
見嚴為民戳在原地半天,屁都不放一個,反而一幅欲言又止的嘴臉,大家等得不耐煩了,人群中又有人喊話了:“嚴市長,你到底出來幹啥來了,平時看你在電視上說話不是挺慷慨激昂的嘛,難不成那都是對準稿子念出來了。這會沒稿子了,連話都不會說了。你要實在對我們沒話說,那換個會說話的出來,免得戳在這裡挨磚頭”
這些大老粗的工人說話可真是難聽,嚴為民氣得臉都綠了,曾幾何時受過這種氣,眼睛噴火,惱怒地呵斥道:“放肆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單位的把你們領導叫出來跟我對話。”
針織廠的職工氣得都樂了,混在人群中的記者一邊拍照,一邊笑,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家夥還端著自己的官架子,空言恫嚇,真是當官當傻了。人群中又有人喊道:“這裡的人都是以前針織廠的,方市長,我們都是下崗工人,沒有單位自然領導,你讓我們到哪找領導去現在我們連房子都被人扒了,沒個吃飯的地方,要不今天的中午飯你給我們管了吧,哈哈哈”
事情越發展越像一出鬧劇,在場的人在這個副市長身上找到了樂子,各種調侃和諷刺挖苦層出不窮,人群中不斷爆發出哄笑聲,氣氛忽然變得荒誕可笑起來。站在樓頂的秦志戩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裡一陣冷笑,自己的計劃正在一步步向預想的方向發展,相信只要再持續鬧上幾天,計劃就很有可能變成現實。
按照秦志戩的計劃,市政府不可能拿出這筆錢來,除非政府那些官僚都瘋了,賣了地沒拿到錢不說,反而還要替金鼎置業出這筆錢,二傻子也不會做這種事。而金鼎置業死扛著,也不想出這筆錢,而且江海分公司的帳面上就沒有這筆錢,空手套白狼從政府手裡拿了地,從銀行貸一部分款,這筆錢是用來拆遷等前期費用的。他們的常規做法是拿了地,要麽倒手轉賣,從中賺取差價,要麽蓋了房子,將樓盤售出去之後再給買地的錢,以及拆遷補償款和安置費,而這部分都是非常低廉的價格,自己是不會拿一分錢出來的,典型強盜的作法。
秦志戩的作法就是用拆遷戶逼迫金鼎置業馬上掏出出這筆錢,他們不拿錢出來,再逼迫政府將土地回收,二次掛牌出售。一旦逼迫政府掛牌出售,江海別的房地產公司沒有哪個公司敢從金鼎置業那裡虎口奪食,包括虎爺也不敢,那會遭到金鼎置業瘋狂的報復和打壓,但秦志戩敢,而且是獨一份的。只要拿到地,馬上發放拆遷戶的拆遷費和安置費,堵住悠悠眾口,然後直接開發。前期工作金鼎置業已經幫秦志戩做好了,省了不少事不說,還降低了許多成本。
這就是生搶,從金鼎置業嘴裡奪食,把對方當成開路先鋒和冤大頭。當然,這就要遭到金鼎置業石破天驚的報復和打壓,但秦志戩不在乎,反正金鼎置業要致自己於死地,這個仇怨不死不休,既然沒有辦法化解,那就放開了手腳明道明搶乾一場,大家各憑本事,生死有命。
金鼎置業全力反撲必然是瘋狂的,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這一點秦志戩有心理準備,想必彭天虎和上官飛也能想象得到,所以他們不敢衝鋒在目前,只能幕後觀戰,如果發現秦志戩頂不住,甚至會丟車保帥。以一己之力對抗權勢滔天的金鼎置業,秦志戩目前的實力還很弱小,根本不具備一合之力。因此秦志戩現在也不得不慢慢發展培養自己的勢力,至於能發展到哪一步,他自己也不好說。
但這世上的事,誰能完全說得清呢,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這才是秦志戩的性格。在秦志戩看來,金鼎置業並非鐵板一塊,不過是一群因為利益短暫結盟的松散團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盤,基本都是撈一票隨時準備走人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擰成一股繩,分而治之即可。
眼前這個蹩腳的副市長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在背後萬萬陰謀詭計還可以,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什麽都不是,像一個跳梁小醜,哪裡還有一方大員的樣子。
“這個嚴副市長是怎麽回事好賴也是一個常務副市長,怎麽這麽蹩腳”柳思雨滿是興奮地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饒有興致地看著嚴為民,想不明白他這個時候跑出來戳在那裡卻不說話,被一群工人當成了笑柄調侃。
秦志戩冷笑著說:“他是無話可說,跳出來找死來了。這樣的蠢貨,不知道是怎麽做到一方大員的,為了一點可憐的利益,甘心做金鼎置業的走狗唄。”
“啊你是說他是金鼎置業的人”柳思雨詫異地看了秦志戩一眼,狐疑地問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秦志戩淡淡地說道:“道理很簡單,這個時候誰替金鼎置業出頭,誰就跟金鼎置業有勾連。這家夥腦袋不知道怎麽長的,居然讓市政府替金鼎置業被黑鍋,都火燒屁股了,竟然還不想讓金鼎置業出面,他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腦袋被驢踢了。”
柳思雨想了想,說道:“是啊,都鬧了這麽長時間了,金鼎置業那邊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而此時在金鼎置業江海分公司辦公大樓內,金鼎置業的高層和隱形股東們早就收到了消息,此刻也正聚集在會議室裡商討對策,也是吵成了一鍋粥,有主張派人去針織廠那些鬧事的職工家裡綁架威脅的,有吵吵著要找人將這夥暴民鎮壓了的,還有息事寧人的,建議拿出一點錢來,先安撫安撫這群窮鬼,暫且糊弄過去,然後再想辦法的。
大權在握的總裁唐志傑坐在上首,臉上和頭上還包著的紗布還沒有解除,此刻正冷著臉聽一乾人等各抒己見,那名冷豔的女助理冷秋霜複雜記錄,不時偷偷觀察唐志傑一眼。
終於,一直沉著臉不吭聲的唐志傑發話了,冷哼一聲,一臉冰冷地說道:“都吵夠了沒有吵夠了拿出個章程來,這把火不知道哪個混蛋燒起來的,可要不了多久就要燒到我們這裡來。”
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一看就是個紈絝子弟,估摸是市裡哪個頭頭的兒子或者私生子之類的,大大咧咧地說道:“唐總,這事簡單,讓那群窮鬼鬧去吧,反正又不是堵在我們門口。等他們鬧夠了,就消停了,晚上我們找人,挨家挨戶去敲打敲打他們,給這群癟犢子點顏色瞧瞧,誰再敢鬧,讓他們悄無聲息消失掉。”
唐志傑冷眼看了這個紈絝一眼,這家夥不是別人,正是嚴為民嚴副市長的小兒子,是江海分公司的股東之一。看著這家夥一臉輕輕的樣子,唐志傑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娘的倒是心大,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市政府那群人會心甘情願替金鼎背黑鍋這種沒腦子的話只有這種傻子才說得出來。
唐志傑沒有當場發火,而是將目光轉向其他人,冷冷地問道:“其他人呢,在座各位還有什麽辦法”
這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同樣胳膊上打著石膏纏著繃帶的保安隊長,也是唐志傑貼身四大保鏢之一的楊虎走了進來,神色緊張地說道:“唐總,不好了,公安局的人來了,來了兩輛警車,已經在大門口下車了,估計是衝著你來的。”
“什麽”唐志傑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神裡閃過一絲狠色,厲聲命令道:“馬上把所有保安集合起來,擋在大門口,不能放一個人進來。只要進來一個人,我拿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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