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羅大洛說話了，惱怒地一拍桌子，怒道:“曾碧櫻，你太放肆了，你眼裡還有沒有組織，這是組織決議，你服從也得服從，不服從也得服從。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我們有什麽義務要向他秦志戩交代，每個公民都有義務配合公安機關偵破案件，這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在這個案子上我們花費了這麽長時間偵察，犧牲了多少優秀的同志，沒有組織支持，沒有上級領導的運籌帷幄，全盤指揮，我們能破這個案子嗎?他只不過幫點小忙，難道就要把所有功勞記在他一個人頭上嘛。”

　作為一個系統的人，羅大洛的觀點贏得了大多數人的認同，人嘛，都是自私自利的動物，有了好處誰不想自己也撈一分，給自己臉上貼點金，在榮譽和利益面前，所謂的良心和道德都是可以打折扣的。更何況，這次破獲了困擾江海市公安局三年多的懸案，如果外界得知是在外部力量的協助下才成功的，不僅不能說是雪恥，而是自打臉面，承認公安機關無法憑自身的力量抓捕真凶。

　曾碧櫻當然明白大部分人的心思，可案子是怎麽偵破的，人又是怎麽抓到的，她和靳偉比誰都清楚，在當時的情況下，沒有秦志戩和秦安出手，連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事後將功勞據為己有，曾碧櫻還沒無恥到這個地步。

　曾碧櫻針鋒相對道:“羅局長，我倒想問問你，昨天夜裡，我們行動時，你在哪裡，在幹什麽?作為負責刑偵的副局長，你是在指揮中心，還是全局部署，或者是後勤支援?不，你什麽都沒有做，甚至在我們部署行動時，你是持反對意見的，根本不看好我們引蛇出洞的計劃可行。現在人抓住了，案子破了，你倒是跳出來搶功了，這次破案跟你有一毛錢關系嗎?”

　“你，你，你……，曾碧櫻，你居然敢這樣跟你的上級領導講話，你眼裡還有紀律嗎?還有組織嗎?你到底是站在誰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羅大洛被說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甚至不惜搬出組織紀律來給自己找借口。

　昨夜的抓捕行動羅大洛是知道的，可他並不好看抓捕能成功，抓了三年的殺人狂魔，來無影去無蹤，每次作案連蛛絲馬跡都沒留下，雖然在死者身上提取了凶手的dna，可全市排查了幾年，都沒有找到線索。僅有的兩次圍堵，還損兵折將，故伎重演，想用引蛇出洞的法子將凶手引出來，在羅大洛看來這完全是天方夜譚，根本就不看好，所以也懶得插手。

　昨夜的行動羅大洛是知道的，偵查員已經行動幾天了，只是他不清楚靳偉居然請了秦志戩幫忙，而且這小子運氣太好，當天凶手就出洞了，被他抓個正著，當羅大洛聽說此事後又氣又恨，怎麽哪都有這混蛋，看著架勢是要滲透到公安系統來啊。

　而且昨天夜裡羅大洛是在自己的情人那裡過的夜，抓捕行動的時候正在炕上顛鸞倒鳳，忙得不亦樂乎，接到抓獲殺人狂魔的報告時他正在享受事後煙，驚得連煙都掉在被子上，燒出一個大窟窿。大半夜的羅大洛也不睡覺了，馬上跑到局裡，無論如何這麽露臉的機會怎麽能少得了他這個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呢。

　曾碧櫻還想反唇相譏，靳偉馬上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少說兩句，清咳了一聲說道:“昨晚的行動是我臨時起意，請秦志戩幫忙的。大家現在都知道了，殺人狂魔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對夫妻，這對夫妻是采花門的江湖敗類，通過采陰補陽練功。這些江湖人物身手高絕，不僅有輕功，而且使用滑翔翼，來去如風，我們公安系統內能對付這類江湖人物的人屈指可數，只能暗中動用江湖力量。以前我們對這一點一無所知，因此屢次行動都功敗垂成。”

　這時候省廳派來的刑偵總隊的處長來了興致，問道:“靳局，照你的說法，這個秦志戩也是江湖人物，身手很好了?”

　靳偉答道:“是的，秦志戩以前是一名私家偵探，應該是武術世家出身，因此對這些江湖人物有所了解，如果不是他的情報，我們對自己的對手可以說是完全一無所知。可以這麽說，昨夜如果不是他出手，我們兩名女性偵查員就在眼皮子底下被那兩名采花賊帶走了。他們身上裝了滑翔翼，飛簷走壁，幾十米高的樓層如履平地，在黑夜中我們兩條腿怎麽追得上他們。”

　“那他是怎麽追上凶手的，難道這個人也會飛不成?”省廳的刑偵處長好奇地問道。

　靳偉點點頭，說道:“他的輕身功夫非常高明，武功高絕，絕對是一個奇才。采花賊雖然厲害，可在他手下走不過三招。”

　省廳刑偵處長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靳偉，失聲說道:“既然是這樣的奇才，那為什麽不吸引到我們的隊伍中來。特殊人才特殊對待，如果你們江海市公安局不要這個人，這個人我要了。”

　靳偉苦笑道:“我倒是有這個想法，也當面試探過，可他不肯加入，嫌待遇低，又要熬資歷。這樣的人才要混碗飯吃太容易了，我們沒有足夠的東西吸引他。”

　羅大洛不合時宜地出言反諷道:“靳局，我聽你說來說去，怎麽全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難道以後再有大案要案發生，凡是涉及到江湖人物或者職業殺手的，我們都要請江湖人士幫忙才能破案了?那我們還有什麽尊嚴！”

　靳偉正色道:“羅局，這是客觀事實，絕不是我靳偉誇大其詞。大話誰都會說，可光說不練也不行，那叫自欺欺人。”

　羅大洛臉紅脖子粗地想要申辯，坐在一旁的局長蕭鐵山臉露怒意，呵斥道:“吵什麽，不管怎麽說，案子破了就是好事，我們只看結果，不看過程。向外通報我原則上同意大家的意見，以我們乾警為主力，民間力量協助也有必要提一下，但不要明確具體姓名，我們不能自大臉面，讓江海市的老百姓戳著我們的脊梁骨罵我們無能。我相信秦志戩是個明事理的人，有這個覺悟，不會太計較這些，人是你靳偉請來幫忙的，思想工作你親自去做。”

　官大一級壓死人，靳偉一口惡氣堵在胸口，憤憤地看著自己這個師兄，好人壞人全讓自己做了，真是會乾的不如會說的，可頂頭上司有令，自己也不好公然抗命，無奈地問道:“那獎金呢?榮譽不給人家，總不能物質上也沒有什麽獎勵吧，這次我們把事情做絕了，以後再請人家幫忙就不可能了。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蕭鐵山掃了一眼坐在小會議室的乾警，一個個都低著頭，但每個人都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蕭鐵山無奈地暗自歎了口氣，然後又用請示的眼神看了眼市委來的政法委書記，以及主管政法這一塊的副市長林平南。蕭鐵山倒是很想把獎金都分給下面的辦案人員，可對秦志戩一點表示都沒有，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林平南和政法委書記低聲耳語兩句，咳嗽了一聲說道:“這次行動刑偵支隊居功甚偉，當記首功，下午的表彰大會，以及接下來要召開的新聞發布會大家務必統一口徑。不過考慮到案情特殊，秦志戩這種英勇的行為也是值得鼓勵的，這樣，大家都很辛苦，一百萬獎金參與行動的乾警分五十萬，另外五十萬就獎勵給秦志戩吧，獎勵他準確提供了情報，但為了保護舉報人的安全，這件事不宜公開宣揚，這樣做相信他也說不出什麽來。”

　幾顆官僚的腦袋一碰頭，就把秦志戩的功勞給抹掉了，曾碧櫻和靳偉暗暗對視了一眼，只能選擇妥協。當然，如果他們抗爭過於激烈，也會寒了手下人的心，大家拚死拚活的，沒點物質獎勵也說不過去。

　下午在江海市公安局召開的表彰大會， 曾碧櫻和翡翠成功引出了殺人狂魔，記了個人一等功，刑偵支隊參與行動的隊員都記了集體一等功，靳偉因為指揮有方，而且開槍打傷殺人狂魔，也記得二等功。當然，厚顏無恥的羅大洛也撈了點功勞，屁事沒乾也拿到了二等功。

　表彰大會在熱烈的氛圍中舉行，宣傳處的宣傳乾事，以及省廳派來的宣傳乾事負責拍照記錄，主席台上各級領導坐了滿滿一排。翡翠興奮得滿臉通紅，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激動得渾身冒汗，腦子裡一個下午都暈乎乎的。作為辦公室後勤人員，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獲得這樣的榮譽，這回可算是露了大臉了。

　靳偉和曾碧櫻卻高興不起來，在頒獎過程中紅著臉，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愧疚，還不知道消息傳到秦志戩耳朵裡他會是什麽反應，日後見了面真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人還真是不能做太虧心的事，做了以後不用別人懲罰，自己心裡總會落下個病根，想起來臉都發燒。

　當然，這是針對還要臉有良知的人，像羅大局長這樣皮厚的人，生搶了個二等功可是一點都不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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