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的上午,曾程再次經過長途驅車四千余裡,從魔都趕回了渝都。
這一次,他倒不是一口氣直接從魔都開車到渝都的,而是中途去了一趟皖南的湖城。范雪晴要回老家給爺爺奶奶拜年,而范彥宏和雲玲在魔都還有事情,要過兩天才回皖南。正好曾程回渝都要經過皖中,就順道把她帶著一起了,只是在經過皖中的時候,拐了個彎去了一趟湖城。
在魔都呆的這兩天,曾程雖然沒有開口詢問女友的家世,但卻通過雲霓那丫頭的一些言語,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他那個未來嶽母,正是開國元勳雲老的小女兒。
而那個美女表姐雲霓,正是國內某家國字號銀行的掌舵人雲遠之女。也難怪這丫頭說,如果曾程打算去魔都開拓業務,她可以幫上忙。以堂堂雲家第三代大小姐的身份,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小兒科而已。
不過,在今年之內,曾程暫時還沒有開拓魔都市場的打算。一來是他暫時還沒有這個資本,二來則是產品產量的限制。所以,盡管知道魔都市場有著難以想象的潛力,他依然不打算打破自己的發展規劃。
離開皖南之後,曾程沒有直接返回石城,而是先到了渝都。這不是因為他想要看看自己幾個產業在渝都的發展情況,而是因為幾個朋友的邀請。
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青龍山中遇險後跟他認識的那幾個驢友,也就是陳光輝、蔡海山,顧笑眉他們。
讓曾程有些意外的是,蔡海山和陳光輝他們選擇的聚會地點竟然是天鵬會所。當然,具體的地點卻不是上次曾程和張舒琳一起去的那個地方,而是位於渝都江南區的一處高檔別墅區內部。這裡是天鵬會所金卡會員的專屬聚會地點。
輝騰車進入長青湖別墅區的專用公路時。曾程立即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清新氣息,班駁燦爛的落葉林和青翠蔥鬱的針葉林混雜在一起,構築成了一道蒼涼淒美的畫卷。
奔行在丘間嶺隙中。蒲草斜陽,躍然於目。偶露於林間的一片碧綠讓人耳目一清,流瀑飛泉,濺起雪玉點點,呼吸開闔吐納,頭腦也是一派寧靜。
自動門柵緩緩打開,在報上去往所在之處後,顯然是接到了電話的門口警衛立即為曾程指明了前往橡樹林的道路。
經過了三道岔口之後,曾程終於可以看到隱藏在橡樹林中的一片歐式建築物。
小型停車場內擺放著幾輛轎車。除了幾輛常見的德國車,曾程居然還看見了一輛法拉利和一輛很少見的捷豹xj,奔馳車燈上的小雨刷和捷豹車頭上的標識很是醒目,這倒讓曾程頗有一點驚豔的感覺。
“程子!”陳光輝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門庭處,“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了。”
曾程笑著說道:“那我沒有遲到吧?”
陳光輝笑道:“當然沒有,是我們來得太早了。”
中庭裡直通建造在山崖邊緣地寬景陽台。放眼望去,崖下秀色竟是一覽無余。“卷簾惟白水,隱幾亦青山”,兩幅墨寶懸掛在兩旁。三個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陽台上享受著午後的一米陽光,正是蔡海山、傅顧城和李騰翔。幾個女性聲音不時從另一側房間傳來,不用說也知道是吳勝男、顧笑眉和林曉蕾她們了。
曾程到了之後。幾個女孩子也跑到了這邊的屋子裡,大家坐在一起,隨意閑聊著。
期間,蔡海山突然聊到了股票的事情。對於這個東西,曾程沒有太深的了解,所以也沒有多插話。不過,他隨意說的幾句話,卻是引起了蔡海山等人的注意。就是曾程認為,因為從前年五月份開始的股改試點。將會帶來一次國內股票的大牛市。
對此,蔡海山他們也持相同的觀點。但是。他們認為,如今的股市已經漲到頭了。接下來隨時可能陷入熊市。曾程因為有前世的記憶,反駁了他們的這個觀點。他認為,這次股票的大牛市還遠遠沒到高峰。
曾程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前世的這個時候,剛好進入研究院工作,平時沒事的時候也關注過股市的情況。雖然他對於股票的了解並不深,但是卻清楚地記得,這次國內股市的大牛市,絕對是中國股市最牛氣的一次,貌似一直要持續到今年的十月份才開始轉入熊市。
一下午的談話討論顯得活潑而輕松,無論是蔡海山幾人還是曾程,都覺得能結識對方值得,雖然雙方在各自不同的行道上,但是人際關系從來就是緊密交織的,難免哪一天不會用到。
橋牌大概是幾人比較喜歡的休閑方式,雖然加上曾程共有八個人,正好湊成兩桌,但是他們卻沒有擺兩桌,而是四個人打牌,另外四個人一人負責一個,在旁邊“抱膀子”,場面非常熱烈。甚至,在旁邊“抱膀子”的人,顯得比親自上陣的人還要激動。
到最後,曾程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借著上廁所的機會,讓在他旁邊指揮的顧笑眉上場。
等曾程跑到外面透透氣的時候,竟然意外的遇到了陸鵬。這家夥看見曾程,很是高興,拉著他不讓離開。
曾程覺得這個天鵬會所的老板人其實還不錯,於是也就跟他聊了起來。只是沒聊幾句,曾程包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曾程用眼神給陸鵬了一個抱歉地示意,陸鵬微笑著揮揮手。
曾程拿出電話看了看,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於是問道:“哪位?我是曾程。”
“你姓曾是吧?你有一個朋友想找你,據說你能幫她把事情柯平。”帶有濃烈江湖味道地聲音充滿了金屬撞擊般地鏗鏘,渝都口音。
“你是哪個?”曾程有些訝異地皺起眉頭。居然有人敢以這種口吻和自己說話,真是少見,活得不耐煩了?
陸鵬似乎也注意到了曾程表情地異樣,像是遇上了什麽麻煩事。不過曾程並沒有表現出其他的異常,他也就只是坐在寬大地藤編布藝沙發中一動不動。只是雙手合叉在一起,很有點大佬味道。
“我是哪個你用不著管,我問你娃兒是不是姓曾。”對方地語氣已經變得有些不耐煩。
曾程壓抑了自己內心的悶氣,氣哼哼的道:“我是姓曾,那又啷個?”
“又啷個?小子你還挺拽啊,你朋友惹事了,想找你幫她把事情柯平,你幫不幫?柯德平不?”暴烈的聲音直刺曾程耳膜,讓曾程下意識的將電話拿得離自己耳朵遠一些。
“我哪個朋友要我幫忙?你總得告訴我一聲吧,為什麽他不自己給我打電話?”曾程非常疑惑,自己的朋友都是很本分的人,貌似沒有誰能夠沾染上這種事情。
“嗯,你朋友叫凌韻,是個大學生,有沒得這個事?”粗重聲音叫嚷道。
凌韻?!曾程有些驚訝,她怎麽會和這些人沾染上邊,她不是東北那邊的人嗎?這大春節期間不回家,難道她還在渝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滿腹懷疑的曾程只能下意識的應道:“嗯,她是我朋友,她出啥子事了?她人在哪哈?你們是麽子人?”
那人沒有回答曾程的問題,而是非常強硬的說道:“我們是麽子人犯不著告訴你,她就在我們身邊,我隻問你能不能幫她把事情柯平!”
“幫她把事情柯平?!”曾程心中一緊,雖然不知道凌韻究竟怎麽會和這些人攪在一起,但是一個女孩子春節期間還和這些人在一起,看樣子也不像是自願的,狀況也可想而知,“我跟你們說,有啥子事情找我就行了,有什麽問題都由我來負責柯平,但是我警告你們,如果她有半點差錯,那我會讓你們明白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呵呵,居然還有人來黑我?馬哥,你聽到沒有,還有人敢來黑我?!真特麽的冒皮皮打飛機,以為勞資是黑大的啊!”電話裡傳來囂張的聲音。
或許是那個馬哥發話了,曾程只聽得對方嗯了一聲之後氣哼哼的說道:“小子,這大過年的,我不和你計較,你朋友借了我們兩百萬,一句話,還錢走人!”
馬哥?兩百萬?高利貸還是別的?凌韻怎麽會去借人兩百萬?
無數疑團在曾程腦海中翻湧,他不怕這些社會上的混子,但並不代表別人也不怕,牽纏進這些事情還真有些令人頭疼。
“沒問題,兩百萬我給得起,但是你得讓我朋友和我通話。”曾程冷靜地回答道。
“咦?”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曾程這麽爽快,“你等一哈,等我電話!”
這人先前也是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才從這個女大學生身上收出了一本電話簿,也只有寥寥幾個電話。大多都是東北那邊的電話號碼,沒啥用處,唯一就這個手機號碼是渝都本地的,於是這才嘗試著打了一下,看看能不能蒙出一點什麽來。卻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奏效了,對方竟然沒多詢問,就同意拿錢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