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達繞著這個大廳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明顯的脫離出口。

高先達隻得沮喪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屍體堆上，道:“這回你可有機會，好好給我說說你們之間的恩怨了。”

“好吧，”倪凹說道，“你想問什麽?”

“恩，你可以從頭開始說。”高先達道，“不過在那之前，我非常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那個人不是真的希亞巴塔的?”

“你看看周圍。”倪凹說道，“你也覺得這裡的槍械非常好，非常全，剛才都想要挑幾把帶走了。不過你親自過去摘了一下，才發現是假的。這說明這些槍械雖然是仿冒的，但是起碼仿得很真。”

高先達點頭道:“沒錯。”

倪凹說道:“我和你都是第一次來，看到這麽多的槍械，眼神都是既興奮又驚訝。想到馬上就要獲得這麽強的武器了，肯定還有一些小激動。”

高先達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的心理狀態，以及倪凹的表現。他覺得倪凹說得對。

“但是希亞巴塔卻不是這樣的。”倪凹說道，“就算他不是第一次來了，見過這種大場面，起碼在我們露出了興奮和激動地表情的時候，帶我們來到這裡的他應該感到比較驕傲吧?就算他並沒有炫耀的心，也應該略有得意之色吧?最起碼應該高興吧?”

如果是高先達給朋友介紹自己的寶藏，看到了朋友眼中的興奮，他肯定也會帶有一絲驕傲。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沒有。”倪凹說道，“希亞巴塔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驕傲，我反而看到了一種緊張的表情。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臉不太舒服，或者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當我們在大廳內站定，我們身後大門被關上了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奸計得逞了一般的微笑。”

“聯想到我們昨天晚上剛剛被希亞巴塔介紹到了一個吸血鬼的巢穴。今天又出現了這種情況，所以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希亞巴塔，這裡面終歸是有問題的。”高先達道，“於是你便起了疑心。”

“就是這樣。”倪凹說道，“但是也不完全只是這樣。你跟我所知道的信息不同，我知道公孫宇的手下有這麽一個賈行家替換了利祖特的身份，而且他是公孫宇的近臣。賈行家本就是操縱傀儡的高手，而他擁有了利祖特的磁力替身之後，肯定會拓展出一些新的技能出來。偽裝成其他人只能說是其中一種變化。”

說著倪凹站了起來，踢了兩腳地上已經變成了兩截的賈行家的“屍體”。

“這完全就是一個金屬塊。”倪凹道，“但是你看他的臉，跟最開始被黑豹攻擊的時候並不完全一樣。所以說這很可能只是他的一個替身。對了你的替身能攻擊非生命物體嗎?”

高先達回憶起了對卡梅隆發動替身能力時的情形，搖了搖頭:“我的替身能力是對靈魂進行攻擊的，如果只是一具傀儡，即使它會說話，恐怕黑豹也不會被發動。”

“和我想的一樣。”倪凹說道，“看來這只是賈行家最後逃跑時扔在這裡的替身。最開始確實是賈行家本人偽裝成了希亞巴塔的模樣。他感覺實在掙脫不了了，方才他回答了你的問題，讓你的黑豹停止攻擊，然後再製造一些混亂，趁機用替身替換了自己，來方便他逃跑。可是這麽一看，他似乎是早就準備好要逃跑了?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那就要看你們之間的關系了。”高先達道，“為了表示誠意，我可是從來沒有問過你肅王的事情和你們的背景。但是你們與天元為敵，這件事情有點太大了，我覺得是時候把事情都攤在桌面上談了。

如果談不攏，大不了我放棄所有收益離開副本也就是了。天元的人總不會到清理者公會裡去追殺我。”高先達是在吹牛，他根本就離不開副本。但是他的清理者身份能幫他加上不少的分。

清理者組織畢竟不同於一般的組織，是整個契約空間中最神秘，最有權力的組織。相當於傳說中的“有關部門”。

清理者到底擁有多大的權限，外人誰也不清楚。

所以高先達這麽一說，對倪凹還是有一定的壓迫感的。

倪凹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我們的公會叫做碎星。”

“沒聽過啊……”高先達猶豫了一下，心道。然後他又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在長樂幫中獲得的信息，又暗中調閱了一下霸刀的日記。

確實沒聽過。

見到了高先達一臉便秘的表情，倪凹反倒笑了。

“你沒聽過也是正常的。”倪凹說道，“我們只是一個沒名的小公會，人數並不多。”

高先達皺了皺眉，道:“小公會?一個敢和天元作對的小公會?還是一個能花費重金聘用天行者的小公會?”

但是似乎倪凹說的就是實話。

“哈哈，當然沒那麽簡單。”倪凹笑道，“我們的公會雖然小，但是只是因為我們成立的比較晚，人員比較少，建制還不夠齊備。並不代表我們沒有實力。”

“我現在對你們的公會越來越感興趣了。”高先達微笑道，“但是隻憑這幾句話，我可聽不出什麽誠意。”

“哈哈哈，當然不是。我正要和你講呢。”倪凹正色道，“我們公會是剛剛成立的，人員也不過只有十幾個人罷了。不過這些人各個都是從大公會挖過來的資深契約者。我是憑著裙帶關系僥幸加入進來的。論綜合素質可是墊底的。”

倪凹的說法可能是自謙，但是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這個公會的實力。包括高先達曾經在倪凹身上感受到的隱藏氣勢和那個在飯店當中曾經出現的神出鬼沒的男人，都曾經給高先達以震撼。

“看來你們的肅王確實是一個比較厲害的領導者，”高先達道，“你們跟他在一起，到底是因為他個人的魅力呢?還是他的背景?”

“兩者都有吧。”倪凹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肅王確實很厲害，因為他的父親其實是天元的會長，通天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