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人質
數日後,一封書信又送回到壽chūn的劉備手邊。在信中趙峰向他提出,自己治理漢中,人手嚴重匱乏,最好把他在荊襄以及徐州的舊部調一些過來。具體是哪些人,趙峰也擬了一個名單,其中主要有陸遜、張休以及陳式等人。其中官職最高的陸遜,也不過是讚軍校尉。劉備自無不可,全部同意。
這些人還沒到,趙峰就已經在漢中忙活起來了。荊州的關羽在得知劉備的詔令之後,也是將上庸三郡的事全都āo給他處理。三郡之中,上庸太守申耽伏誅,暫且空缺;魏興太守乃是劉表的侄子劉先,他和新城太守王甫也是剛剛被關羽調回荊州,這兩個職位現在也是空缺。
至於漢中和西城二郡,漢中太守趙峰自己任領了,西城郡趙峰原本以為是撤掉的,現在劉備明言要保留,暫時也就隻好先便宜馬謖了。
“漢中五郡多是劉璋招募的流民,沒什麽豪mén大族,我等做事,無需太多顧忌,只求安撫民心即可”這是趙峰和諸葛均等人說的原話。此時已是初秋,在他的授意下,五郡再過個把月,就開始陸續種下冬ǎo麥。另外,從荊襄調撥來錢糧,準備開始招募新兵。
此外,這五郡人口分布很不均勻。漢中+新城人口超過八十萬,而上庸三郡加起來也才剛過三十萬人口。雖然上庸等地多是山城,但是這般分歧未免太過明顯了。趙峰也是下令,從漢中西城調撥近二十萬百姓,充實這三郡。
數日後,接到調令的陸遜、張休、陳式等人先後從各自原址趕往漢中。自劉備治下別處前往漢中,最快還是走漢江水道。當下眾人從各地乘坐船隻,經長江入襄江,再進漢江進入漢中。張休和陸遜乃是發ǎo,二人就一同在巴丘上了船,一同去漢中。
“伯言,此番去漢中,想必可以得以大展宏圖了”站在船頭上,張休也是逸興遄飛,豪情萬丈。
“那是,我想日後我等少不了立功的機會”陸遜的眼光比張休隻長不短,也是明白此次入漢中,少不得立功的機會。若是在荊州和徐州,以他們二人的資歷,是怎麽也輪不到他們有所表現的。
“對了伯言,你怎麽還把你這位夫人也一同帶來了?”張休忽地笑問道。陸遜聞言卻是笑道:“我這夫人年少,又是成婚不久。自是整天和我膩在一起,片刻都不得分。”語氣中滿是掩藏不住的寵溺。
“唉,伯言,真是難為你了”張休話裡有話地道,陸遜和他相識已久,自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不過也只是笑了笑。就在這時,二人船艙之內也傳來一陣嬌笑聲。陸遜聽得妻子的笑聲,嘴角也是不其然lù出一絲微笑。
“呵呵,尚香,看來你對你這位夫君很是滿意啊”船艙之中,一人向孫尚香笑道。
“那是自然,要我看,當世男兒比得上伯言的,只怕是寥寥無幾”孫尚香自信滿滿地道,語氣裡滿是對自己丈夫的崇拜。
“如此便好,尚香,看來你真的長大了”這人頗有些感慨地道。
“那是自然,對了,喬瑛姐姐,你為什麽要和我們一起來漢中呢?”孫尚香有些納悶地問道,和她一起的這個nv眷赫然便是ǎo喬。
“為了養信鴿唄”ǎo喬淡淡地道,語氣卻也不是很無奈。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還是不幸,自從周瑜和父親死後,自己索xìng就搬到漢壽,和同樣孀居的姐姐相依為命,順便為趙峰養信鴿。世人皆知她和趙峰āo情匪淺,加上身在漢壽城,所以一般宵ǎo之輩也不敢來sāo擾自己。只是風言風語,卻也難免。加上此番自己前入漢中,和趙峰當真是注定要糾纏不清了。
“那你和我一起住吧,也好有個伴”孫尚香拉著ǎo喬的手道。
“這個,還是等趙將軍安排吧”ǎo喬有些黯然地道。孫尚香默然,自己雖然嫁給了陸遜,免去身為奴役之苦,但是和當初身為江東郡主相比,確實沒那麽自由稱意了。
“對了,喬瑛姐姐,那個姓趙的有沒有欺負過你?”孫尚香稍一遲疑,還是比較委婉地問道。嫁了人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不知男nv之事的ǎonv孩了。
ǎo喬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這倒沒有。”
“姓趙的倒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孫尚香頗有些意外地道。對於趙峰這個殺兄滅家的仇人,孫尚香無論如何都是好感欠奉,能稱呼一聲姓趙的,已經是看在自家夫君的面子上了。
ǎo喬聞言卻是稍一思量,最後苦笑道:“他或許算不上正人君子,但至少還不是好sè的卑鄙ǎo人。”說到這裡ǎo喬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會有男人面對自己還把持得住。要知道就算是克制,能克制到這一步也算不容易了。她哪裡知道,趙峰前世看什麽美nv明星看得多了,加上自己的妻子也都是當世美nv。不誇張地講,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太監和nv人,論對於美nv的抵抗力,他可謂當世第一。
陸遜夫fù與張休一路征塵,終於在十余日後抵達漢中,眾人隨即前往南鄭拜見趙峰。
“伯言,叔嗣,有你們來,我這裡可就好多了”看在眼前的陸遜和張休,趙峰也是大喜道,二人連稱不敢。
“伯言,叔嗣,客套話我就不說了。眼下漢中新定,人心不穩。我向主公找二位前來,就是為了安撫地方,穩固人心。我料不出數年,主公必將北伐,屆時我等若能出兵漢中,進取關中,則大事可定矣。”趙峰待二人坐下後,索xìng開mén見山地道。
“不敢,卻不知我二人有何可惜效勞之處?”陸遜拱手問道。
“伯言,我任命你為偏將軍,領上庸太守;叔嗣,你為討寇中郎將,領新城太守,你二人且先去此二郡屯田養兵,以待日後之用”趙峰言簡意賅地道。至於別的具體什麽任務,以陸遜和張休的能力,就不需要自己說得太細了。
“我等明白”陸遜和張休知道,趙峰這是先給他們獨當一面的機會,好看看自己的能力。二人之前官職不過是校尉、縣令,現在一下子就當太守,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了。
“諸事迫在眉睫,還請二位盡早上任”趙峰āo代完任務,又āo代了一些別的情況,就催促他們盡早上任,卻見二人對視一眼,表情卻都有些躊躇。
“還有什麽事嗎?”趙峰有些奇怪地問道,這倆人都不是吞吞吐吐的人,這次是怎麽了。
“這個,嘿嘿,趙將軍,喬夫人和我們一起來了,您看還是將她安置在南鄭比較好吧”陸遜有些勉強地道。這也難怪,倆個大男人商議怎麽安置一個俏寡fù,這事總是有些說不清。
“她怎麽來了?”趙峰有些詫異地道。
“漢中亦是要地,主公yù在此豢養信鴿,以傳遞消息”陸遜答道。趙峰聞言眉頭一皺,養信鴿並不是什麽技術活,雖然劉備讓他保密,但是這半年來自己已經讓甄宓跟著喬家姐妹學會了如何養殖,省得自己和她們接觸太多,惹人閑言碎語。現在劉備派她過來,而不是自己的夫人,這其中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是怕自己家眷皆在身邊,不好掌控,還是硬要把這個nv人推給自己。這兩種可能xìng到底哪個大些,趙峰簡直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
用家眷親屬作為封疆大吏的人質,這是歷朝歷代屢試不爽的方法。趙峰也知道,劉備不是針對自己一個人。但是當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終究是不太好玩的。自己在這個世上沒別的親人,唯有妻兒可以作為人質。如此一來,自己雖然家中有三位嬌妻,卻又要恢復孤家寡人的狀態了。
“先將她安置在我這裡吧”趙峰有些無奈地道。這些君王領導的用人禦人之術,自己一向情感上不能怎麽接受,但是事到臨頭,也只有一聲歎息了。
不說趙峰現在漢中有些鬱悶,他這點鬱悶,和剛剛返回許昌的魏公相比,簡直是不能相比。
其實曹cào本來沒理由這麽鬱悶的,他這一趟漠北之行,歷時一年有余,可以說得上是收獲頗豐。不僅殲滅了鮮卑和烏丸大部分人馬,更是平添了數萬jīng兵,還挽回了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以上種種,曹cào本應該是相當興奮才對。
但是所有的好心情,都被剛剛收到的這份來自關中的,夏侯淵與程昱的請罪書給攪壞了。顏良文醜死於關羽之手,損失兵馬將近三萬,漢中之地盡為劉備所得,這三件事任何一件都讓曹cào嚴重不爽,何況如今三件事趕到一起來了。
“妙才xìng情太剛太急,故有此敗”曹cào歎道。就在這時又有人來報,郭嘉求見。
“快請”曹cào急忙道,不多時郭嘉進來。雖然沒有咳嗽,但是郭嘉那過度cháo紅的臉sè說明,他的身體並不是特別健康。
“主公”郭嘉施禮後坐下,曹cào也是有些頭疼地向郭嘉問道:“奉孝,你看眼下之事,該當如何?”
“張魯乃裝神nòng鬼之人,被關羽和趙峰夾擊,破滅已是必然。”郭嘉淡淡地道。
“眼下劉備新得漢中,人心不穩,可否發兵攻之?”曹cào問道。他現在心裡很矛盾,不發兵吧,等到日後人家鞏固了那裡,可就不太容易攻下了;發兵吧,現在就和劉備大打出手,時機似乎並不是很成熟。
果然郭嘉開口道:“漢中之事已不可為,眼下主公還是令圖別處,鞏固根基以待日後與劉備一戰。”
“奉孝有何高見?”曹cào連忙示意郭嘉講明白點。
“西涼馬騰,與劉備昔日同受漢帝血詔。若不及早圖之,待到主公與劉備āo戰之時,西涼鐵騎一旦殺出,則關中固然不得安寧,而主公又平添一大敵矣”郭嘉緩緩地道。
“西涼鐵騎固然是心腹大患,但馬騰久在西涼,根基深厚,如何能輕易除之呢?”曹cào有些不甘心地道。這次聯兵漠北,也讓曹cào充分見識到了西涼騎兵的厲害。要對付這樣的對手,曹cào自問絕非易事。
郭嘉微微一笑,卻是說出一番話來。曹cào聽了,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是舒展了不少。隨即傳令,將韓祺叫來。
韓祺是韓遂的長子,今年十九歲,留在許昌作為人質已經五年多了。突然被曹cào召見,韓祺也是頗感意外,但更多的卻是緊張。要知道那可是曹cào,殺人不眨眼的曹cào,他找自己做什麽?
“拜見魏公”韓祺心中忐忑地向曹cào行了一禮,不想曹cào卻是和顏悅sè地道:“賢侄不必多禮,請坐”
“謝魏公”韓祺眼見曹cào如此客氣,心裡反而是更加mō不著底了。卻聽得曹cào言道:“此番進軍漠北,卻是見到文約兄了。一晃十余年,文約兄也老了,都已經年過huā甲了今天找賢侄來,就是想讓賢侄回西涼,shì奉令尊。”
“什麽?”縱然是韓祺早有心理準備,聞得曹cào此言卻也是大感意外。自己作為人質留在許昌,怎麽放就放呢?似乎猜到韓祺心中的疑huò,曹cào繼續自顧自地道:“我與文約兄相識多年,眼下他已年老,無論如何不會再背反朝廷,我又何必留賢侄在此呢。賢侄尚未娶親吧?”
“卻是沒有。”韓祺苦笑道。以他身為人質的身份,老爹又是和曹cào關系不大和睦的西涼一霸韓遂,許昌哪個人敢把nv兒嫁給他。
“是啊,賢侄若再不成家,豈不是要文約兄絕後嗎。”曹cào歎道。韓祺已經被曹cào給饒得雲裡霧裡了,畢竟曹cào今天的舉動實在是太反常了一些。
“祺身為質子,魏公當真讓我走?”韓祺弱弱地問道,畢竟今天的事,實在是有些太過詭異了。
“自是如此至於質子一事,可有可無,馬騰不就沒派質子嗎?”曹cào話裡有話地笑道。天高皇帝遠,馬騰窩在西涼那一畝三分地,想要他派質子過來,曹cào還沒這個本事,所以當初也只能拿稍微軟柿子一點的韓遂開刀了。
“多謝魏公”韓祺連忙遜謝道,心裡卻想未免夜長夢多,最好盡快就跑回西涼再說。卻聽得曹cào言道:“車馬已經備好,賢侄隨時可以離開許昌。另外,我這裡有封信,還請賢侄帶給令尊。”說完,曹cào將一封信āo給韓祺。
“祺自當遵命”韓祺滿懷疑huò地接過曹cào的信,看著曹cào那慈祥的笑容,心裡卻是越發地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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