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峰率軍進入午谷道的時侯,西邊的冀城,
馬率領五萬西涼鐵騎,連同羌族備部數萬人馬,
共計八萬多大軍,駐扎在北原刁、城,正自和孟建率領的萬人馬對峙於此地。
對於冀城這一帶的地形,馬可謂知之其詳。
而與此同時,孟建也是依托隴山山脈布防,以擋馬。
孟建知道,自己手下既沒有馬這樣的大將,兵力又處於下風,
若是野戰雖然不至於以卵擊石,但基本上也是死一條,
因很明確選擇了堅守,就等馬因為糧盡而退兵。
“冀城的城牆高險,若是以大軍強攻,死傷必然慘重,還需得想一個萬全之策。”
在考察過冀城的地形之後,隨軍為馬出謀劃策的田豐,已經基本上放棄了強攻的打算。
聽了田豐這話,一同隨軍而來的薑囧就知道他有點意思了。
“那依先生之見,有何良策?”薑囧問道。
田豐稍一沉吟後說道:“眼下雖無多良策,但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馬將軍,適才我巡視冀城一周,這冀城姓生活所需用水,皆是於渭河那條支流。
若是將其截斷,必然可令城中人心因為缺水而混亂!”
“如此其好!”馬性情大大咧咧,自然是注意不到這些問題了,
當下撥兵五千連夜開工,將冀城的水給截斷了。
不出田豐所料,過了兩天冀城裡而就有些不穩定了。
孟建雖然也是這些年在雍司一帶活動,但是他畢競對西涼的認識不深。
在他看來冀城又不是山地,就算是你截斷我河道,我還可以在城裡開鑿深井取水。
但是西涼之地為乾旱,孟建命人多番挖井取水,
最後井口開鑿得有一丈見方,但是卻只能取得幾盆渾水。
城外數萬姓和大軍靠這點水,也只能勉強日了。
“好你個馬,居然想到斷我水源,倒是小看你了,此番算我此番算我棋差一著了。”
孟建恨恨地道。
他知道馬糧草不多,雖然隴西守尹賞雖然投靠了馬,
但是自己已經派人,將隴西尚未成熟的麥青全都收割一空了,
馬能夠籌措到的糧草其實頗為有限,頂多只夠大軍一個月左右。
而關中今年糧食豐收,因此冀城可以從長安以及附近幾個大糧倉源源不斷運取糧食,
孟建就算是堅守個一年,糧草都不會成問題。
當下孟建派人在城中四下裡安撫民心,就說敵軍旬月必退,
到時侯就可以掘開河道繼續引水了。
在他多番安撫之下,城中姓總算是稍微安歇下來。
人嘛,只要能看到希望,就終究還有個盼頭。
但是孟建此時也隱隱約約覺察出來有點不對了,
以馬的為人,怎麽會不一擁而上揮軍強攻。
看來此番來攻的西涼軍中,除了馬本人,應該還有人為他出謀劃策。
當下孟建一邊據城死守,一邊派出細作多番打探消息不提。
兩日後,細作帶給他兩個驚人的消息:
馬派遣大將龐德率一支偏師,前去攻打街亭城,
而龐德率另一支偏師南下武都郡,聯絡氏人部落,準備圍殲盤踞在武都郡的韓德部眾。
自己在冀城死守,可是似可馬壓根就不是來和自己交戰的。
“先生,若是街亭有失,那麽一切危矣!”聽聞馬如此行動,大將趙昂頓時驚呼道。
沒有人會忘記,前幾年馬重奪西涼的時侯,真正慘烈的戰鬥就是在街亭生的。
當時趙峰就是在這裡,阻擊住了夏侯淵和程昱的西進步伐,然後馬才得以重奪西涼。
時過境遷,如今馬要是奪下街亭,那麽日後進軍關中就不一定非要走冀城了。
一旦西涼鐵騎踏入關中平原,那麽孟建和司馬懿可就頂不住了。
如今街亭和數年前相比,已經是大有改進,那座街亭小城已經廢棄不用,
趙峰當日命人在五道口的要害處,建起了一座大城扼守要衝。
但饒是如此,孟建也不敢肯定,在馬的衝擊下,靠那五千守軍,街亭還能否守住。
當然了,孟建也不敢輕易調兵去救街亭,
因為自己魔下的萬守軍中,騎兵也有一萬左右,剩余的都是步兵。
整個關中的萬多騎兵,差不多調給自己一半以防馬。
而馬手下有足足五萬西涼鐵騎,加上羌族騎兵,一旦自己輕舉妄動,
那麽對方來個長途突襲,包圍殲滅都是相當輕松如意的。
想了又想,孟建最後開口道:“趙將軍,你率領一萬騎兵,自冀城往東,
經關內去守街亭。到了之後,據城死守,莫要輕易交戰!”
孟建這麽做也是比較穩妥的,要是走關外去救街亭,雖然途可以近些,
但是很可能被馬趁機包圍殲滅,以趙昂那點能耐,那絕對是十死無生。
走關內稍微遠一些,但是在騎兵的腳程之下,這點距離也不過就多花個一天不到的時間。
穩妥起見,還是走這條來得好。
“末將省得!”趙昂也是自家事自家知,知道自己要是野戰碰到馬,
那絕對是死翹翹,因此對孟建的建議也是從善如流。
頓了一頓,趙昂又多問了一句:
“只是先生,武都郡韓德將軍那裡,只怕是還需有人前去接應啊!”
“只要散關和街亭守住,那麽關內就安若泰山!”孟建意有所指地道。
趙昂雖然不聰明,但也聽出孟建話裡的意思:韓德基本上已經是棄了。
武都郡易攻難守,更兼乃是氏人聚居之所,這些年戰亂頻繁,
漢人基本上都遷移到漢中去了,丟了就更沒什麽可惜的了。
孟建沒有料到的是,馬和田豐的目標既不是武都,
也不是街亭,更不是陰平,還是冀城。
在和進軍武都郡之後,田豐和薑囧率軍自武都郡北上,繞過冀城直取上邦縣。
上邦縣地處關中和冀城的中樞,縣令乃是梁緒的弟弟梁虔。
在自己大哥的朋友兵臨城下之後,並且看過了梁緒的親筆勸降信,
梁虔完全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立即就開城投降了。
田豐率人人駐上邦縣,也不乾別的,立即就截斷自關中運往冀城的糧道。
關中自冀城,大部分地方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運糧其為便利。
現在掐死了上邦縣,頓時關中的糧食就運不來了,冀城內的數萬守軍就只能餓肚了。
當然了,上邦縣也不算什麽險要之處,就算是守住了,
只要關中派兵來玫,兵力不足的話也很難守住。
但是現在關中兵馬除去駐守各個關隘,已經是所剩無幾。
就算是京兆尹鍾鷂想派兵,也只能派遣散關的兵馬去攻打上邦。
一句話,田豐現在就是裸欺負司馬懿兵力不足,
這才行使這等看似不合理的計策,靠佔據上邦來截斷糧道。
也是司馬懿過托大,歷史上曹操防馬的時侯,
也不過是靠著散關堅守,哪有過把防線布到隴西一線的。
但是司馬懿不行啊,他本錢原本就少,要是再丟了隴西,那麽真的只能在關中死守了。
現在每丟一寸土地,對司馬懿來說就像割一塊肉一般。
人嘛,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那麽一切就很難再做出準確地判斷了。
當然,佔據上邦還有別的好處。
不知道上邦已經失守的趙昂,率領他那準備救援街亭的一萬人馬,
悶頭悶腦扎到了上邦城下。
在田豐的授意下,梁虔並沒有打出劉備的旗號,
而是將趙昂迎進城來,設宴款待的時侯,出其不意將趙昂製住了。
幾可是兵不血刃,田豐就解決了趙昂。
現在只剩下孟建在冀城既沒吃的,又沒水喝,還要而對馬這個凶神。
口渴尚能忍,肚餓那是終不能忍。不過十日,冀城守軍已經按捺不住了。
在這幾天裡,守軍每日都只能吃到一點而餅,早已是餓的前心貼後背。
雖然隴西郡的麥青都沒割了一空,但是四月份的麥青也不能用來充饑。
孟建無水無糧之余,馬卻毫不體諒他的處境,開始大規模揮軍攻城。
事實上在田豐佯攻武都這些天裡,馬也沒有閑著,
他派人去備處伐木,建造了近架簡陋的霹靂車,
開始圍著冀城沒日沒夜地強攻,幾乎是不給孟建一絲喘息的機會。
結果不言而喻,無糧無水的守軍而對這等強攻,哪還能堅守多久。
在攻城天之後,筋疲力盡的守軍不顧孟建的連聲喝止,紛紛出城請降。
馬大喜,派入進城之後前去捉拿孟建。
總算是馬在他妹夫的熏陶下,現在做事比較有分寸,
不像從前那樣破城必屠城,冀城姓這才躲過一劫。
當五花大綁的孟建被送到馬而前時,這位汝南名士卻並沒有跪地求饒。
輕蔑地看了馬一眼,孟建徑直問道:
“好計策啊,先斷絕我飲水,再佯攻武都和街亭各處,最後再斷我糧道逼我決一死戰。
這等連環計絕非馬你這一介武夫所能想出來的,卻不知是何人所出?”
“嘿嘿,能打贏你的就是好計策!”
馬這人好而,自然不能說是田豐所出的計策。
看孟建這麽囂張, 馬也懶得和他繼續糾纏,直接率軍去上邦匯合田豐等人了。
而差不多就在這時,趙峰已經進入午谷道四天了。
“如果順利的話,再過最多七天就可以走出此谷了!”
這天在走過最險的一段山道之後,王平稟報道。
趙峰聽了這話,命人將隨軍的信鴿取出四隻,寫了四封信綁在鴿腿上,然後放飛了。
“將軍,是不是通知張將軍可以動兵了?”一旁的張嶷看得分明,不由得問道。
“差不多了!”趙峰回了一句。
抬頭看看天,幾隻鴿已經越來越小,變成小黑點之後,終於再也看不見了,
藍天白雲其是明朗,總算自己運氣不錯,春季走這山道,連續這麽多天都沒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