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牙雕事件　　大廳依舊熱鬧，人員交錯，相互交談，討論著各自賞品，原石喧嘩吵鬧不絕於耳，刺耳的電鋸聲響個不停，吸引大部分人上前觀看，使牙雕區域客人稀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問題。

　　目光望向曹老板的方向，深呼一口氣，別看他旁邊那兩個老頭不起眼，卻是潘家園最大兩間店鋪的老板，在古玩行當中十分出名，並且自身也是鑒定的行家，人脈廣，資歷足，簡直是聯和眾人最佳的帶頭人。

　　想到這裡，蘇仁不在猶豫，大步上前，臨近張開雙臂，臉帶欣喜的大聲說道:“秋掌櫃，李掌櫃，二老怎麽在這，上回請您兩位掌眼的白樺瓷是怎麽回事，沒聽明白，請您二位到一邊詳細的說說。”

　　曹掌櫃傻眼，莫名其妙的看蘇仁把兩人夾在胳膊裡帶走。

　　兩個老頭不知所措，想要掙扎，哪比得上小夥子的力氣，驚愕中被帶走十幾步，剛要放聲訓斥，卻見蘇仁臉上笑意不變，嘴中悄聲道:“象牙是新的。”

　　“什麽！”兩個老頭忘記掙扎，呆愣當場。

　　一手一個，摟著他們繼續向前，偷眼看身後要跟來的曹老板，蘇仁大聲道:“白樺瓷您在說一遍，剛才走神了，沒記住。”

　　話音一落，蘇仁迅速用小聲說道:“這裡的象牙全是新的，被人給做舊了。”

　　身在古玩行當，誰不注意與它相關的消息，更何況國家顯示打擊力度，在東莞銷毀六點五噸的象牙，這麽大的事，又怎麽能不知道。

　　兩個老頭臉色立馬變了，秋掌櫃嚴肅的問道:“能確定嗎?”

　　“煙中熏烤做舊法。”蘇仁瞅瞅身後，說道:“民國時期常用的手段。”

　　剛才沒說話的李掌櫃面色出現憤恨，臉色發紅，語氣帶著怒意的說道:“怪不得一直纏著咱們，叨叨絮絮說個不停，沒句正經話，原來裡面有這麽大的事。”

　　人多嘴雜，現場這麽多人，萬一有人發現象牙是新的，給捅出去，在場所有人都要吃官司。

　　李掌櫃脾氣有些耿直，藏不住話，當即喊道:“李良，死哪去啦，還不趕緊給老子過來。”

　　秋掌櫃卻迅速離開，走到一個個掌櫃老板面前小聲嘀咕。

　　“爺爺，剛買的原石，還沒解呢······”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小夥子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塊比拳頭大兩圈的原石，表情有些不樂意，一個勁的回頭張望解石區。

　　李掌櫃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解個屁石頭，趕緊去找溫水和肥皂水去。”

　　小夥子濃眉大眼，整體外貌有些像演義中形容的山東大漢，抓抓頭，說道:“這事您要找服務員，我······。”

　　李掌櫃眼珠一瞪，輕喝道:“去不去。”

　　“得得，您別生氣，現在就找，現在就找。”誰敢惹歲數大的老人，小夥子縮縮脖子，連忙一路小跑，找服務員要東西去了。

　　李掌櫃拉著蘇仁手臂往牙雕方向走，曹掌櫃笑呵呵的湊上前，卻被李掌櫃一記凶狠的眼神定在原地，神色開始漂移不定，來回變幻。

　　“小夥子，哪家店鋪的?”

　　秋老板已經開始聯系眾家掌櫃，蘇仁也放松精神，天塌了，有這些高個頂，他自己小嘍嘍一個，可頂不起這麽大的禍事，聞言略帶恭敬的回道:“文寶齋，才開業不久。”

　　“三岔口第二家店面，對不對。”老頭整日在潘家園轉悠，是真正的熟門熟路，態度溫和的說道:“怪不得瞅著眼熟，

年紀輕輕能撐起一家店面不容易，不過，老頭子要說你幾句。”　　“您請講。”

　　李掌櫃目光在牙雕上來回巡視，嘴中說道:“文玩古玩，重在交流，沒事別總窩在店裡，也要和人多打些交道才好。”

　　神情微楞，蘇仁抓抓腦袋，對方說的很有道理，除開門那天，他提著一些水果到左右鄰居轉轉，其它時間還真是守在店鋪哪也不去，與行家門少些了解，看樣子真該做些改變，心裡這麽一想，嘴中立刻恭敬的說道:“受教了。”

　　“哎！”李掌櫃擺擺手，輕聲道:“這些東西就是老頭子不說，你自己也早晚能夠領會。”

　　閑聊幾句，剛才離開的小夥子端著水盆跑過來，往地上一放，兜裡掏出塊肥皂，拐角頭子曹老板立刻上前，用為難的語氣說道:“李老，您這是幹什麽。”

　　“瞞，接著瞞。”李掌櫃變了臉，從兜裡拿出手絹，用溫水沾濕，抹上肥皂，諷刺的說道:“曹掌櫃，本事不小啊，把我們這些老家夥當傻子似的耍，你行，你有本事。”

　　幾句話的功夫，李掌櫃已經對牙雕進行鑒定，機械雕刻，沒歷史歲月氣息，心裡對蘇仁的判斷信了十成十。

　　“您別，別這樣！”曹掌櫃連忙攔住，說道:“各家各戶，哪有沒做過賺外快的事，就幾件牙雕藝術品， 值得您老生這麽大的氣。”

　　“幾件?”李掌櫃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蘇仁年紀輕輕有顧慮，他老人家憑借高深威望，可一點也沒有怕的意思，一指大廳，連外號都直接叫出:“曹賊頭，滿屋子牙雕，你敢說成是幾件，零零散散，老頭子我粗略算計，都不下於三噸，你是怎麽能說的出口。”

　　不知何時，大廳內寂靜無聲，被請來的各家掌櫃，都開始在這裡聚集，目光不善的盯著曹掌櫃，只見他環繞周圍，眼神中閃過冷意，露出凶狠的本性，凝聲道:“你們誰沒收過剛出土物件，站出來讓大爺我瞅瞅，幾件牙雕把你們嚇成這樣，貪財的本事呢?”

　　眾人面面相視，各個無言，李掌櫃可沒管這些狗皮倒灶的事，正用沾了肥皂水的手絹猛擦牙雕，來回摩擦一分多鍾，牙雕顏色明顯開始變淡。

　　蘇仁在心裡為曹掌櫃下了一個“蠢”字定義。

　　各家各戶，肯定都收過剛出土的玩意兒，可那才多少，三四年也不一定能碰到一件，數量少，仔細包裝一下，立馬變成祖傳的東西，大方的擺在櫃台上買賣。

　　可你這些呢?十幾件大型牙雕，還囂張的弄個拍賣會，恨不得天下皆知，難道不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會有傳出去的那一天，到時候你讓這些掌櫃怎麽辦?

　　如果找家店鋪，悄悄的賣上兩件，剩下的過幾年在出手，誰也不會聲張說什麽，可現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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