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松了一口氣:“光眼有強烈的能量波動，看這東西已經有自我意識了，肯定吞噬了不少能量。你打開光眼要小心，它會順著光眼散發的能量軌跡纏上你。”　　蔡青有些後怕的吞了吞口水:“那怎辦?”這玩意兒豈不是很危險?

　　系統知道她的心思，道:“放心，你不打開光眼就沒事了。就你身上那點兒能量它還瞧不上，要不那丫頭早被吸幹了。”

　　蔡青默默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她又被嫌棄了。

　　她們隨著保護罩順流而下，很快遠離了那片喧囂跟火光。

　　保護罩帶著蔡青跟春兒脫離水面，到了岸邊，啵，的一聲輕響好像泡泡碎開。

　　蔡青跟春兒落在了乾燥的雜草叢上。

　　春兒嗆了幾口水昏過去了，並沒有大礙。上遊那些找春兒的人已經順著河流往下來，隱隱看見火光，還有著急的呼喊聲。

　　蔡青抬頭忘了一眼前頭的火光，將春兒往外移了移，以便讓人更容易發現她。

　　做完這些，蔡青一頭扎進草叢裡，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她的衣裳都濕透了，棉襖蓄了水沉甸甸的貼在身上，一路都是哆嗦著回去的。

　　蔡家。

　　蔡俊文跟著顧華叔救人去了，王氏獨自一人站在門口乾著急。

　　蔡洪幾個已經回屋睡覺了，蔡青不知道去了哪裡，王氏找了一圈沒見到人，心裡也是著急。

　　“死丫頭！你哪兒去……怎，怎麽弄成這樣了?”蔡青抱著手臂哆嗦著走回來，王氏一見就想訓她，上前一看，蔡青一身濕漉漉的嚇了一跳。

　　蔡青身子微微顫抖，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怕春兒姐出事兒就跟去了，路太黑沒跟上，一不小心掉溝兒裡了。”

　　王氏瞧她這模樣又氣又心疼，拽著她就往屋裡走，嘴上卻不饒人:“你個丫頭湊啥熱鬧，你瞧這剛做的衣服給糟蹋的，不知道心疼東西的丫頭，快去把衣服脫了洗個澡換身乾爽的。”

　　說著將她推進澡間，一轉眼王氏就從外頭提了兩桶熱水，見她站在那兒，眼一瞪，道:“傻愣著幹啥，快洗！外頭冷，你阿爹回來肯定要暖腳，我再給他燒鍋水去。”

　　蔡青咧嘴笑了笑，提著水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她懷裡抱著換下的濕衣服。王氏還站在院門口，伸長脖子張望，嘴裡念叨著:“怎地還不回來，都去了多久了，該不是出啥事兒了吧。”

　　又聽著她歎氣:“春兒這丫頭也是作死，真是個可憐的。”

　　春兒今年十五了，也才差不多是該找人家的年紀。家裡不算富裕，但是桂嬸兒盼著她能嫁個有錢的，這才省出銀子給她上學堂。

　　春兒的模樣長得水靈兒，從去年開始上門說親的人就不少。再加上桂嬸兒是個厲害的，動不動就對春兒打罵，屋裡屋外的活兒都是春兒跟妹妹冬兒操持。

　　這些大夥兒都看在眼裡，知道這是個好姑娘，不少人喜歡的緊。

　　可惜桂嬸兒眼界高，瞧不上這些鄉裡鄉親的窮小子，指望著春兒進學堂念個一年半載的，識個大字，到時候啊能嫁到城裡去。

　　這鄉下姑娘再怎麽好，嫁去城裡也是給人做妾做小，任人欺負的，但是那彩禮聘金可是十足十的。

　　蔡青看見王氏一個人站在那兒，就走了過去，“娘，阿爹還沒回來嗎?”

　　剛問完，遠處就隱約可見火光，桂嬸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

　　“來了來了。”王氏急急的湊上去，

手裡不知道何時拿了一件外衣。　　顧峰背著春兒，蔡俊文就跟在後邊護著，怕她掉下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就回來了。

　　王氏趕緊走過去，將手裡的外衣給蔡俊文披上。寒冬臘月的天，蔡俊文出去的時候也沒多添件衣裳，方才下水的幾個人中也有他，此刻也是凍得嘴唇發白。

　　蔡青也走了上前，青叔嬸子扶著哭嚎的桂嬸兒，桂嬸兒一邊哭還一邊咒罵春兒，“你個不得好死的，良心叫狗吃了呀。白養你這麽大，竟然要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顧峰也是一身濕透，此刻背著春兒，耳邊是桂嬸兒的嚎叫。

　　“別哭了，春兒還沒死呢！”顧峰生氣的瞪了桂嬸兒一眼，桂嬸兒頓時收住了。

　　顧峰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樣，嚇得桂嬸兒縮了縮脖子。可轉念一想，怎麽著自己也是他長輩，哪能叫一個晚輩嚇唬住了。

　　“怎地我閨女兒我說幾句不行啊，這個賤丫頭自己找死，還不如死了乾淨，盡給我丟人！”

　　她都已經跟梅縣的劉媒婆說好了，等一開春，就將春兒嫁給梅縣的一戶有錢人家做妾，價錢都說好了，誰知道這丫頭這般不懂事，真是氣死她了！

　　顧峰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一樣，春兒怎麽也是他看著長起來的妹妹，這一家人怎麽這麽不知道疼惜人！

　　顧華叔一跺腳，道:“行了，別吵了快將人送回去，姑娘家的身子弱受了寒可不好！”

　　顧峰不理桂嬸兒，背著春兒朝她家的方向去。

　　顧華叔轉過頭對著蔡俊文道:“俊文兄弟啊，你也快回去吧，別凍著了。”

　　“行，那你去吧。”蔡俊文裹了裹外衣。

　　“行了行了，大夥兒都回去吧。”那些個出來看熱鬧的，幫忙救人的，也都散了。

　　王氏拉了蔡俊文一把，道:“行了別看了，快進屋啊。你這老風濕腿還沒好呢，這臘月的天也敢下水，快拿熱水泡泡。青丫頭啊，去給你阿爹燒碗薑茶來。”

　　“哎，好。”

　　蔡青小跑著進了灶間。

　　院子裡，蔡青洗著自己跟蔡俊文的髒衣裳。屋裡，蔡俊文坐在榻上，兩隻腳泡在熱水裡，捧著一碗薑茶。

　　屋裡說話的聲音隱隱傳了出來:“哎，這個春兒是個苦命的，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過呢。”是蔡俊文的聲音。

　　“要我說呀，那些個城裡的男人就是不安分！你說說春兒多好的姑娘，上學堂上了多久，就給勾走了。不行，我這越想越不放心，青丫頭也要長開了，我可不能讓這事兒發生在她身上。明年開春啊，就別讓青丫頭去了。”

　　一過年，蔡青已經十二了，也有姑娘家的模樣。王氏啊，開始不放心了。

　　“你個老娘們兒，胡說啥，青丫頭懂事才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兒。”蔡俊文有些反對。

　　“青丫頭在書院學的好，連那徐夫子都誇過，咱家青丫頭啊那字兒寫的可俊了。”

　　“一個姑娘家學那些做啥，將來都是要嫁人的。那城裡的男人油嘴滑舌，春兒就是給騙了，回頭要是騙了你家姑娘，還不哭死你。不行，明年青丫頭不能去了。”王氏態度堅決。

　　“行了行了，不說這事兒，睡覺了。”蔡俊文不想跟王氏爭執。

　　屋內的燈火熄了，蔡青將洗好的衣服掛起來，轉身回了自己屋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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