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米高空。
蘇銘望著南宮嫣的側臉,感覺很踏實。
女人需要安全感,男人同樣需要安全感,身邊的這個女人讓蘇銘確信,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順境逆境,她都會像現在這樣,不離不棄的陪伴在自己身畔。
這就夠了。
這個世界上以前只有一個人能給蘇銘這樣的感覺:老媽。
就連父親在世的時候都不行,老爹和蘇銘都是一個性格的男人,雖然喜歡悠然自在的生活,但骨子裡流淌著永遠安分不下來的躁動血液,這種浪漫主義甚至有些理想主義的男人,對於女性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同樣危險,因為他很難給女人一個一輩子的承諾。
像騎著一批野馬,很刺激,但並不安全。也許每天一睜開眼,他都會帶你走出一個新奇的世界,卻無法在一個平凡的世界陪著你慢慢的老去。
老爹就是個現成的例子,以他當年在學術界的地位,根本不必經常再去野外冒險,完全可以安安分分坐辦公室享受舒適生活。
“那怎麽辦,誰讓我看上你了呢?”南宮一副恨可憐的樣子,撅著嘴。
“你家裡還不知道吧?”蘇銘問。
“還不知道,嘿嘿,知道了也不怕,我跟你說,我媽媽早就叫我辭職來幫你了。”南宮道。
“是看管我吧?”蘇銘笑道。
“如果某人老老實實的不做壞事,有什麽好看管的?”
南宮嫣哼了一聲,然後惡狠狠的說:“還有啊,我現在沒工作沒收入了,你得養我哦。”
“必須的!”蘇銘大聲說:“每天三餐頓頓有肉,人家怎麽養小豬的,我就怎麽養你,保證養得又白又胖!”
“去你的!我要包包,我要化妝品,我要鞋子,我要買買買!”南宮嫣也衝著蘇銘大聲說。
前面開飛機的托尼回過頭,看神經病一樣看了兩人一眼,兩人同時瞪了回去:“開你的飛機!”
“OK,BOSS,我繼續假裝聾子!”托尼聳聳肩,戴上大耳麥放歌聽。
“說起買買買。”蘇銘掏了一張副卡給南宮嫣。
南宮嫣接過卡在手裡拍了兩下,“哼哼,子母卡,包小三養情人的不二選擇,我才不要呢,一點誠意都沒有,敢不敢把母卡給我?”
“夠狠!”蘇銘打了個冷顫,母卡裡一個多億,攥著母卡就等於攥著自己的命..根..子……當然後者南宮嫣也經常攥。
“卡還你,我手頭還有點錢,花完了再找你要。”南宮透過窗子朝前方的山脈看過去,有些憂心忡忡的說:“我第一次去你家,空手不太好吧?”
正如女婿去丈母娘家,第一次上門的新媳婦的心裡也是充滿了忐忑的,南宮嫣苦惱說:“我不會燒菜做飯,又不會做家務,現在連工作都沒了,你媽會不會對我有意見?”
蘇銘逗她說:“那要是真有意見,你怎麽辦?”
南宮嫣想了想,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嘍,還能怎麽辦。”
“少瞎想,一顆心放在肚子裡,我看上的女人,就是一身毛病,我媽也不會挑刺。”蘇銘揉了揉南宮嫣的腦袋。
“那就好……恩?你的意思是,我毛病很多嘍?”南宮嫣一瞪眼,攤開巴掌:“不行,我改主意了,卡給我!”
“不說不要嗎?”蘇銘一愣,把子卡交給了南宮嫣,南宮嫣接過來裝進錢包夾層裡,說:“嘻嘻,我當禮物送給你媽。”
“你這人情做的……”
陽川市到筍鎮幾個小時路程,聊了一會,南宮嫣就有些犯困了,腦袋歪在蘇銘的肩膀上打著盹。
下午三點多,飛機已經進入了山區,
從茂溪縣城上空飛過,繼而深入山中,在筍鎮外降落。幾個月的時間而已,筍鎮大變樣。在山坡上看下去,鎮子裡起了一溜排的新房,有幾家二層的小樓格外顯眼,其中最大的一家正是蘇銘家,老遠就看見房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芒。
蘇銘甚至看到不遠處的鎮口,停著一輛路虎,十有是蘇德勝的,鎮上除了蘇銘家,就他就最有錢。
“這才多久,就買上路虎了?”蘇銘腦子裡飛快的閃過一抹不太好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一閃而過,目光就被另外一側一座頗具規模的小型半開放的養殖場吸引了,養殖場連著山坡,三五成群的小野豬在山裡亂竄,有幾排紅瓦圈舍裡,全是肥肥胖胖的家豬。放一個是放,趕兩個也是趕,筍鎮家豬野豬兩手抓,除了賣豬肉,還專門造了一個小型的沼氣池,豬的糞便產生的沼氣,足夠半個鎮子的日常使用。
山坡上下來幾個人,背後背著大大的籮筐,鎮子裡的人靠山吃山,每年四季都會進山尋摸些山貨,聽風閣統一收購之後,進山找山貨幾乎已經成了筍鎮的一個產業。
領頭的那人正是陳啞巴,老遠看見蜂鳥直升機,就知道是蘇銘來了,在山坡上用力的朝這邊揮手,帶著幾個鎮上的半大孩子大步的跑過來。
“蘇大哥!”
“四叔!”
“老舅……”
“洋人大叔你好!”
五個半大孩子, 一個個臉蛋都紅撲撲的,和蘇銘多多少少都有點親戚關系,圍著蘇銘和托尼很是熱情的打招呼。山裡孩子臉皮薄,第一次見到南宮嫣,有點不太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唯獨一個歲的小女孩,咬著嘴唇,望著蘇銘一言不發,滿臉的糾結。
蘇銘歎了口氣,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無奈說:“小姑姑,你又長高了了。”
小女孩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你好端端嚇唬孩子乾嗎?”南宮嫣瞪了蘇銘一眼,蹲下來摟著小女孩的肩膀,“不哭不哭,阿姨這裡有糖。”
女人的包包裡經常會放些小零食,南宮從包裡掏出一大把口香糖、巧克力分給幾個小孩,小女孩接過塊巧克力,然後從自己的背簍裡拿了一顆成熟的黃桃,在衣服上很仔細的擦了擦,怯生生的遞給南宮嫣。
“我最愛吃桃子了。”南宮嫣接過來就咬了一大口,笑道:“真甜。”
小女孩膽子大了些,偷偷的瞅了蘇銘一眼,苦著臉說:“他叫我姑姑,我媽聽到要打我……”
“不事。”蘇銘聳聳肩:“她輩分大,我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叫她妹妹吧。”
“叫名字不會啊,你就故意欺負小孩!”南宮嫣說。
陳啞巴在邊上拽了拽蘇銘的袖子,指指南宮嫣,又指指蘇銘,比劃了個手勢,兩手大拇指對著彎曲了幾下,“阿巴?”
“恩恩,我媳婦。”蘇銘笑呵呵的說。
陳啞巴仔細的打量了南宮嫣幾眼,眉開眼笑的衝蘇銘重重一筆大拇指:“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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