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生寶寶的事情,蘇銘和蘇猛都沒有任何經驗。不要說自己生了,就是看別人生,他們兩也沒見過啊。
可再沒有經驗的人,看見小白貓這個樣子,也能猜個不離十,肯定是要生了。說不定和人差不多,有宮痛宮縮什麽的……
動物生寶寶有時候跟人差不多,蘇媽媽拿個小板凳坐在窩邊上,用手輕輕的揉著白貓的肚皮,一邊揉,還一邊跟白貓說話,嘀咕什麽乖乖,不要怕,放輕松之類的,完全就把小貓當成了一個小人在看待。
“要不要準備剪刀,熱水什麽的啊?”蘇銘搞得緊張兮兮的。
這還是動物園裡的動物第一次有下一代呢。上次母狼生灰牙的時候不算,那次他不在場,母狼生完之後他才到的。現場看動物生寶寶,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白貓每叫喚一聲,蘇銘心裡都忍不住的抽抽一下。
這得多疼啊!蘇銘看著白貓鼓得超級大的肚皮,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肚皮。他從小到大就開過一次闌尾炎,打了麻藥都都差點受不了。想必生孩子更痛。
不過這種滋味,他一輩子估計都沒法體會到。
“還早呢,少說還得有幾個小時才會生。”蘇媽媽一邊揉著貓肚子一邊笑著說:“你當生孩子那麽容易啊它要疼好幾個小時才會生。”
蘇銘還是有點不放心,用精神力和白貓溝通了一下。可這時候白貓疼的要死,都快糊塗過去了,哪裡還能和蘇銘交流什麽?就剩下一個勁地叫救命了,完全沒有平時慵懶的樣子,身體有時候還抽搐幾下,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
蘇銘就覺得時間從來沒過得這麽慢,等了半天,拿手機一看其實才過了幾分鍾。蘇猛也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搓著大手,想幫忙也幫不上。
蘇媽媽看他們這個樣子,有點好笑的說:“你們兩沒事就自己玩去。貓生小貓,你兩個大男人在這裡看什麽。”
“反正我也沒事,就留在這裡吧。”蘇銘總歸不放心,乾脆也扮了個小凳子坐在邊上等,把蘇猛幹了出去。自己在這裡,說不定能幫上忙,蘇猛就一點都幫不上了,這家夥本來就夠暴力的了,這種血腥場面還是少讓他看得好。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的天漸漸的黑下來,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春晚都開始了好一會,那白貓嗓子都叫啞了,聲音就像兩塊破鐵在摩擦似得,偏偏肚子還是沒半點動靜,用精神力溝通也無效。
又耐心的等待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終於有了動靜。白貓的屁股後面,冒出來一點點紅紅的東西。像是一團肉似得。
“好了好了,差不多要生了,露頭了!”
蘇銘剛松了一口氣,白貓忽然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屁股後面那小團肉胎又縮了回去,然後在窩裡滾來滾去的。兩條後腿就跟兔子似的,拚命的踹自己的肚子。
“怎麽回事!”蘇銘驚詫道。
難道白貓覺得貓爸爸太負責任,生孩子都不在現場,所以大怒之下,要把自己踹流產?
這女人也太狠了吧!蘇銘一陣惡寒。心想以後老婆生孩子,就算天打雷劈也要趕去現場!
蘇媽媽臉色卻沉了下來,趕緊按住白貓,不讓它繼續踢肚子,一手輕輕的順著它的側腹部按摩,頭也不抬的對蘇銘說:“情況不太好,說不定是難產了!”
“媽你別開玩笑了,貓怎麽會難產!”蘇銘這才真正大吃一驚。
“貓也是動物,怎麽就不會難產!人生孩子都有可能會死,其他動物當然也有可能!”
蘇媽媽轉頭問蘇銘:“你平時養貓,是不是給它們吃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有啊!”蘇銘搖搖頭,要是連幾百塊一袋的進口貓糧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我豈不是天天吃豬食了?
這些貓在動物園吃的好,睡得香,不存在營養跟不上的問題,雖然偶然去遊船處打打工,可那也在正常活動范圍之內,又沒人虐待它們。相反,它們還經常仗著是自己最早的直屬手下,欺負其它動物,連狼狗兄弟都被它們圍毆過,所以更不存在心情不好,產前抑鬱之類的問題。
這些小家夥都聰明的不得了,根本不會去隨便吃遊客喂的垃圾食物。
原來是一群野貓,到了動物園,各方面生活品質都提高了一大截,怎麽就難產了呢?
“原因不好說,跟人差不多,有的是因為體質問題,有的是因為胎位不正。哦,你看它肚子這麽大,很可能是小貓太多了,它又瘦,生不動了,我也說不準。”蘇媽媽也沒有放棄努力,說話的時候,還在輕輕的順著貓肚子給它按摩。
又過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就是生不出來。一開始幾次,白貓還很努力的去生,貓寶寶偶爾能露出一部分,可到了後來,白貓力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偶爾尾巴和四肢會抽搐兩下,眼睛半開半閉的。
蘇銘甚至可以感覺到它渾身一丁點力氣都沒了。
“要不,我去找個獸醫來?破腹產行不行?”蘇銘不太確定的問。
“去哪找獸醫啊,鎮子上根本沒有,縣裡配種站倒是有,可這大年三十的,人家都回家過年去了,等你開車去縣裡,再找到人,這貓肯定已經死了!”蘇媽媽搖頭說。
就算找到了縣裡的獸醫,也未必就能治貓。茂溪縣窮的很,連人都管不過來,哪有功夫去管貓貓狗狗之類的寵物?縣裡配種站的獸醫,主要的服務對象也是牛羊之類的大牲口,治貓未必就在行。
至於說現在回城裡,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的,陽川市就不用說了。最近的一個城市,開車過去也要六七個小時,而且又是大年初一,放假的放假,回家的回家,就是去了城裡也不一定能找到人,一通折騰下來說不定反而會加速白貓的死亡。
“那怎麽辦?”蘇銘問。
蘇媽媽歎了口氣,有點愛憐的摸了摸白貓的腦袋,說:“看造化聽天由命吧,這小東西要是命大,說不定能自己挺過去。”
蘇銘聽這話,臉都綠了,這就是賭命啊。看白貓這個樣子,已經累的虛脫了,還一直被疼痛侵襲,根本沒力氣再挺下去了,僅僅是拖時間而已。
“你也別太難過了,生孩子這種事,本來就是過鬼門關。以前醫療條件不發達的時候,女人因為生孩子死的,大有人在,這隻貓也是太瘦弱了,生個孩子本來就危險,不能怪你。”蘇媽媽勸蘇銘說。
怪當然不能怪蘇銘,可不代表蘇銘就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貓難產而死。如果是一隻素不相識的動物,死了也就死了,但小白貓可是跟自己認識了半年了,吃住都在水榭裡,已經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自己和它們的關系,已經不是主人和寵物,更有點像是一個大家長和家裡的小孩似的。
再說了,真出了什麽事,回去怎麽向大黑交代?怎麽向喵二,喵三它們交代?難道要說,愛麽騷瑞,你老婆掛掉了,要不你換一個吧……
蘇銘連忙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白貓的生命體征還算是正常,可是生命力卻一點點的在流逝著。他趕緊把精神力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盡力的去維持白貓的生命。
但這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生孩子的消耗實在太大了,總不能一直這麽拖著。精神力也不是萬能的,治療傷勢可以,但生孩子又不是受傷,還是要靠白貓自己努力,蘇銘精神力再強,也沒辦法幫白貓生下寶寶,只能勉強保證它暫時活著。
從精神力傳遞回來的感受判斷,白貓不但快虛脫了,連神智都有點不太清楚,大概是太疼了。
“千萬不能暈過去啊!”蘇銘急忙加大了精神力的輸送力度!只要白貓還是清醒的,就總有一絲希望,但如果暈了,那就徹底完蛋了,等著一屍N命吧!
被精神力這麽一激勵,白貓似乎又有點回過神來,堅持著喵了一聲,用盡了殘余的那點子力氣,再次嘗試了一下。
結果和剛才沒有任何區別,小貓還是在肚子裡,就是不肯出來。非但沒有生出來,蘇銘輸送過去的精神力也被消耗的一乾二淨。
在經歷了這麽長時間的難產之後,白貓的體力和意志力都已經突破了極限,即便有精神力的幫助, 也成了強弩之末。
這就像是一個人,跑了十萬米之後累趴在地上動不了,這時候給他灌一碗千年人參湯,最多也就保證他不死,但他絕不可能立刻又變得生龍活虎,因為肌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
“看樣子小貓是保不住了,實在不行,就保大貓吧。”蘇媽媽問蘇銘,硬要生的話,很可能是胎死腹中,最後連白貓也活不成,如果‘殺掉’胎兒,也許還能保住母親一條命。
“不對!我有辦法了!”蘇銘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什麽辦法?”蘇媽媽不解的問。
蘇銘這個‘辦法’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於是對蘇媽媽說:“我有個獸醫朋友,我打電話問問他再說。”
說完,跑到外面房間,假模假式的打了個電話,然後重新回到裡面,說:“我朋友教了我點助產術,我試試。”
助產術?蘇媽媽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