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你媽!”
小夥子沒等張娟把話說完,又是一個耳光抽在她臉上,這一下力度比剛才還狠,直接把張娟的哭喊都給抽的驟停了。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小夥子無心戀戰,扭頭鑽出人群就跑的無影無蹤,剩下張娟一個人坐在地上徹底傻了眼。
知道事情經過的圍觀群眾對挨了兩巴掌的張娟沒有絲毫同情,圍觀的人大快人心、逐漸散去,還剩下一小撮看著自己指指點點,一臉幸災樂禍。
張娟心裡恨瘋了,爬起來掏出手機就給展運打電話,開口便哭著說:“老公我快讓人給打死了,你可得替我報仇啊!”
展運這個時候已經準備下班走人了。
馬薇薇一個小時前就已經提前下班,說是去超市買菜和紅酒,晚上要給他準備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就在剛才,馬薇薇短信裡說,她在一家專賣的店裡買了一套日式女仆裝,晚上要穿著女仆裝來為他做晚餐。
自從上次體驗了護士裝的非凡樂趣之後,展運便一直念念不忘,本來今天還打算讓馬薇薇穿那套護士服,沒想到馬薇薇竟然主動去買了日式女仆裝,那種衣服在島國片裡可都是極其暴露的啊,而且只是想想就覺得駕馭感爆棚。
展運內心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飛到馬薇薇家裡去,好好體驗一下性&感女仆的感覺,不料剛出辦公室的門,就接到老婆哭嚎的電話。
展運眉毛擰成一團,他知道老婆一向喜歡誇張,走路摔個跟頭都會告訴自己說是差點沒能活著回來,所以對她說快被人打死的事情也沒真當回事,只是問她:“又怎麽了你?”
張娟哭著說:“我在菜市場被人打了!”
展運脫口問道:“怎麽又被人打了,你幹什麽了?”
了解張娟性格的展運太清楚她在外時的樣子了,自己說了很多次讓她低調一點,她每次雖然嘴上答應的很好,但一出去就原形畢露,上午的事兒聽起來也本來就是個非常輕微的剮蹭事件,結果她非要嘴欠,動不動就罵人,被人踹一腳也是活該,這次肯定是在菜市場又跟別人吵吵了。
張娟聽丈夫的語氣好像還在質問自己,頓時心頭湧上莫大委屈,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在菜市場買菜被人給打了!你還質問我幹什麽了?你還管不管我的死活了?”
展運這才耐著性子問她:“什麽人打的你?怎麽打的?”
“我也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一個小B崽子,我買個排骨,沒招他沒惹他,他就衝出來罵我不說,還把動手打我,你趕緊過來吧,再不來我就死這兒了!”
展運急忙說:“那你趕緊報警!別讓那小子跑了!”
張娟說:“他已經跑了!你趕緊過來,我這就報警!”
展運鬱悶的想吐血,隻好問清地址,隨後驅車一邊往事發的菜市場趕,一邊給馬薇薇打電話,說自己老婆出了點事,他得先過去處理一下。
馬薇薇對此倒無所謂,說:“沒事,我剛買完菜,回去準備還得一會兒呢,回去慢慢弄等著你,你七點半之前到家裡就行。”
展運松了口氣,說:“還是你最好,乖乖等我!”
說完,掛斷電話,驅車直奔菜市場。
到地方的時候,警察已經到了,還是上午給張娟立案的那幾個警察,做夢也沒想到,這娘們又鬧出事來了。
警察想帶張娟回去錄個筆錄、立個案,但張娟就是坐在肉攤前的地上不起來,一會兒哭著罵世道沒有王法,一會兒哭著罵人民太過冷漠,一會兒又哭著怪警察無能沒用。
展運趕到現場,見到這一幕差點沒氣吐血。
看張娟撒潑打滾罵街的精神頭,哪有什麽大事,無非就是臉有點紅腫,其他地方一點事兒也沒有,看著就是讓人抽了幾個嘴巴子。
展運走到跟前,硬著頭皮對張娟說:“怎麽在這坐著了?像什麽話,趕緊起來!”
張娟聽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見是自己老公,瞬間哇哇大哭,抱著展運的大腿哀嚎道:“老公你可來了,我快讓人給欺負死啦!都沒臉活啦!”
展運被這麽多人圍著看,臉上實在是掛不住,低聲說:“你先起來,注意點影響!”
張娟好不容易等他來了想宣泄宣泄、博取他的心疼和寵愛,可展運卻一點疼愛自己的表現都沒有,這讓張娟心裡涼了半截,不滿的說:“注意什麽影響?你怎麽不先問問我有沒有事!我讓人打啦!”
展運強忍著怒火蹲下身來,在張娟耳邊咬牙提醒道:“你想撒潑回家撒,在這兒給我注意點影響!這要是有人認出我來、穿出去像什麽話!”
張娟對展運十分了解,見他說話非常嚴肅,便知道自己得適當收斂一點,公眾場合,老公又是電視塔領導,確實得給注意一些形象。
張娟拍拍屁股站起來,雙手仍舊抓著展運的胳膊一臉委屈,展運稍稍松了口氣,問身邊穿警服的其中一人:“警察同志,這是怎麽回事兒?”
其中年紀大一些的警察已經認出了他,有些緊張的伸出雙手,說:“您是展台……”
展運一看對方認出自己,急忙在他說出展台長三個字之前搶先一步和他握了握手,說:“警察同志,您還是跟我說說事情經過吧。”
握手的時候,展運的手指在對方手心稍稍使了點力,對方瞬間心領神會,知道他是不想公開身份,於是便急忙清了清嗓子,說:“是這樣,張女士在這裡買排骨,因為一些小事情和攤主有些爭執,最後和攤主達成了一致,付錢之後,忽然出現一個年輕人,先是對張女士進行辱罵,然後還動手打了她兩巴掌然後就跑了,我們正準備帶張女士回去立個案,抓緊調派警力偵查。”
展運問張娟:“你買個排骨,怎麽還跟人吵架?”
張娟倒打一耙說:“他強買強賣,還臨時加價!”
一直沒說話的攤主急眼了,脫口道:“這位女同志,你不能血口噴人啊!你來買我的排骨,你問價的時候我就明確跟你說了七塊五一斤,你說要三根,我給你稱完、剁完,你跟我說兩頭不要,只要中間小排,還非得要我七塊五一斤賣給你,這是什麽道理啊?你讓大家評評理,有你這麽買東西的嗎?”
攤主話一出口,展運臉上就徹底掛不住了。
媽的,自己一年賺回家的錢百萬起步,這個臭娘們竟然在菜市場佔別人這點小便宜,弄出這麽惡心的事兒,能省幾個錢?十塊八塊的叫事兒嗎?簡直是下三濫!
這時候,一些圍觀群眾也附和道:“就是,這女人自己不要臉,還硬說人家老板強買強賣,剛才那個小夥子也只是想跟她講講道理,結果她出口成髒的罵別人,被人扇耳光也是活該!”
張娟怒了,指著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婦女罵道:“艸你媽說誰不要臉呢?有他媽你什麽事啊?”
張娟本來就沒什麽文化,素質也差,本性就是吃不得一點虧的人,在她的腦回路裡,吃了虧就要當場加倍討回來,被人罵了就要當場加倍罵回去,所以她根本就沒考慮到展運也在旁邊,直接就掐起腰來要跟對方開罵。
這時候圍觀群眾都指著她罵了起來,有人說她挨打也是活該,還有人說她挨輕了,嘴這麽賤撕爛都不為過。
張娟怒火上湧,幾乎就要舌戰群儒,扯著嗓子剛一開口喊出一聲:“我艸你們個……”
還沒說完,臉色難看至極的展運甩手一個耳光抽在張娟臉上,怒斥道:“有完沒完?!給我滾回家去,別他媽在外面丟人現眼!”
張娟今天覺得自己受了那麽多委屈,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老公也對自己動手,一下子哭嚎起來,順勢就要癱坐在地上撒潑,展運咬緊牙在她耳邊狠狠的威脅道:“張娟我跟你說,你要是再不收收你那個潑婦性子、再在外面給我惹麻煩,咱倆趁早離婚,我丟不起這個人,離婚之後,你到哪撒潑打滾我都不管你!”
展運是真氣極了,本來就瞧不上張娟這號女人,要長相沒長相,要學歷沒學歷,要素質沒素質,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女盲流,當初要不是因為她老爹是電視台裡的一個小領導,自己怎麽會跟她結婚?
張娟雖然心裡也委屈的快炸了,但一見展運真的生氣了,也只能強壓著自己的情緒,含淚點了點頭。
展運拉著張娟就要往外走,警察在後面問:“展…那個,張女士您還跟我們去做個筆錄嗎?”
展運替她回答了:“不去了,你們回吧。”
拖著張娟出了菜市場,展運問她:“你怎麽來的?”
張娟委屈的指著不遠處自己的小摩托,沒說話。
展運問她:“還能騎車嗎你?”
張娟搖了搖頭。
展運又看了看時間:“兒子該放學了吧?”
張娟點了點頭。
展運歎了口氣:“上車,先接兒子,然後我送你倆回家,晚上我還有應酬呢!”
張娟不敢說什麽,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坐進了副駕駛。
展運發動汽車,直奔兒子學校駛去,張娟今天一天煩了自己這麽多次,還耽誤了自己的正事,讓他氣憤不已,而他現在的腦子裡除了對張娟的憤怒,剩下的就全是馬薇薇穿女仆裝時的樣子了,隻想著趕緊接上兒子,把這個麻煩的女人送回家,自己就能安心去找馬薇薇顛鸞倒鳳、共赴巫山了。
接了孩子、再把娘倆送回家,時間差一點到七點,按理說時間絕對來得及,但展運還是連樓都沒上,讓娘倆在小區門口下車,自己就著急忙慌的開車往馬薇薇住的小區趕。
張娟雖然一路沉默,但心裡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領著兒子到家,她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一直拖到兒子不停地喊餓,她才煩躁不堪的來到廚房,這才發現,自己今天兩次去菜市場,卻連一片菜葉子也沒買回來,下午買的那點菜和排骨,早特麽讓自己忘九霄雲外去了。
沒辦法,張娟只能煮了兩包方便麵應付了事,鍋裡面快煮的差不多了,她忽然聽見有人敲門,便急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直奔大門外。
一打開門,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唯獨地上有一團燃燒著點點火焰的報紙,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家夥惡作劇,幸虧火勢不大,沒有蔓延到整團報紙,張娟下意識用腳去猛踩火苗,噗呲一聲,報紙底下一堆稀軟的事物從鞋底四周濺射出來,弄的自己腿上全是,門上、牆上也都沒能逃脫厄運。
臭氣瞬間騰起,張娟這才發現,被自己一腳踩崩了的,竟然是屎……
張娟跳起來罵街,幾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髒話都罵了一遍,鄰居出門來看了之後,也沒能保持風度,跟著她一起罵街,一邊罵一邊一起處理飛濺的屎。
好不容易把門口的屎都處理乾淨,張娟回到衛生間洗了個澡,光是兩條腿洗了不下五遍。
洗完澡出來,她本能的又打電話給展運訴苦,展運這個時候早已經到了馬薇薇家裡,兩人剛吃完身穿女仆裝的馬薇薇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早已經饑渴難耐的展運正要在餐廳跟馬薇薇短兵相接,手機一響把他嚇了一跳,只能暫停衝鋒,從脫掉的褲子裡找出手機,一看又是張娟,沒把他給氣死。
第四次了!這臭娘們今天陰魂不散了是嗎?!
憤怒的展運接起電話便罵:“張娟你她媽的要瘋啊!沒完了是嗎?不知道我有事要忙是嗎?”
張娟委屈的說:“老公, 有人在咱家門口弄了一坨屎……”
展運也沒想為什麽會有人在家門口弄一坨屎,只是歇斯底裡的罵道:“一坨屎都他媽給我打電話?一坨屎你都解決不了?我他媽忙著呢沒工夫跟你廢話!”
說完,展運直接手機關機。
張娟也歇斯底裡了,這他媽叫什麽事啊!今天這是怎麽了!簡直是自己活了四十多年來最黑暗的一天!一輩子也沒遇到過i這麽不順心的時候,怎麽什麽都跟自己作對呢?
此時此刻,在小區門口的一輛轎車裡,徐建軍的一個手下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用搭建了中繼的對講機問道:“頭兒,我什麽時候送東西上去?”
徐建軍此刻在馬薇薇家附近監控著她家裡的一舉一動,眼看著兩人戰火重燃,他便對著對講機說:“差不多了,現在送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