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圖書館門外。 陳夢然跪在門外的台階上,雙手撐地,以此保證自己不倒下。
此時的他,腦袋低垂,目光渙散,全身都被汗水侵濕,猶如洗了一次汗水浴。大口的喘息,身體也在這一吸一吐中不斷起伏。
空白,惡心,難受,雙腿仿佛注鉛般沉重。
此時的他猶如經歷一場重生洗禮。
兩個小時,從家裡到圖書館,整整跑了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可不是跑跑停停,而是一直跑,從未停止。
“如果中途停下超過五秒鍾,就算作廢,錢也不用取了,明天繼續。什麽時候一口氣跑完,什麽時候拿錢。”這是獨狼的原話。
就是在這種淫威以及對那二十萬的渴望下,陳夢然最終一口氣跑完二十公裡。這記錄,在他的人生歷史中絕對有裡程碑似的意義。
在休息了足有二十分鍾後,陳夢然終於感覺找回了自己。呼吸也有原來的急促變得平穩。頭腦也由原來的模糊而漸漸清晰。胃中那惡心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累死我了。”陳夢然一口氣將一大瓶的礦泉水喝掉,補充流失的水分。
一瓶水下肚,陳夢然的精神恢復了些,但他還是感覺自己的身子仿佛被掏空,全身似乎已經散架。
一個從小在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在經歷這麽大暴風雨的摧殘後,能不感到散架嘛。
“還不錯。”獨狼讚了一聲。
“現在,可以去取錢了。”
在擺放圖書的架子之間一個隱蔽的夾縫中,陳夢然找到了獨狼所說的銀行卡。
這張卡藏得非常隱蔽,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陳夢然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用鑰匙將卡從夾縫中摳出來。
這是一張建設銀行的儲蓄卡,雖在夾層之中,表面卻沒有任何的破損。
拿著它,陳夢然興衝衝的去了附近的提款機。將卡插入,在獨狼的口中知道密碼,輸入後打開余額查看。那原本興奮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余額顯示根本不是二十萬,而是一萬。
“怎麽會這樣?”陳夢然質問道。
“有什麽不對嗎?”獨狼道。
“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說好的二十萬,怎麽變成一萬了。”
“哦,之前我沒說清楚,我在平津是留了二十萬,但把它們分成二十份,分別放在了不同的地方,圖書館就是其中之一。”
“尼瑪,你耍我。”
“這怎麽說是耍你呢。”獨狼無辜道。
“昨天說取二十萬,今天卻只有一萬,不是耍我是什麽。”陳夢然怒罵道。
“是二十萬,沒錯,如果你想,現在就可以去取另一張卡。我會把地址告訴你,不過還要和先前一下,要自己跑著去。”
“在哪裡?”
“大平區的自由市場。”
“大平區,我剛那裡來,你現在又讓我跑回去,不是耍我是什麽。”
“我說了,這是一次鍛煉,你要錢,我會給你,但你必須經受的住考驗。”
陳夢然隻覺怒火中燒,臉上青筋凸出,這一刻,他真想大罵出聲。
不過,頭腦深處,他還是保持了一絲清醒,知道不能得罪這個財神爺。
改口哀求道:“狼哥,不待這麽玩人的。”
“我沒時間玩你,我說了,你現在必須要提升體質,為了你不被冷血一刀了結,值得你拚一把。”
“可我剛跑了二十公裡,又哪有力氣再跑二十公裡。
” “那是你的事。”獨狼道:“今天跑不了,那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後天,總之,什麽時候跑下二十公裡,什麽時候就可以拿錢。”
陳夢然又是一番哀求,終於,讓獨狼松了口。
“不跑二十公裡也可以,做一百個俯臥撐。”
一百個俯臥撐有多難,陳夢然這種經過軍訓的還是知道的。
以他的體質,最多能做三十幾個,一百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又哀求了一番,獨狼終於不耐煩了。
“要麽二十公裡,要麽一百個俯臥撐。你自己選。”
說完,不再搭理他。
沒辦法,陳夢然隻好依著做。
將一萬塊錢全部取出,找了個飯店,點了一份炒餅,還要了半斤熟牛肉。
之所以要熟牛肉是因為獨狼的建議。牛肉的營養很大,最利於補充體力,跑步前吃牛肉有勁兒。
在把炒餅和牛肉全部吃完後,陳夢然又到超市購買了一塊巧克力,休息了半個多小時,開始了另一段旅程。
自由市場門口,陳夢然扶著路邊的一顆大樹嘔吐不止,中午吃的牛肉炒餅已經全部吐了出來。就連中途補充體力的巧克力也一並吐出。
雖然看似狼狽,慶幸的是,他還是成功了。
一公裡等於一千米,二十公裡就是兩萬米。跑兩萬米掙一萬塊,平均兩米一塊錢。
就是在這種信念下,陳夢然完成了二進宮。
在自由市場一個隱蔽的磚縫裡,陳夢然找到了另一張卡,同樣是建行卡。
在成功將錢取出後,陳夢然打車回了學校。
他不能再回家了,父母若是看到他這副狼狽樣一定會懷疑。
回到宿舍的時候,哥仨正在打遊戲,見陳夢然回來,老四王宇放下手中的活,叫道:“我靠,二哥,你終於回來了。昨天怎麽回事,居然正大光明的逃課,你知道嘛,老王聽說這事,臉都氣綠了,揚言要好好懲罰你呢。”
老王就是他們的輔導員,相當於中學時的班主任。
“哦,是啊。”陳夢然往椅子上一坐,有氣無力道。
“我靠,你就這麽淡定,就一點不擔心?”
“有什麽好擔心的,隨他愛怎麽懲罰就怎麽懲罰。”
“若是在你學分上給你小鞋穿呢?”
“掛了這麽多科,也不在乎這點。”
“我靠,你夠狠。”王宇對著陳夢然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老三鄭偉眼尖,看出陳夢然不對勁兒來了,道:“二哥,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無精打采的。”
“我今天跑步去了,現在感覺好累啊。”
“好好的跑什麽步,想減肥嗎,可你也不胖啊。”
“不是減肥,是賺錢。”
“跑步也能賺錢?”
“能。”
“賺多少?”
“跑兩米一塊錢。”
老大張明凡從電腦桌前站起,走到陳夢然跟前,摸了摸陳夢然的額頭。
“可能燒糊塗了,走,哥幾個,一起把老二抬床上去。”
另倆聽從老大吩咐,一起走過來,就欲將陳夢然抬起。
“你們別鬧了,我沒發燒。”陳夢然將幾人推開。
“沒發燒說什麽胡話。”
三人又悻悻走開。
陳夢然是真的想睡覺,但獨狼卻非要讓他吃完牛肉再睡。
沒辦法,陳夢然又到食堂買了份牛肉,吃完這才睡去。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覺有人推他起床,還說了什麽上課之類的話。
陳夢然想睜開眼看一看是誰,卻又渾身沒力氣,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他真的醒來的時候,發現宿舍就他一個人,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他居然睡了二十個小時。
“終於醒了。”獨狼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快起床吃飯吧,吃完飯還要跑二十公裡。”
“還跑?”
“不想賺那一萬塊錢可以不跑。”
聞言,陳夢然從褲兜裡摸出昨晚新取的兩遝老人頭,眼中漸漸堅毅起來。
張明凡三人驚訝的看著陳夢然走進宿舍。他全身衣服濕透,仿佛淋了一場雨。
“外面應該沒下雨吧?”張明凡問道。
其余哥倆搖了搖頭。
還是老三首先反應了過來,道:“二哥,你剛才幹什麽去了,怎麽流了這麽多汗?”
“跑步去了。”
“出了這麽多汗,這是跑了多少圈?”
“四十圈。”
哥仨全傻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夢然也不去上課了,每天都在學校操場跑步,上午下午各四十圈。
還別說,除了頭三天累的半死不活,後幾天好多了。
雖然也是累的一身汗,卻也沒有當初般那種快要死的感覺了。
嗖,一隻飛鏢從手中飛出,正中紅心。
周圍響起了鼓掌聲。
“好,冷大哥真厲害。”張小冉一邊鼓掌一邊大叫道。
黎杏兒也跟著鼓起掌。
陳夢然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
今天是周末,冷血主動約他們三人來酒吧喝酒,沒想到酒剛剛開始,這家夥就顯露了這麽一招。
“冷大哥,再給我們表演一個。”張小冉叫嚷著。
嗖嗖,這一次居然是兩隻,居然同時中了紅心。
“厲害。”張小冉再次大叫了起來。
不單是她,這一次就見黎杏兒臉上光彩隱現,看冷血的眼神害羞帶笑。
冷血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略帶勝利的眼神瞟了陳夢然一眼。
趁著兩個女孩去了洗手間,冷血拿著酒杯走到陳夢然身前。
“既然是遊戲,就要有遊戲的樣子。我這人很講信用,不會背地裡破壞規矩,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輸。”冷血喝了杯酒,笑道。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些天也沒見你有什麽行動,你不會把這遊戲忘了吧。”
“誰說我沒有行動了。”陳夢然也不甘示弱反駁道。
既然知道冷血不會在現在對他動手,陳夢然自然也沒有了先前的恐懼。
“有意思,你采取了什麽行動,倒是說說看。”
“這是秘密,等適當的時刻,我會告訴你。”
“就怕你還未說出來,我已經把杏兒的心給俘獲了。”
“那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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