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手機忽然響起,鈴鈴鈴的響聲不停,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打電話的人似乎也不打算放棄,一直打個不停。也不知響了多少下,終於,一隻手從被窩裡伸出,接聽了電話。
“我是薛國正,你在哪?”
“在家裡,有事?”
“上次那件凶殺案,你幫我們破案,政府已經下發了對你的獎勵,有時間來領取。”
“什麽獎勵?”
“獎金三十萬。”
被子被撩起,露出陳夢然那有些頹廢的臉。頭髮散亂,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
“三十萬?”
“沒錯,三十萬。這是政府對你幫助破案的獎勵,有時間來領取吧。”
“好,知道了。”
陳夢然掛了電話,看了看日期。眼中露出一絲自嘲的神情,喃喃道:“已經三天了。”
離冷血被殺已經過去三天。在三天的時間裡,如果來形容陳夢然的生活,用一個詞最恰當——行屍走肉。
本以為,乾掉冷血就能從陰影中走出,可目睹了冷血靈魂泯滅的過程後,他發現自己正從一個陰影走入了另一個陰影。那一幕,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似乎銘刻在了他的靈魂中,讓他無法釋懷,甚至每每想起,還感覺全身在顫抖。
就是在這陰影下,他度過了漫長的三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吃飯,每天隻睡覺,以此來遺忘那令他的靈魂顫抖的一刻。
現在,他終於感覺自己從那泥潭中走出來了。
這三天裡,獨狼也沒有跟他交流,他也沉默了。而讓他沉默的原因,是從陳夢然的口中,得知了冷血靈魂消亡的事情。
冷血一生沾染了太多無辜的鮮血,他的泯滅也許正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那麽獨狼呢,同樣作為殺手的他,會不會步冷血的後塵,靈魂被那些黑氣腐蝕掉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連獨狼這種經過大磨難的人都感到靈魂在顫抖。他不想想,卻又忍不住想。最後,他把這個問題拋給陳夢然,得到的回答是,不會。
“如果你要泯滅,早就在被我的隕石空間收入前泯滅了,還會等我幫你完成遺願嘛。”
“也許吧,生前,我並未像冷血般濫殺,也許因此,老天爺饒了我一命。”獨狼道,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的安慰。接著,他又拋給陳夢然第二個問題。
“那麽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天堂和地獄之分嗎?”
關於這個問題,陳夢然不能給他答案,只能模棱兩可道:“可能有,可能沒有。”
“我猜一定有。”獨狼道:“我生前殺戮太多,即便不能泯滅,也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接受輪回之苦。”
“你想多了。”陳夢然安慰道。
安慰,這也是他僅能做的了。
在簡單的梳洗一番後,陳夢然打車去了公安局。在自爆身份後,那接待他的警察不敢怠慢,居然親自把他領到了薛國正的辦公室。
“小陳,坐。”薛國正道
陳夢然走到黑皮沙發上坐下,又有警察給他倒水。抬起一看,正是當初審問自己的年輕警察。
那警察見陳夢然看他,嚇得手一哆嗦,那端茶的誰都倒出不少。
“毛手毛腳的,出去。”薛國正不滿道。
那警察臉紅的走了出去。
“他怎麽了?”陳夢然不解的問道。
“他被你嚇到了。”
“被我嚇到,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大名鼎鼎的暗夜金牌殺手冷血都被你一刀乾掉了,
這種實力,絕對有嚇人的本錢。” 陳夢然暗自翻白眼,他們只看到自己一刀了結了冷血,卻沒有看到,冷血一刀把他劈倒。是啊,那時候的他們被嚇得連頭都不敢冒,自然看不到。
陳夢然也不打算點破,讓那些警察誤解自己有多牛逼,並不是一件壞事,相反,還讓他非常爽。
薛國正把一張卡推到了陳夢然面前。
“三十萬,一分不少,全在卡裡。”
說著,薛國正緊盯著陳夢然,在看他的反應。
卻見陳夢然簡單的把卡拿起,看都不看就塞進兜裡。這明顯出乎薛國正的意料。他調查陳夢然,自然知道他家的生活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貧困。在這種家庭條件下長大,忽然撿到了三十萬的大餡餅,就算不欣喜若狂也要表現出應有的激動,哪像現在般波瀾不驚,仿佛那不是三十萬,而是三十塊。
他不知道,若是放在以前,三十萬絕對夠陳夢然流口水了。現在,他還真不當一回事。獨狼可是給他留了兩千萬的大禮包等著他領取,區區三十萬,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
“你知道嗎,這三天,我又派人調查你了。”薛國正直言不諱。
“那我猜,結果和上一次一樣。”
“沒錯。”薛國正道:“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什麽為什麽?”
薛國正覺得好笑,這是明知故問嘛,還是有太多的為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先回答哪個。
若是後者,那簡單。你不知先回答哪個,那我一點點提示給你。
點了根煙,深吸一口,才道:“為什麽你生長的環境和你現實表現的不符。為什麽一個沒有練過功夫的人,能夠殺死金牌殺手。為什麽你一個貧苦家庭出生的人在收到三十萬的時候表現那麽平靜。為什麽你一個普通人在面對政府部門的大官,沒錯,就是我,為什麽你能表現的那麽冷靜,甚至在我面前裝逼。”說的最後,薛國正差點吼出來。
他早就受夠了陳夢然了,現在案子也破了,報酬也給了,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忍了。
“我有太多的為什麽,能一一給我解答嗎?”
陳夢然笑了,看來自己之前確實裝的太過了, 讓這個大隊長的尊嚴丟了不少。
“你為什麽想知道答案呢?”
薛國正緩和了一下情緒,道:“我覺得,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我覺得,你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我覺得,你會給我,給這個社會帶來麻煩。我想了解你,我想警告你,這是我作為執法者的義務。”
“既然如此,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解決你所有的問題。”
“是什麽?”薛國正饒有興趣問道。
陳夢然舔了舔舌頭,道:“我是個好人。”
薛國正一愣,這個答案,似乎真的可以解決他的憂慮。可是,一個在飲嘗鮮血時都能表現出變態般滿足的人,又有什麽資格把自己定性為好人呢。
“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因為你不相信我,所以,你的屬下才會受傷。”
薛國正臉上露出一絲愧疚。
“說到你那些受傷的屬下,他們傷的怎麽樣?”
“一個不治身亡,兩個重傷昏迷不醒,其他幾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陳夢然也動容了,不愧是冷血,隨意幾手,就能造成這麽大的傷害。
“如果沒有我,傷亡恐怕不止這幾個。如果你聽我的,一開始爆他頭,也不會出現這麽重大的傷亡。由此可見,我不會對這個社會造成危害,相反,我會替你解決麻煩。”
薛國正沉吟一下,最終歎了口氣。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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