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玄世璟的話,晉陽有點兒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怎麽了?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咱們夫妻之間還用藏著掖著?”玄世璟笑道。
“皇兄此番召妾身入宮,雖然不知道會說什麽,但是妾身猜測,怕是也與如今玄家的處境和朝廷的局勢脫不開關系,夫君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將齊國公的爵位還給了皇兄,如今雖說夫君您是無官一身輕了,但是皇兄怕不是這般想的。”晉陽說道。
“嗯,這我知道。”玄世璟笑著上前,拍了拍晉陽的肩膀:“不用擔心,他說什麽,你就聽著就好,不妨事的。”
玄世璟讓晉陽放心的進宮,李承乾這個時候想找晉陽做什麽,說什麽,也實屬正常,晉陽好歹也是皇家公主,當初兩人成親,你情我願,但是也未嘗是一點兒朝堂因素都沒有的。
皇家將公主嫁給大臣或者是大臣的兒子什麽的,目的哪兒會這麽單純啊。
不然當初李二陛下要將公主嫁給五姓七宗被拒絕之後,也就不會這麽跳腳了。
一方面是失了面子,一方面是政治目的沒有達到。
皇家與大臣之間的聯系,還是需要姻親關系來鞏固一二的,要麽,皇家公主“下嫁”給大臣家的子侄,要麽皇室的皇子王爺娶妻納妾,挑選大臣家的姑娘。
久而久之,整個朝堂上的文武大臣,誰還不是個親家親戚來著。
仔細扒拉著手指頭數一數,總能捋出點兒關系來。
“可若是......”晉陽還是有些猶豫。
府上的老夫人看出了晉陽的難處,所以出言安慰晉陽,但是在這上面,玄世璟的心思就比較大了,他並沒有看出來自家夫人有什麽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他只是覺得,或許李承乾的有些話會讓晉陽難做,但是他表示了自己不會介意,聽聽就好了,有什麽事兒,可以回來商議著來。
但是晉陽擔心的是這個嗎?她一來擔心玄家,二來怕自己的皇兄拿著什麽李家的江山,拿著大義來壓自己。
這回讓晉陽更加難做。
這時候,玄世璟在背後的支持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無事,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呢?”玄世璟輕笑道:“放心,不管再宮中有什麽難事,只要能回來,一切都好。”
玄世璟倒是怕晉陽去了宮中之後,被李承乾留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因為玄世璟現在心中已經生了退意,想要離開長安了,到時候若是晉陽在宮中絆住了,怎麽辦?
他肯定不能放著自己的老婆不管就走了啊。
原本玄世璟是不會相信李承乾會做出這種事兒的,但是近來這兩個月,種種的跡象表明,玄世璟現在不能太去相信李承幹了。
李承乾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太子了,他現在是皇帝,心裡裝著的不是什麽兄弟情義兒女情長,而是大唐的江山,而是大唐的朝政。
這些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遇到什麽事情了,什麽事情都得為李唐的江山社稷讓路,包括自己的兄弟姐妹,包括自己的手底下的臣子。
說他冷血無情也好,說他過河拆橋也好,因為他是皇帝。
晉陽聞言,只能點了點頭。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為玄家添什麽麻煩,但是身份這種東西,也不是她自己能夠選擇的??,或許若是沒有這身份,她也不會認識玄世璟,也就不會跟玄世璟結成連理。
“夫君,不管如何,妾身的心裡,都是裝著玄家,裝著夫君的。”晉陽說道:“還有咱們的兒子,若是此行真的有什麽事情的話,妾身不會讓夫君難做,假設真的形勢不好的話,還請夫君照顧好澈兒。”
晉陽現在真的是很擔心。
最近玄家的動作很大,她可不相信宮中的暗衛沒有盯著他們,暗衛有多少本事有多少能耐,晉陽是知道的,他也不相信,莊子上的事情能夠瞞過暗衛的眼睛。
若是自己的皇兄知道自家夫君的打算,想要強留玄家的話,又會使出什麽手段呢?
玄世璟聽到自己夫人的話,笑了笑:“凡事情多想是對的,但是不要這麽悲觀,咱們還沒有悲慘到這種地步。”
“嗯,那妾身就準備。”晉陽說道。
“好,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玄世璟說道:“夫君為你效勞。”
玄世璟說著,躬著身子抱拳對著晉陽行禮。
這一舉動,逗笑了晉陽。
晉陽笑著輕輕的錘了一下玄世璟的肩膀。
“就夫君你貧。”
“開心一點兒就對了嘛,現在外面也到飯點兒了,走,吃飯去,吃頓好的。”玄世璟說道:“今兒個為夫就親自下廚,至少給夫人你壯壯膽子。”
被玄世璟這麽不正經的插科打諢,晉陽倒是放松了不少。
是啊,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還能有什麽比現在更糟糕呢?
自己跟皇兄是一母同胞,父皇和母后還健在,還在莊子上,難不成皇兄還能對自己怎麽樣?
第二天白天早上, 晉陽準備好了之後,跟玄世璟道了別,出了大門,乘坐上了馬車,隔著車窗與玄世璟揮手道別之後,馬車就緩緩的行駛離開了。
當從車窗看不到玄世璟的身影之後,晉陽這才放下車窗的窗簾,坐回了車廂裡,伸手從自己的袖子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這是她自己偷偷的藏在袖子裡的。
雖然是自己的親哥哥,但是晉陽真的很怕進宮之後出什麽事情,晉陽覺得,自己的皇兄肯定還會念幾分情誼的。
李承乾也的確是從暗衛那裡得到了不少消息,也包括玄家有退意的消息。
畢竟,玄家已經表現的這麽明顯了。
晉陽知道,以自己的皇兄現如今的心性,他不放心用現在的玄家,但是也不會放玄家就這麽脫身的,他還想用,但是他還害怕,害怕為李厥留下一個難以解決的棘手的難題,那就是未來發展的更厲害的玄家。
想用,又不敢繼續再用,但是也不會放你離開。
即便你這邊兒日子過的已經挺扎心的了,你還要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老老實實的堅持著,不能走。
這是皇帝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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