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血把一個四品神主凶禽化作一灘血的景象,五品神主凶禽記憶猶新,怪叫一聲,加速逃亡。
但胡晚歸的鞭法卻十分棘手,令它不斷躲避,大大降低靈活性,不久就被胡晚歸和司徒夫人以及白善良、公孫無邪追上。
五品神主凶禽立刻被圍困住,交戰成一團。
蘇羽這邊,四頭四品神主的凶禽,則趁蘇羽勢單力孤之際,從四個方向一同襲來,要將其當場撕裂成碎片。
蘇羽鎮定自若,輕吸一口氣,雙手在胸口結印,作出一個十分玄妙的姿勢。
緊接著,四道依次驟響的龍吼,仿佛奔雷一般乍響!
龍吼中蘊含驚人的靈壓,不只是司徒家族之人,還有凶禽均是一顫。
而在陣法之外的龐大凶禽洪流,更是出現慌亂跡象,紛紛後退,想要逃離。
如非邪異紫衣青年控制著,它們早已逃之夭夭。
“什麽東西?”
“我怎麽聽到蘇雨仙的體內,有龍在吼叫?”
。。
驚疑中,蘇羽胸口魔氣滾動,一隻猙獰的龍頭,仿佛從蘇羽體內鑽出來,化作黑色殘影。
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
四條黑色的魔龍,飛舞在蘇羽頭頂,體積龐大,猙獰而可怕,散發狂暴氣息。
四隻飛來的凶禽,不由自主戰栗,尖叫著轉身飛走!
但,四條魔龍立刻追了上去。
最近的一隻凶禽,還沒飛出多遠,就被四隻魔龍同時貫穿身軀,化作了一團灰燼。
緊接著,是第二隻凶禽。
再緊接著,是第三隻凶禽。
全部化作灰燼飄散。
最後的第四隻凶禽,倒是好運逃了出去,卻受驚過度,不受邪異紫衣青年控制,一飛衝天,遠遠逃離。
這一幕,所有人驚呆了。
一個六品飛仙,親手震殺三個四品神主的凶禽!
雖說凶禽攻擊方式單一,導致真實戰力,不如同階的人族,但也比三品神主的人族強大太多。
“那,那是什麽魔功?如此霸道?”司徒家族的長輩們,心驚肉跳。
方才還隻覺得蘇羽運氣好,仰仗天賦和護衛,才有這般戰力。
如今才知,他本人也是能輕易誅殺四品神主的存在。
白善良精光一閃,面上驚疑:“那是什麽魔功?怎麽有些像那本《九龍鎮魔決》的描述?可是這本秘書,不是根本無法成功煉成嗎?”
公孫無邪盯著蘇羽,心中越來越奇怪,她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幾度令他討厭的男子,實在太神秘了,他隱藏的手段,比她還要多的樣子。
這讓公孫無邪有種熟稔之感,這種神秘之感,她在另外一個人身上也感受過。
魔道狠人,滅殺血帝的神秘青年。
只是很快,公孫無邪搖搖頭:“糊塗,這個老淫/賊,怎麽能與他相提並論?”
蘇羽滅掉四頭四品神主後,眸光一閃,射向被糾纏住的五品神主凶禽。
在胡晚歸為主力,司徒夫人、白善良和公孫無邪為輔助的圍攻下,它遭受重創,只是凶厲依舊,強行擊飛他們,盤旋衝向陣法外,想要逃走。
而臉色難看的邪異紫衣青年,則調動凶禽洪流,徘徊在陣法之外,營救它。
如此一來,誰也不敢追上去,否則必定被凶禽洪流吞沒得屍骨無存。
但,就在這時,即將逃離陣法的凶禽,周身湧動紅光,一股龐大的空間之力將其包裹住。
緊接著,被生生傳送回來,並且不偏不倚,傳送在司徒夫人等人的包圍中。
他們先是一驚,接著大喜,趁凶禽尚未緩過神之際,全力轟擊。
啾——
一聲哀鳴,凶禽被胡晚歸一鞭子抽碎天靈蓋,緊接著,又挨了白善良的毒血,公孫無邪的五品神主符篆的攻擊,另外加上司徒夫人的攻擊,肉身連同靈魂,一同寂滅。
眨眼間,一頭五品神主,三頭四品神主,被斬殺得乾乾淨淨。
目睹一切的邪異紫衣青年目眥欲裂,這幾頭凶禽,都是他花費巨大代價,才成功馴服的,堪比左膀右臂。
然而,全被殺了,那隻最強的也沒能逃出來。
“你們,不滅你們,難消本公子心頭之恨!”邪異紫衣青年暴怒。
蘇羽雙手背負,淡淡道:“你該擔心的,應該是你自己吧。”
言畢,蘇羽雙眼一眨,一股玄之又玄的意境,以蘇羽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卷動。
白善良、公孫無邪和司徒夫人等人,宛若置身於洪流中,靈魂受到發自內心深處的顫動。
那股意境裡,有一股逆意,逆天逆地,逆世間一切。
身處這股逆意中,他們隻覺得自身的渺小,如若一隻螻蟻,仰望一尊偉岸的逆天命人影。
當他們還處在意境中時,天空漸漸浮現一隻眼睛,巨大無比,橫跨萬裡蒼穹的眼睛。
它遮蓋了日月,遮蓋了青天,將一切都置於眼下,靜靜俯視。
“蒼天顯聖了!”有人驚顫道。
白善良和公孫無邪則倒吸涼氣:“歸真神意!!”
他們齊刷刷望向蘇羽,尚未平靜的心,再度掀起驚濤駭浪。
“他,居然走上了神意之道,而且,抵達了歸真境界!”公孫無邪盯著蘇羽,越發覺得他與腦海中的神秘青年重合。
白善良則凝重道:“神意,古往今來都是一條絕路,走上神意之道的人,根本達不到神主境界,就會隕滅,但,神意之道的武者,比尋常武者更為強大,尤其悟性方面,無可超越!”
司徒夫人已經被蘇羽震撼得麻木,內心中的震動,無以複加。
“滅!”蘇羽淡淡道。
蒼天之上的巨大眼眸,便徐徐合上。
再度睜開時,數百隻二品神主以下的凶禽,立即如雪花般消融。
肉眼可見,密密麻麻的凶禽洪流,飛快稀疏起來,一隻隻凶禽,連慘叫都發不出,就渾身消失,就死消亡於世間。
白善良從震撼中清醒過來,舔了舔嘴唇,露出興奮之色:“嘿嘿,既然師弟都拿出看家本領了,師兄還能繼續保留不成?”
唰——
白善良取出一隻木質傀儡的小鳥,往空中一拋,小鳥便飛向凶禽洪流中。
一隻凶厲的飛禽,一爪將小鳥撕碎。
小鳥撕碎的體內,卻因此噴發出一股暗黃色的煙霧。
煙霧所過,一切凶禽,不論何種修為,全部華為黃色血水,劈裡啪啦掉落。
一眨眼,就有三四十隻凶禽被毀滅。
但是,白善良袖中的小鳥,並非只有一個,而是成百上千個!
公孫無邪亦不甘落後,仿佛不要錢般撒出威力奇大的符篆,每一張都可清空一片凶禽。
幾個呼吸,她就砸出上百萬晶石的符篆,不時還得意衝蘇羽擠眉弄眼。
司徒家族之人,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幕。
這哪裡是凶禽洪流屠滅他們,分明是赤血宮的三個妖魔,在屠殺凶禽!
邪異紫衣青年駭然無比,蘇羽他們三個,一個比一個可怕!
尤其蘇羽,那蒼天之眸無差別毀滅,令他辛辛苦苦培養將近百年的凶禽大軍,受損極大!
不能再這樣下去!
盡管不甘心,但不宜白白犧牲飛禽!
邪異紫衣青年取出一根紫色長笛,吹出嘹亮的笛音,所有飛禽便立刻環繞著他,飛快逃向遠方。
白善良和公孫無邪殺上癮,立刻追出去,跟在飛禽後面不斷追殺。
許多司徒家族之人,也興奮跟著追殺出去。
蘇羽暗道不好,連忙道:“夫人,立刻讓你的族人回來,不要中敵人的計謀。”
在陣法之內,敵人暫時還奈何不得他們,但離開陣法,一旦有埋伏,就是傷亡慘重。
話音剛落,忽然闖出去的司徒家族人中,傳來慘叫!
大片的司徒家族之人化作了血肉飛濺。
仿佛,他們之中有某個極為凶殘的東西,瘋狂撕碎他們身體,並且朝著蘇羽方向筆直而來!
很快,司徒家族之人被殺出一條血河,一個渾身戴著鬥笠之人,沐浴著血霧,跨步而出。
此人現身之後,不給白善良和公孫無邪任何回援的機會,如奔雷般殺向蘇羽,那殺意,極為森然,乃至有刻骨銘心的意味,仿佛與蘇羽有不可戴天的仇恨。
感受到對方衝天殺氣,蘇羽眉頭一皺,心念一動,胡晚歸揮動骨鞭抽向對方。
但,鬥笠人只是隨手一抓,就將骨鞭抓住,緊接著,猛然一抽,胡晚歸就連人帶鞭,飛向了他。
噗——
鬥笠人本來身影毫無停頓,貫穿了胡晚歸。
胡晚歸從中間開始,被分為兩半,連靈魂都刹那湮滅,死得不能再死。
蘇羽心下一驚,二話不說,同時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環,琉璃車。
心下一動,往其中灌輸真氣,琉璃車迎風見長,轉眼化作三丈之大,圓環內,可以容納三四個人。
蘇羽跳入其中,琉璃車立即旋轉,速度奇快,六品飛仙都不如!!
刹那間,蘇羽就竄入雲霄,消失無影。
鬥笠人擊空,怒目射向雲霄,卻並沒有追逐,若是冷冷盯向司徒夫人,眼中閃過一縷邪光,身影一閃抓向她。
但,就在這時,那逃走的琉璃車從天而將,一把將司徒夫人劫走。
鬥笠人大怒,腳尖一點就要追上去。
但這琉璃車速度堪稱詭異,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數百萬裡外,琉璃車出現在白善良和公孫無邪身前,將他們二人也拉入其中。
“琉璃車?發生什麽事,讓你催動這東西?”公孫無邪吃了一驚,琉璃車是送給蘇羽保命用的,屬於一次性消耗品,只能使用一次。
難道他們追殺凶禽後,發生了狀況?
“你們中計了,敵人趁你們離開後,趁機殺入陣法。”蘇羽道。
白善良精光一閃:“能殺入陣法的,最少是四品神主吧?而能讓你選擇逃跑的,必定是五品神主以上!”
蘇羽點點頭,臉色凝重:“恩,闖入的是一個六品神主!他一直在暗中,本來不想出面,邪異紫衣青年無計可施,才終於出手!”
“六,六品神主?”司徒夫人,白善良和公孫無邪,無一不心頭被壓住一塊巨石,心頭惴惴。
他們剛才集合眾人之力,才勉強擊殺了五品神主的凶禽。
而一個六品神主的強者,相當於足足十個五品神主的戰力!!
他們遇上,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眼下唯有逃!!
一片大好的局面,因為突然出現的神秘六品神主,急轉直下。
“等等!我的族人!我們逃走,他們不可能幸免!”司徒夫人臉色一白。
白善良低沉道:“夫人,已經晚了,六品神主非你我能抗衡,現在回去,只是自投羅網!從情形來看,他可能就是那個禦獸師口中的故友,你回去救不了任何人,反而還會淪為他的。。”
他沒有說下去,言外之意是,事已至此,他們救不了任何人。
司徒夫人目露悲哀,香肩簌動,徐徐搖首道:“你們好意我心領了,夫君將家族交給我,沒有道理,家族滅了,我還苟活。”
他對亡夫的情,一身如斯。
公孫無邪歎息,從袖中又取出一個琉璃輪:“希望能救出一兩個族人,能幫你的只有這麽多。”
司徒夫人一怔,滿眼感激:“大恩大德,妾身此生若無法償還,來生再報。”
說著,接過琉璃車,輕身一點就要飛出去。
但,她沒有飛起來, 而是被一隻手掌給按住了肩膀:“這樣做有意義嗎?除了犧牲你自己,能救出誰?”
按住她的人,是蘇羽。
他指了指前方,被白善良他們追殺的邪異紫衣青年,不知何時,他率領凶禽洪流重新返回來,並包圍了半個天地,看樣子是要形成包圍圈,令他們成為甕中之鱉,等待那位六品神主的強者出手。
若不趁現在離開,死路一條。
至於司徒夫人,根本連回到司徒家族的時間都無,遑論救人。
司徒夫人渾身顫動,眼中滿是水霧,手指掐在掌心,掐出一絲絲鮮血。
司徒家族,就要這樣完了。
但,蘇羽卻又道:“而且,要救你們司徒家族,還有另外一個更好的辦法,這樣或許能令司徒家族不受一絲一毫損傷。”
不止是司徒夫人一驚,白善良和公孫無邪都皺起眉毛,眼下形勢,還有他們的主動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