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微微愕然,幾本異族神術,就能引發危機?
頓了頓,蘇羽道:“走吧,去看看。”
客廳之內,已聚集了族中重要人物,包括二十余位長尊以及諸多核心的年輕一輩。
他們神(情qíng)嚴肅,氣氛顯得十分低沉。
蘇羽入內,本想不動聲色站到一旁,但他來得遲,如何能夠不引人注意?
“薛羽,族中緊急大會,你怎麽現在才來?”一位看起來蒼老不已的長尊,當眾呵斥。
他是族中資歷最老的長尊,孤山長尊,薛雲天見了他,還要稱呼一聲老祖。
此人在族中話語權極重,誰都要敬讓三分。
多年來,他十分看重薛雷,對薛羽這個普通的晚輩,不甚在意。
“抱歉,有些事耽擱,所以……”蘇羽道。
“耽擱?族中緊急大會,寓意族內生死存亡,你有什麽事是比緊急大會還重要的?不妨說給我們聽聽!”對方再度喝道。
蘇羽微微皺眉,看得出來,他(情qíng)緒煩躁,無處發泄。
而蘇羽這個不太重要的晚輩,而且剛好犯了一點小錯的角色,正好是發泄對象。
“怎麽不說了?來,讓大家都聽聽,你遲來的理由!”孤山長尊分外不待見蘇羽平靜模樣。
在他想來,蘇羽必須誠惶誠恐,跪地求錯,才能得到原諒。
“孤山長尊,還是說正事,羽兒來遲,本族長稍後自會處罰。”薛雲天淡淡道,並不待見孤山長尊。
孤山長尊甩了甩袖,直視薛雲天:“行,那你給出一個方案!李家得到如此之多的異族神術,其中不乏懸掛了上百年的高深密卷,尤其是其中一門劍術,《碧心劍歌》,這可是當時名噪一時的靈劍族劍術!”
“如果被李家那位天才修煉完成,我們薛家年輕一代,更加不是敵手!”
“而其余的強大異族神術,也被他們余下的晚輩修煉成功,我們薛家年輕一代,就將整體弱於對方一大截,那時候,距離王族滅種就不遠了!”
聞聽此言,眾人表(情qíng)無不(陰yīn)沉。
薛雲天歎道:“先發現曠古遺跡,再偶獲一百本異族神術,難道是天亡我薛家嗎?”
諸多長尊倍覺無望,一千年前的曠古遺跡,本已將兩家之間的差距拉開。
而今對方再多出一百本異族神術!
雖嫉羨,卻無奈。
薛雲天道:“為今之計,一守一攻!”
“守,是自今(日rì)起,薛家子弟務必嚴加修煉,本族長會安排所有的長尊出山,親自教導子弟!同時,會分配更多資源,提升歷練難度,增加考核次數,但凡不合格者,受到族規嚴懲!爭取不要與李家如今一代拉開太大距離!”
“攻,則是亡羊補牢!發動族中之人,打探那位高人前輩下落!我薛家多年來也收藏了不下五百本異族神術,如果能請動那位前輩為我薛家翻譯,反超李家也不是沒希望!”
第一條,包括平時不問世事的長尊,也毫無保留同意,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這把老骨頭也必須發光發(熱rè)。
至於第二條,許多長尊默默一歎。
常言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但就此事而言,的確已經晚了。
“尋找之事,大可不必浪費精力與時間,李家都未曾留住那位前輩,我們要尋找他,從何尋起?何況,我若是那位前輩,暴露之後,必然遠離此地,以免不必要的麻煩。”孤山長尊放棄道。
薛雲天道:“凡事不到最後,莫要放棄為好,萬一那位前輩還留在雙星島呢?”
雖然,他自己都不信,但,要讓族人們有一個希望。
“要找你去找,不要浪費族中資源。”孤山長尊道。
薛雲天皺了皺眉,孤山仰仗輩分,公然頂撞他不是一兩回,他嚴懲吧,害了其余長尊的心,輕懲吧,對方又渾然不在意。
“孤山長尊此言差矣,若能尋找到那位前輩,花費任何資源,都是值得的。”薛雲天道。
孤山長尊鼻孔一哼:“老夫反對動用族中人力物力,花在沒希望的事(情qíng)上!”
薛雲天握了握拳,倍覺無力,有時候,想孤注一擲辦一些事,偏偏會被拖後腿。
“我讚成父親的看法。”突然間,小輩中鑽出一道聲音。
有膽量,且有資格在如此場合發言的,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唯一在家族中的少主,薛羽。
“父親說得對,不到最後關頭,切不可輕言放棄!絕處逢生,向來是給那些在絕望中堅持走到最後之人,而非中途放棄之輩的。”蘇羽侃侃而談:“眼下有一線希望在,為何不全力抓取,反而要任其流逝?”
“難道,要學那鴕鳥,豺狼襲來之時,不是選擇奮力奔跑,而是將頭埋進沙堆裡,被豺狼吃掉嗎?”
聞言,眾人陷入思索,倍覺有理。
不管他們尋不尋找那位前輩,李家都會依靠百本異族神術騰飛。
難道,他們毫無作為,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逐漸拉開距離?
孤山長尊瞪蘇羽一眼:“老夫又沒說不努力,只不過是方向錯了而已!與其追求那種飄渺機會,還不如腳踏實地,從現在開始就努力教導年輕一輩來得現實!”
不少人也點頭,孤山長尊所言也非沒有道理。
他仍然盯著蘇羽,道:“老夫剛才說了,沒必要動用族中人力物力,既然你有此信心,不如將尋找那位前輩的事交給你好了,反正薛家也沒指望你繼承!”
“孤山長尊,過了!”薛雲天語氣冷冽了一分。
孤山長尊鼻孔哼了哼,卻也當真不敢再說下去。
話說到這份上,已是相當露骨,盡管,薛家不指望薛羽是公認事實。
薛雲天道:“羽兒,你……”
蘇羽平淡道:“我懂!尋找那位前輩的任務,交給我就是。”
他如此輕易接受任務,倒是令不少長尊對其刮目相看,與過往自卑的薛羽相比,如今的薛羽仿佛換了一個人。
孤山長尊冷道:“尋找?找一個月是尋找,一百年也是尋找,沒有定個期限,誰知道你要找到什麽時候?”
((逼bī)bī)迫蘇羽立軍令狀嗎?
眾人頗有些不滿。
“孤山長尊,如此為難一個小輩,未免太過了吧?”族中排名第二的破軍長尊說道。
孤山長尊嗤笑:“他方才不是誇誇其談,人要在絕望中堅持麽?不給他一份軍令狀,他如何感受到絕望?”
“孤山,你!”破軍長尊惱道,對方如此胡攪蠻纏,實在令人氣憤。
孤山長尊負手冷笑,盯著蘇羽,等他說話。
“三天吧。”出乎意料,蘇羽平淡給出一個短暫無比的數字!
才三天,就想找出不知是否離開雙星島的神秘人?
孤山長尊眼眸一凌:“如果三天內找不到呢?”
“任族規處罰!”蘇羽道,同時反問:“如果找到了呢?”
孤山長尊目光一收,淡漠道:“那就支持你一次!”
“支持是指?”蘇羽問道。
孤山長尊悠悠道:“萬龍窟開啟在即,以你在族中的表現,是沒有機會進去的,哪怕你父親是族長!但,如果有我這位第一長尊一起支持,那就沒問題。”
萬龍窟?蘇羽第二次聽起此地,第一次是慕容風口中,同時讓他轉交給薛雲天一份尋龍盤。
想來,應該是某處極其重要之地吧?
“一言為定。”蘇羽道。
孤山長尊冷笑:“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如果失敗了,連同剛才遲到之事,一同懲戒!”
會議不歡而散。
薛雲天書房內,他面含責備:“羽兒,你怎麽如此糊塗?輕易被激將,立下軍令狀?而且還是三天?”
三天,連組織好人馬都倉促,何來尋找那不知(身shēn)份,不知真容的高人?
“沒事。”蘇羽安慰道,他自己就是那位高人,一個呼吸都用不到,三天時間太多太多。
薛雲天望著薛羽,慚愧道:“是父親無能,適才拖累你!放心,三天中為父給你安排一場歷練,孤山那老匹夫,還能追著你去懲戒?”
蘇羽哭笑不得,內心感慨,薛羽雖不算出色,可畢竟是薛雲天親生孩子,是他心頭(肉ròu)。
頓了頓,蘇羽道:“孩兒既然敢立下三天的約定,當然是有把握的。”
薛雲天瞳眸一縮,吃驚道:“你……知道那位前輩在何處?”
蘇羽摸了摸鼻子, 道:“準確來說,是與他相識,如果想見他,隨時都可以!”
哢擦——
薛雲天一手捏碎了茶盞,鋒利的碎片刺進他手掌心,溢出絲絲神血,他卻全然不知。
一對眼眸瞪大,呼吸急促。
整個(身shēn)軀,更是從坐姿豁然站起,道:“羽兒,你……你沒有撒謊?”
蘇羽淡淡一笑,反問:“我有撒謊的動機嗎?”
聞言,薛雲天兩隻大手,一把鉗住蘇羽雙肩,兩眼似銅鈴般,死死注視蘇羽,滿臉狂喜的驚道:“他在哪?快帶父親去,我要親自見一見這位前輩!”
他仿佛已經看到,那位高人前輩坐鎮薛家,翻譯出諸多異族神術的場景。
更仿佛看到,薛家受李家壓製一千年,終於出現了翻(身shēn)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