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祖妖曾經說過:“當一個身披九彩霞光的人來臨時，他會給自己指明度過本次大劫的安全之路。”

　所以，妖皇一直等候在此。

　可萬萬沒想到，他要等的人，竟然是蘇羽！

　但見蘇羽微微泛紅的雙目裡，透著絲絲冷意，他便知道，他們之間想和好，是不可能。

　他有心逼問蘇羽，可又深深記得不滅祖妖最後的一句話“凡事莫強求”。

　至今為止，不滅祖妖的任何一句話都應驗。

　可若不強求，又該如何辦?

　“你找我，有事?”蘇羽淡淡道。

　看在他為自己護法的份上，蘇羽沒有立刻就動手。

　咦?蛟龍皇者微微驚訝，好像蘇羽並未對其有深仇大恨。

　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許能夠化解。

　蛟龍皇者放低姿態，道:“我受不滅祖妖點撥，在地等你。”

　蘇羽淡淡望了望他，卻是一眼看透其心中所想，道:“你是想向我請教，該如何避過百年之後的末日浩劫吧?”

　他如今的靈魂力量空前強大，已有半步道主層次。

　想探聽一個人的內心，輕而易舉。

　哪怕對方是道主層次，他沒有可以防范的情況下，根本難以阻擋。

　蛟龍皇者心中一震，吃驚的望了眼蘇羽，然後立刻屏蔽掉思想波動，令蘇羽無法探知。

　“抱歉，我不知道如何避開浩劫，不滅祖妖的話，或許不見得全是正確。”他是真不知清楚，所謂的前路在何方。

　蛟龍皇者卻不這樣認為。

　不滅祖妖的話，字字都如同預知未來一樣。

　他如此說，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或許是蘇羽自己都未曾發現，自己掌握著非常人能夠掌控的東西。

　結合剛才所看到的，雙重奧義成皇者，他更加篤定的自己判斷。

　“無妨！”蛟龍皇者想了想，道:“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接下來的時日，我想跟隨你。”

　跟隨我?蘇羽搖搖頭。

　他遇上的危險，非常人可想象，他若跟隨，非但找不到前路，還很可能身死魂滅。

　不過，蘇羽並未拒絕就是。

　略一思忖，他道:“你叫九天玄女?”

　“是的。”蛟龍皇者誠摯道:“確切說，九天玄女萬千分魂之一。”

　蘇羽想了想，道:“你活過多少歲月?”

　“大概半個紀元吧。”九天玄女如實道:“我的本尊，曾經是天道殿的道主，得知太初界真相，便逃離天道殿，將自己的靈魂化成千萬份，各自附著於不同的生靈，希望借此躲避災難。”

　半個紀元?

　蘇羽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紀元”二字。

　“何為紀元?”

　“紀元是指真界持續的時間。”蛟龍皇者知識相當淵博:“比如太初界，就是真界，意思是，真正的世界！洞府世界、某些巨獸的體內世界，終究是空間。”

　“太初界，才是真正的世界，容納一切的大界，因此稱之為真界。”

　“真界持續一次的時間，稱之為一紀元。”

　蘇羽眼前微微一亮，伸手道:“請坐下談。”

　蛟龍皇者喜出望外，與蘇羽對坐而談。

　真是造化弄人。

　不久前，蛟龍皇者還在這片皇宮中，準備對蘇羽出殺手。

　誰料，未曾相隔多久，兩人卻平和的對談。

　蘇羽有許多問題，未曾來得及詢問不滅祖妖，眼前的九天玄女，是活過不知多少歲月的存在。

　可以從他的身上，了解到更多天地隱秘。

　“紀元的開啟和終結，都是由石胎天子決定的?”蘇羽問道。

　蛟龍皇者望了望天穹，指了指自己，擺擺手，意思是，這個問題，他不敢回答。

　一旦回答，勢必被天道感應，將其從天地間抹除。

　蘇羽適才恍然，事關末日之事，一旦說出口，的確會引來天道毀滅。

　譬如蒼生道主。

　他的殘魂想要訴說什麽，結果卻被一隻神秘的手掌抹掉。

　略微一思考，蘇羽放出三丈小世界，將兩人籠罩在其中。

　初被此界籠罩，蛟龍皇者微微不解，隨後感知起來，臉色大變，駭然失聲道:“這……這是真界?”

　不同於其它的世界，蘇羽的三丈小世界，的的確確是能夠與太初界平起平坐的真界。

　“嘶?這如何可能?”

　太初界這個大真界之內，怎可能誕生小真界?

　如果蘇羽的小真界持續擴大，豈非他便能掌控整整一個真界，成為石胎天子那樣的至高?

　他呼吸急促，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何不滅祖妖會說，蘇羽就是指明其前路者。

　掌握一個小真界，踏他日或許能夠與滅世抗衡！

　小真界內，與太初界隔絕，不論他說什麽，太初界的天道都無法感應到。

　他放松許多，抱拳道:“既然蘇公子問，那麽妾身便知無不言。”

　蘇羽對其稱呼，微微別扭，眼前她可是附著在蛟龍妖皇的身上。

　察覺到不妥，蛟龍妖皇體表金光彌漫，隨後，金光散去，露出一個姿容絕美的玄衣婦人，臉上散發柔和波光，聲音也恢復女性，道:“妾身失禮了！”

　她接著說道:“蘇公子，太初界是一個天然存在的真界，但卻被不知來自何處的一群人佔據，他們自稱混沌之民，佔據了真界的發源地，聖山！”

　蘇羽沉聲道:“那，他們開啟一個又一個的紀元是為什麽?”

　“為了永生。”九天玄女果然知曉許多隱秘。

　“天地有壽時，誰能永不死?”九天玄女感歎道:“混沌居民，為了保持自身永遠不滅，所以每當他們受命抵達終點時，就會開啟滅世，崩碎整個太初界，葬滅除了混沌之民外的一切生靈！”

　“天地萬物崩碎後，會化作無法想象的能量，重新回到聖山，借此機會，十天子汲取那些力量，繼續延續生命。”

　“然後，他們利用聖山，開啟新一輪的創世，以聖山之中的太初氣，創造天地萬物。”

　“當他們壽命快終結時，再度滅世，如此，不斷循環，形成一個又一個紀元。”

　聽完，蘇羽目露明悟。

　隨即沉吟道:“一切隻為永生，所以天下蒼生都可隨意屠戮，都可成為他們的祭品嗎?”

　一抹油然而然的恨意，在蘇羽內心澎湃。

　那不僅僅是蘇羽一人的恨，還有無數蒼生的恨。

　憑什麽，他們要成為石胎天子永生的工具?

　“如今，本紀元即將終結，所有知曉天地真相的大能，都在想盡辦法，抵抗滅世的毀滅，希望能活到下一個紀元！我就是其中之一。”九天玄女道。

　蘇羽不置一詞。

　在他看來，活到下一紀元又如何?

　終不過是石胎天子圈養的牲畜，本次僥幸逃過一次屠戮而已。

　只要還在圈中，依舊是石胎天子的盤中餐。

　而且，養得越肥，越容易成為下一次的目標。

　所以，才會有潛伏後期的天地大能選擇反抗。

　其中，就有魂滅身未死的人祖，以一人之力，獨戰石胎天子。

　並，成功震殺一個，打碎一個，創造振奮蒼生的神話傳奇。

　只要每一紀元出現一個類似人祖的蒼生守護者，何愁混沌不滅，天子不亡?

　蘇羽雖無人祖那般，視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蓋世仁心。

　但，為了秦仙兒，他可以，他願意效仿人祖，與聖山，與混沌一戰！

　了解完不為人知的天地隱秘，蘇羽停頓良久，才逐漸消化。

　想起一事，他道:“你既然是天道殿的之人，可明白，為何所有道主隕滅前，都會夢到一盤棋?”

　此問，是天殘道主委托蘇羽詢問的。

　奈何，事發突然，一直沒有機會問不滅祖妖。

　九天玄女知識淵博，又是來自天道殿，或許知道其中隱秘。

　聞言，九天玄女目露一絲懼怕和恨意，道:“還能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某個石胎天子受傷，或者修煉需要，就以天道，任意剝奪道主的壽命！至於為何會夢見下棋，以我了解，應該與聖山有關！”

　“我在天道殿時，曾經意外聽我們的殿主提起過，曾經的聖山上，有一位下棋的少年，後來石胎天子降臨，那位下棋少年就不知所蹤。”

　“那絲夢境，應該就是那個少年所下的棋盤有關系。”

　下棋少年?

　蘇羽記得，自己翻閱無字天書時，沉迷其中時，曾經就看到過一個下棋的少年。

　難道，九天玄女所說的下棋少年，就是他?

　雖不明白其中意味，但總算如約得到了答案，可以向天殘道主交代。

　“如果還有什麽想問，妾身很樂意為你解答。”九天玄女道。

　蘇羽想了想，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可知道西方極樂聖土在何處?”

　聞言，九天玄女搖搖頭:“聽過，但，恐怕當時很少有人能確切說出急切聖土的位置。”

　“為何?”

　“因為，西方極樂聖土時刻都在移動，非有緣人無法相遇。”

　在移動麽，難怪不滅祖妖讓其先找多目童子。

　那位多目童子，或許身懷異術，剛好能過看到西方極樂聖土的位置。

　“那你可曾聽說過，多目童子?”

　聞言，九天玄女面露一絲怪異神色:“他?你確定想見他?”

　“有何不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