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跑了?”

　幾秒後，周辰發現了中央大帳內人去樓空，牽頭人已經不在裡面了。

　“是的。”

　幽影回道:“下面有一條地道，挖得挺深，我的透視探測對於那麽厚的土層頗為無力，不過還是能確定地道的大致走向。”

　周辰不會傻乎乎的滯留原地被大帳外那幾個嘍囉消耗時間，他們已經被老大遺棄了，過一會兒收不到老大的任何命令，察覺到情況有異，必然會一哄而散，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被自己連續兩箭射死了兩個，他們已經被嚇破膽了。

　借助其他帳篷的遮擋，周辰繞了過去，依隨著幽影的指點，根據土層下面那條地道的大致走向，最終找到了山谷崖壁之下的洞穴入口。

　入口被巨石堵住了，不到近前，真的很難發現，對正常人來講，若沒有起重設備，那就只能走那條地下通道才可以進入洞穴。

　但周辰不需要這麽麻煩，一大塊巨石不可能把洞口封閉得嚴嚴實實，必然還要用一些小石塊填補縫隙。

　而這些小石塊並沒有澆灌水泥，稍稍費點力氣，還是可以搬開的。

　周辰搬石頭不需要耗費蠻力，只要它們各自的體積不超過一立方米，那就能收進手鐲，再一甩手，把它再拋出去就行了。

　一收一放，儲物手鐲變成了搬運石頭的最好工具，速度快，還省力。

　連續搬開四塊石頭，洞穴入口和巨石之間也就露出了一點點縫隙，對常人而言肯定不夠，周辰憑變形術，卻能像蟒蛇一樣扭動著身子鑽了進去。

　進去之後，隻被石頭邊緣把外套劃破了幾個小口子，除此之外再無傷害。

　洞穴內很乾燥，僅僅入口處比較狹窄，再往裡就變得寬敞了許多。

　他們在前面！

　不需要幽影提醒，周辰都能看到，前方通道內閃動著微弱光亮，肯定是牽頭人手裡的照明燈經過石壁的反射形成的。

　洞穴通道不可能筆直，雖然蜿蜒曲折，但還是有一點點微光能夠反射過來。

　周辰不需要任何的照明設備，盡管還沒有學過任何一種輕功，但隻憑內力，以及超強的體能，便能像最為靈活的貓科動物，在崎嶇不平的山洞中快速穿行。

　前面的光影越來越亮，再拐過幾個彎，就可以追上他們了。

　前方通道中，瘦小男子拎著一盞較大的應急燈，頭上還戴著一頂礦工帽，但為了節約用電，帽子上的頭燈並沒打開。

　牽頭人的手槍加裝了電筒，這一刻，他的腳步頻率微微停頓，神態表情也有了一絲變化，盡管身後還沒有傳來任何聲響，但憑借野獸一般的直覺，他便……

　“怎麽了風哥?”

　瘦小男子眨動著他那雙三角眼，微微佝僂的身體，整個人如同生存於下水道裡的老鼠精。

　“他追上來了。”

　牽頭人的低沉話語宛如歎息。

　“怎麽可能?”

　瘦小男子轉頭查看，難以相信，大帳裡的地道這麽快就被姓蔣的小子發現了。

　特媽的，他是神，還是鬼?

　瘦小男子非常仗義地拔出手槍，對牽頭人說:“風哥，你先走，我擋他一會兒。”

　話音未落，就衝著牽頭人開槍了。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砰！砰！

　兩聲槍響……

　十幾秒後，等到周辰趕到了這裡，便看到，瘦小男子捂著胸口，倚著石壁，半躺在地上，已然命不久矣。

　應急燈落在腳邊，但他的那把手槍已經不見了。

　見到周辰，他慘然一笑，呻吟說道:“老大……就是老大。”

　然後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不用猜，周辰就知道，他和牽頭人一起開槍，都想把對方留在這裡拖慢自己的腳步，能拖一秒算一秒。

　實際上，牽頭人並不願親手乾掉一同經歷了那麽多風雨的老朋友好兄弟，但沒辦法，誰讓他對自己舉起了槍呢。

　瘦小男子的想法是:姓蔣的小子肯定是衝著風哥而來的，他才是匪徒之首，那麽，只要大上了牽頭人，把他留在此地，姓蔣的小子也就顧不上再追自己，或許，他壓根就不在乎自己。

　所以剛才那一槍，他瞄準的是牽頭人的持槍右手，打算先廢了他那隻手，令其無法開槍，再給他雙腿上來兩槍，自己就可以繼續逃竄了。

　沒想到，老大就是老大，把自己這點小心思全看透了，提前一步開了槍，自己的那發子彈，有可能僅僅擦傷了他的手臂……

　這就是人心，尤其對毒販而言！

　周辰的腳步僅僅停頓了兩秒，便繼續前行，速度比剛才更快。

　前方的地面還能看到零星滴落的血跡，說明牽頭人也受傷了，而且只剩了他自己，周辰更不需要那般的小心了，當然可以加速追趕上去。

　又拐過兩道彎，周辰驟然停止了腳步，躲在拐角處，並沒有貿然露出頭去。

　前方甬道豁然開闊，是一處天然形成的空洞式地穴，像一個小型中轉站，角落裡堆放著一些生存物資。

　牽頭人不再跑了，停在那裡，點亮了一盞戶外野營燈，把大半地穴照亮，從生存物資裡找到了一瓶白酒，擰開蓋子，坐了下來，慢悠悠地喝了幾口。

　他不想跑了，因為知道，怎麽著也快不過後面的追殺者。

　“我會死在這裡。”

　他的手上還握著槍，即便看不到周辰，也可以對他講話:“雲龍山就是我的巢穴，死也要死在這裡。”

　他這種人，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被人活捉的，更不可能被警方抓到，去法庭上接受審判。

　“死之前，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白酒，低頭瞅了瞅右臂的傷勢，然後大聲喊道:“你不是正常人，你不只是懂得內家功夫，年輕人，你到底是誰?”

　身為毒梟，這輩子見識過多少所謂的厲害角色，但從沒見過這麽奇異這麽可怕的。

　“我只是一個賞金獵人。”

　周辰在甬道拐角處回道:“只不過，抓你不只是為了錢。”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

　牽頭人呵呵笑道:“真想要錢，我給你，一個億，兩個億?我拿得出來。”

　“不扯那些了，我不會透露真實身份，即便對一個將死之人。”

　周辰手上同樣握著一把消音手槍，借助幽影的視角，有把握不露頭，只不過一探手，便能在這個拐角處擊斃他，但還是問:“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