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戰後理事

　鴻鈞道祖聞秦華苦笑之言，緩緩地道:“天數如此，豈得有違?我等修士，追求天道，既然天數注定，便該心如止水，平靜接受。即便殺伐臨頭，即便毀天滅地，也不該有半分動搖才是。以我觀之，混世四猴一旦凝聚為一體，則他四人靈識將會徹底抹去，變為滅世至寶滅世金輪。不斷吞噬掉地、水、風、火這天地四大本源之力，從而最終徹底毀滅天地，一切重歸虛無。”

　秦華聞言，怔忡了半晌，方才稽首躬身道:“天地既要毀滅，弟子亦無能為力，只能坦然接受而已。即便弟子做了這第九名聖人又如何?天地什麽時候毀滅又容不得弟子做主，該來的時候自然還是要來。”

　鴻鈞道祖看了看秦華，淡淡地道:“你雖無能為力，貧道卻有。開天辟地不由我掌握，毀天滅地卻不能放任不理。你只需記得今日之言便可。如今你道行大進，大道法則，天道衍化之數已然盡知，單論戰力已不下聖人。我又放你自由，不用擔聖人之責，你也該滿意了！”

　秦華聞言，心念轉動，口中試探地道:“然則弟子不是永遠不能證道成聖?”

　鴻鈞道祖淡淡地道:“大道衍化，一切終歸要重歸虛無，你終有成聖之日。只不過這天地何時該滅，我要有個把握罷了。況且你如今戰力不輸聖人，道行也已精深，證不證道何須在意?只不過一個名分而已！我紫霄宮中從此有你一個座位，三界眾生還有誰敢輕看了你麽！”

　秦華聞言，心下盤算一陣，道:“也就是說，弟子從此不能立教、不能傳道、不能拯救萬民於水火……，一切有可能造就成聖機緣的事情都不能做。靜等著其他兩名聖人證道混元，而只求做那第九名滅世的聖人?”

　鴻鈞道祖緩緩點頭，秦華突然笑道:“也就是說除此之外，我可以為所欲為，不用擔任何責任了?”

　鴻鈞道祖瞪了秦華一眼，緩緩地道:“不可逆天而行！”

　秦華心下暗笑，口中道:“弟子乃是聖人門下，豈敢逆天而行。只不過若是日後我截教或者妖族再一次遇到什麽劫數，弟子身為截教門人，又是妖族重臣，恐怕不能不出手相助啊！”

　鴻鈞道祖淡淡地道:“大道衍化生發，每一量劫各有不同。截教和妖族都已受過了一次大劫，如今有你和通天教主二人，更有妖族為援，便是再有大劫，當亦可應付自如。不必憂心！”

　秦華聞言，自思若是一味自保。通天教主有誅仙劍陣，至少可以擋住三名聖人。自己手握東皇鍾等一乾靈寶，以而今的實力，那是絕無危險。自保已不在話下，放手攻擊估計至少可以拖住兩名聖人還遊刃有余。再加上女媧娘娘可以擋得一位。如此算來，天道之下九位聖人，即便其他六聖齊聚，只要截教與妖族的聯盟不破裂，都可以高枕無憂。

　雖說自己沒有聖人之名，卻有聖人之實。不證道成聖，便不須拘於道場之中，不得隨意外出。不僅能夠隨時看護著一眾同門，而且更重要的——不受約束！可以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完全不必顧忌成聖之後的高高在上的身份。

　實力不比聖人低，又不需謹守道場，不受太多拘束，更不受聖人欺壓，可以隨心所欲地感悟天道。對秦華來說，這種日子實在是不錯。

　至於那什麽滅世成聖，還早著呢！天地終歸要毀滅，重歸虛無，秦華又有什麽辦法！能夠與天地同壽，已經是所有修士最終的追求了。自己不但能與天
天地同壽，甚至還能親手終結者天地的演化歷程，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

　當下秦華心中大定，稽首笑道:“有道祖之言，弟子無憂矣！滅世這種事情弟子實在是沒有想過，等到時候了，道祖再提醒弟子一聲就是了。弟子絕不敢亂來！請道祖放心。”

　鴻鈞道祖微微點頭，道:“當年不周山下見你之時，發現你竟不在天數之中，卻又極為和諧地融入了天地之間，我便覺得驚異。此後你漸漸將混世四猴盡皆收入門下，我方才隱約覺得混世四猴恐怕便是滅世的關鍵。因此今番試探一二，果然如此！滅世法器亦不在天數之中，而今終究被我掌握，實是機緣。”

　秦華默然不語，鴻鈞道祖又緩緩地道:“你可還有什麽疑問麽?”

　秦華思忖半晌，看了看鴻鈞道祖，終究還是稽首躬身道:“弟子沒有疑問，一切全由道祖做主！”

　鴻鈞道祖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你這便去吧！大劫已過，靜心潛修，安享福樂可也！”

　秦華聞言，稽首而退。出的紫霄宮，穿過天外混沌氣流，複歸天地之間，眼見群星列宿，山河星辰，俱各巍峨壯觀，風姿萬千，不由得心中蕩起陣陣豪情。從今之後，天地之間再也無人能夠強壓於自己了。而自己，終於也不用再忌憚任何人了。

　秦華心中默算一二，駕雲直入三十三重天外上清境前往拜見通天教主。碧遊宮中，一眾門人也盡皆在此以慶大勝。見秦華到來，紛紛見禮。秦華一一稽首還禮，見過通天教主之後，各尋位坐下。

　就聽通天教主道:“此戰我截教替天行道，大敗佛門。而今佛門勢力消退，我截教該當乘勢而起。眾弟子從今日起各歸山門，努力傳道，宣揚我截教教義，務使我教大行與天下。”

　眾門人齊齊應諾。通天教主一番慰勉獎賞之後，人人人喜笑顏開。便在碧遊宮外大慶了一番，俱各回轉自家道場準備傳道事宜去了。

　待眾門人去了，通天教主回望秦華，突然微微一笑，道:“三界為這鴻蒙紫氣鬧得沸沸揚揚，捕風捉影便即爭執不休，不意竟早就落入你的手中。你可將天下人騙的好苦啊！”

　秦華稽首笑道:“貪者自苦，與弟子何乾！弟子當年得到鴻蒙紫氣，因實力低微而身懷重寶，是以不敢示之於人。之所以後來又瞞著老師，實乃不知如何解說。不盡早稟明老師者，弟子之罪也！請老師責罰。”

　通天教主笑道:“是你的機緣，我欣喜不及，又豈能怪你！如今鴻蒙紫氣既在手，證道不難也！”

　秦華笑道:“證道之事，還差最後機緣，倒是急不得。鴻鈞道祖提點過弟子，要弟子安心等待可也，不必刻意追尋。”

　通天教主聞言，看了看秦華，道:“以你的道行，並不需要太大的機緣便可證道成聖，何須遷延太久?罷了，既是鴻鈞道祖所言，你便安心等待吧。想必自有緣法。”

　秦華聞言稽首稱是，鴻鈞道祖叫自己不要急著證道的事卻是不好說出口的。少時，就聽通天教主笑道:“我等出紫霄宮之時，太上老君當面向我討還太極圖和離地焰光旗。我沒有理會他！而今你我師徒俱在，太極圖和離地焰光旗說起來皆是你得來，依你之見此二寶該如何處理才是?”

　秦華笑道:“老師自行決斷便可，何須再問弟子?弟子出紫霄宮時，鴻鈞道祖將五色五方旗發還，今一並交由老師處理。”言罷，將五色五方旗取
出，雙手奉上丹犀之上，交與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見狀，微微一笑，道:“道祖竟將五色五方旗發還我教，便是承認我等擁有此寶了。大善！素色雲界旗和玄元控水旗皆是好言向天庭和血海冥河老祖借的，原該歸還。戍己杏黃旗和青蓮寶色旗，乃我截教戰場所得，他原始天尊和接引、準提不拿出相應的報酬來贖還，我等便決不還他，自據之可也！只有離地焰光旗，頗有些難為。”

　秦華聞言，心下暗道:當初向玄都**師借離地焰光旗，雖我名為借，實則半是用強、半是交還，貧道我還費了一件上好的法寶呢！豈能就此還與太上老君?

　當下秦華道:“太極圖乃是人教鎮教之寶，倒是不得不還。但終歸也是我等戰場所得，不能輕易還他！當日我等圍攻靈山，與佛門分屬敵對，而老君竟用自家重寶來相助佛門。論起來，此因果也不算小了。他八景宮中靈寶多多，依弟子之見，便叫他以他寶來贖， 也算了斷了因果。料來太上老君為了拿回太極圖，也不得不應。”

　通天教主聞言看了看秦華，笑道:“你是想叫太上老君拿離地焰光旗來贖吧！哈哈，倒是個好主意。”

　師徒二人正說之間，宮外水火童子來報:“八景宮玄都**師求見！”

　通天教主和秦華相視一笑，就聽通天教主道:“你去告訴玄都，他的來意我已知曉，叫他將此書信轉交太上老君，便知端的。不必進來見禮了！”

　水火童子領命，捧了書信出宮，交與玄都，傳達通天教主之意。玄都**師接過信符，聞通天教主不欲見己，隻得無奈回轉八景宮面見太上老君，奉上通天教主之信。

　太上老君覽信，面色一變，半晌不發一語。玄都**師見狀，小心地道:“老師，不知通天師叔信中所言何事?”

　太上老君默然半晌，歎道:“我三清同源而出，為教義之爭、大教氣運，並起紛爭，至令同門操戈，而今更連最後的情面也沒有了，想來著實令人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