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原始暴怒

　原始天尊聞秦華之言，氣的五內生煙。這秦華分明是譏笑他教徒無方，更笑他只會以大欺小，況且還大言不慚地表示願意恭領他原始天尊賜教！——眾目睽睽之下，他原始天尊能夠主動出手與一個二代弟子上場鬥法麽?還要不要臉了！

　原始天尊氣急，怒視秦華。秦華卻怡然不懼，徑自與旁邊的通天教主和妖帝太昊笑談去了。原始天尊恨極，轉頭目視掃了接引準提一眼，最後目視玉鼎真人，道:“玉鼎，你可下場走一遭，務要取勝！”

　玉鼎真人領命，飛身來至雙方陣前，稽首道:“秦華真人不要張狂！爾等皆是封神戰中的敗軍之將，一時得志，便猖狂忘形，卻不知夕陽晚景，終不長久。今貧道在此，誰人前來賜教?”

　秦華見玉鼎真人出手，微微一笑道:“玉鼎真人道行高深，手中斬仙劍威力絕倫，不可直纓其鋒。其出身玉石，金水相連，一身道法剛柔並濟，全無破綻，倒是有些難辦！”

　眾門人聽秦華如此誇讚玉鼎真人，盡皆不服，皆願出戰、人人踴躍。秦華笑道:“你們也不必爭，玉鼎真人雖強，卻也並非不可製。癡仙馬遂，你可下場擊敗玉鼎真人。”

　馬遂聞言，稽首道:“還是道兄慧眼，讓貧道出戰。看我如何取勝！”當下馬遂飛身下場，拔劍在手，對玉鼎真人笑道:“向聞道兄法力高強，道術非凡，乃是玉虛宮名士！今日相見，可能識寶否?”

　玉鼎真人大笑道:“貧道在玉虛宮中，見過無數寶貝。三山五嶽之間，也有諸多道友。豈能不識寶乎?”

　馬遂道:“你既識寶，可觀此物！”抬手取出一件木牌，質地黝黑，幽幽生寒。玉鼎真人見此笑道:“此乃太陰星上桫欏木所製，有何為奇?”

　馬隧隨手將桫欏木牌丟棄在地，道:“你果識寶，再看此物！”複又取出一物，卻是一截尾骨，遍體通紅。玉鼎真人笑道:“此乃鳳凰尾骨，何足道哉！”

　馬遂微微一笑，複又將鳳凰尾丟棄在地，更取一物在手，只見那物透明晶瑩，流動如玉。玉鼎真人不待馬遂開口詢問，便道:“此乃上古奇寶，名為水玉。使之可呼風喚雨，霞舉飛升。”

　如是八次，馬遂每取一寶，玉鼎真人既張口說出來歷，分毫不差。次後有漓龍蘭草、鬼玉、紫金丹砂等物，皆是一時難見的奇寶。眼見玉鼎真人一一道出名字來歷，馬遂面上的笑容越發和藹。最後取出一個金箍，一個玉馨，笑道:“真人果然見識廣博，這八件寶貝分別代表什麽，真人可曾知曉?”

　玉鼎真人聞言低頭望去，但見那馬遂隨手丟棄在地的八件寶物隱隱布列八方，站住八卦坎離震兌方位，將真人圍在當中。觀望良久，突然醒悟，這八物分別代表了乾金、兌金、坤土、艮土、震木、巽木、坎水、離火，八物齊聚，若是布成陣勢，那還了得！當下玉鼎真人大怒，急忙抽身而退。

　卻見馬遂抬手將金箍祭起，直往玉鼎真人頭上落下。玉鼎真人知道厲害，隻得顯出頂上慶雲，升起胸中五氣，揮劍抵擋金箍。馬遂遂將手中玉馨投擲於地，只聽得一聲馨響，地上八件寶貝頓時大放光華，連成一氣，飛上半空，層層光影將玉鼎真人團團圍住。

　玉鼎真人大怒，手中斬仙劍猛烈劈砍，將這八卦陣打得震動不休。卻見馬遂微微一笑，抬手取出八個木偶，咬破手指各滴了一滴鮮血，隨即摔在地上，就勢吹了一口仙氣。頓時那八個木
木偶迎風生長開來，化為八個金甲戰將。分列八方，守護住陣腳。任憑玉鼎真人如何掙扎，八卦陣依然巋然不動。

　眾門人眼見玉鼎真人被困陣中，敗亡在即，盡皆大喜。秦華偷偷望向那邊原始天尊，見其臉色鐵青，難看至極，不由轉頭對通天教主道:“玉鼎真人將敗，原始天尊恐會惱羞成怒。老師小心！”

　通天教主淡淡地道:“為師看著呢！看原始天尊的臉色還真是解氣的緊！你隻注意場中情形便好。”秦華聽通天教主言語雖輕，但聲調之中頗有些異常，不由悄悄抬手打量。見通天教主嘴角微微抽搐，眼中滿含淡淡的憂憤哀傷之意。不由心頭一震，知道通天教主雖然怨恨原始天尊，但卻終究有些放不開。畢竟三清同出一源，今日落得自相殘殺的局面，這對一向主張同門友愛的通天教主而言，不得不說是一個打擊。

　當下秦華心中暗暗歎息。然而場中激戰正酣，雙方已然交上了手。秦華雖然理解通天教主的心情，卻不代表就會接受。隻得默然不語，裝作不知而已。心中突然也有些難受！

　此時場中的爭鬥也越見明朗，玉鼎真人被困八卦陣中，欲出不得，只有招架之功。馬遂卻優哉遊哉地在陣外遊走，伺機再放出幾件法寶偷襲干擾玉鼎真人一番。玉鼎真人已然是應接不暇，敗象畢露。當此情景，任誰也知道馬遂是贏定了。只是玉鼎真人卻謹記原始天尊之言:務要取勝！因而不肯開口認輸。隻將手中斬仙劍舞動起來，護住全身，勉力拖延時間。

　雲中子、道行天尊等左右門人眼見得此，皆拿眼望向原始天尊。卻見原始天尊面上煞氣一片，嘴角肌肉鼓突，顯然心中火大至極。當此情景，眾皆不敢開口，只有雲中子素來對同門頗好，稽首對原始天尊道:“老師，玉鼎師弟已然不行了。是否救他下來，弟子願意替他下場，贏下下一局。”

　原始天尊聞言猛一握拳，恨聲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截教此次明著是來與佛門約戰，實者卻將矛頭對準了我闡教。擺明了是想禍水東引，借著佛門氣運當衰的勢頭，把我闡教拖下水去，他好趁機報了當年封神之戰的仇恨。當此情景，我等如何能夠認輸，堅決不行！”

　雲中子道:“然則我們就眼看著玉鼎師弟隕落麽?”

　原始天尊怒道:“他不仁、我不義！既是他通天教主欲要一並清償了當日封神之戰的因果，為師便陪他做過一場就是！”當下只見原始天尊一揚手中拂塵，前出幾步，口中笑道:“通天賢弟，今日比鬥，到此為止，何如?”

　秦華聞言轉頭望向通天教主，但見通天教主被原始天尊叫了一聲“賢弟”，面上陡然一紅，默然半晌，突然怒喝道:“原始天尊，你閉嘴！我與你早已恩斷義絕，賢弟之稱，愧不敢當！你還是收起你假惺惺的這一套吧！門人比鬥，尚未分出輸贏。不過貧道念在終究是道門弟子的份上，可以叫馬遂收手。但你我兩家的恩怨因果，卻終須有個了結。原始天尊，貧道在此，你可敢與我一戰?”

　原始天尊聞言笑道:“莫非貧道便怕了你了麽?你只有誅仙劍陣還可一看，其他還有什麽?哦，對了，你還有個徒弟不錯！”說著掃了秦華一眼，滿臉譏笑地道，“你當然也可以叫他再給你出出主意，乾脆不用出手就把我們這些人都弄的伏地投降。那你通天教主才不愧是一教之主，聖人之尊。”

　秦華聞言愕然，心底實在哭笑不得，沒有想到原始天尊竟然連這麽拙劣的離間計都使出來了。想要挑動通天教主的為人師表的自尊心，讓他反過來對我生出厭煩的心理麽?秦華心中淡淡
地冷笑著，乾脆默然不語，微笑以對。

　就聽通天教主笑道:“原始天尊，我門人就是強，那又怎樣！你不是一直說我門下不分披毛戴角、羽毛禽獸之類皆可同群共處，你不是很看不順眼麽！如今又怎麽了?你可是場場皆敗啊！呵呵，我門下弟子就是不錯，我這個做師傅的感到欣慰和驕傲，那又怎麽樣?收起你那些虛偽的算計吧！我截教講究任意自然，絕不壓製門人的天賦。豈會如你闡教一般，如此的等級森嚴，上下不敢越軌！所謂禮儀道德，狗屎爾！”

　通天教主話音落處，眾皆愕然相望。唯有佛門之中以濟顛和尚為首的幾個禪宗佛陀拍手笑道:“通天聖人此語， 至真至性也！禮儀是狗屎，道德是牛糞，大道也是狗屎，聖人自然也是狗屎！哈哈哈。”瘋瘋癲癲地大笑了一通。

　眾人也不理會他等，就聽秦華笑道:“正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我家老師安坐蒲團之上，事情便已辦的妥妥帖帖。我們做弟子的能力出眾，難道不是老師教導有方嗎?原始聖人，你剛才那番話我截教上下一眾門人那是深感榮幸，甚覺榮耀啊！”

　眾門人盡皆大笑，原始天尊瞪了秦華一眼，面色難看地道:“通天，你教的好徒弟！如此目無尊長，不知尊卑上下，皆你之過也！”

　通天教主聞言淡淡地道:“上不尊、下不敬，理之常爾！我截教教義本就漠視生命道德，乃是真性情！你若看見他們不尊敬你了，便先檢討一下自己吧！”

　原始天尊聞言大怒道:“你此言何意?莫非你門人反騎在我頭上了麽！通天，看來你所傳教義著實偏頗，有失大道。如此教義，流傳天下，豈不是誤人子弟，教人行惡！封神之戰，你截教戰敗，實是天數正道。豈意你竟不思改過，反變本加厲，怙惡不遜。莫非你想重蹈封神戰敗之覆則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