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說恩仇因果輪回

　秦華聞通天教主如此說，不由笑道:“老師不必如此，佛門有沒有鴻蒙紫氣對弟子而言並沒有什麽區別。請老師靜下心來想一想，當年封神之戰接引、準提和原始天尊如此逼迫我教，此恨深植一眾門人心裡。此戰開始的時候，老師便把鴻蒙紫氣當做了一個目標，或許便是自己被自己迷惑了——如果一開始便沒有鴻蒙紫氣，老師便不會開戰了麽?如果老師認為我們對佛門的報復已經夠了，那麽我們現在也可以撤退，說不定接引準提還會對我們暗暗感激。”

　通天教主聞言默然半晌，道:“此次大戰，是了結因果，也是為搶鴻蒙紫氣。了結因果可以有很多方法，但鴻蒙紫氣卻只能硬搶，為師也做好了準備與佛門死戰一場。而今佛門既然沒有鴻蒙紫氣，那可就真是奇了，當初搶劫紅雲的莫非另有他人?然而當時有那個實力又還存世的，也就這麽幾位了，都不像啊！此事實在有些奇怪！”

　秦華聞言心下暗笑，不由道:“沒什麽好奇怪的！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卻也還有獵人！想鴻蒙紫氣這等寶貝的爭奪，其中再怎麽譎詐激烈也是正常的。不過這第七道鴻蒙紫氣終究也是鴻鈞道祖所傳，不管是誰得了，終須得到道祖的認同，否則也必不長久！遲早也有浮出水面的一天，老師不必著急！”

　通天教主見秦華表情輕松，不由道:“你倒是想得開！若這道鴻蒙紫氣被他人得了去，並搶先得到道祖認同，你當如何?無論怎樣，為師也要弄清楚那鴻蒙紫氣到底在何處！既然接引準提沒有，以他聖人之尊，應當不會說謊，那麽此事終須還得著落在冥河與鯤鵬身上。說不得要將鯤鵬抓來問問了！”

　秦華聞言心下暗驚，面上笑道:“老師，其實鴻蒙紫氣之事弟子早已有些眉目了！此事先不急，容此戰過後，弟子再與老師詳細說明。老師就不用太過費心了。今日與佛門之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沒有了鴻蒙紫氣，此戰便有了許多選擇了。究竟打到何種程度，還請老師慎重決斷。”

　通天教主聞言看了秦華半晌，頗有些驚疑地道:“你說鴻蒙紫氣已經有眉目了！為何不早告訴為師?”

　秦華笑道:“弟子是想等此戰過後，再慢慢稟告此事！”

　通天教主聞言道:“糊塗，鴻蒙紫氣之事何等重大，豈能稍有遲緩?至於與佛門的爭鬥，什麽時候不行?”

　秦華道:“老師不必再提鴻蒙紫氣的事了，此戰過後，弟子自然將一切詳細稟告老師。”

　通天教主看了看秦華，半晌乃皺眉道:“已然約定明日決戰，看來鴻蒙紫氣之事也隻得暫時押後了。也罷，既然你已有了頭緒，又滿有把握。便聽你的，待這邊的事了結之後，再著手鴻蒙紫氣的事吧！”

　秦華聞言笑道:“正該如此！老師，而今拋開了鴻蒙紫氣的因素，我們此次大圍靈山，一旦取勝，該當如何處置佛門?”

　通天教主默然半晌，眼中精光不住閃爍，良久方才緩緩地道:“沒了鴻蒙紫氣這個目標，再加上這段時間打壓佛門，皆大獲全勝。佛門已然是元氣大傷，幾次大戰隕落在我截教、妖族聯盟手中的佛陀、菩薩、羅漢、護法金剛等佛門精銳已然接近三十萬。其他散落在三大部洲的佛門修士被趁亂而起的散修、巫族、妖王斬殺的更是不計其數，佛門根基已壞。我們又圍困了靈山，令接引準提束手無策，顏面大失。為師現在對佛門的恨意倒是沒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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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秦華聞言面上微笑，動了動嘴角欲要說話，就見通天教主轉頭看了金光仙一眼，用低沉的聲音緩緩地道:“今日金光仙歸來，對我說計殺了文殊、普賢二人。為師心頭陡然一動，這才發覺原來這麽些年之所以對封神之事耿耿於懷，最主要的卻不是因為接引準提的橫插一腳、落井下石。而是對原始天尊勾結西方，背叛我三清情分的憤怒！此是為師心底的傷痛，一直不願面對。想我三清，同出一源，至開天辟地而生，原是兄弟一體。誰料一場封神殺劫，竟落得結果。接引、準提的落井下石，為師不覺得奇怪。因為他二人本就是外人，損人利己在他西方做來時理所當然！但原始天尊身為道門聖人，卻勾連外人，更在我一再退讓的時候步步緊逼，直欲置我截教上下與死地。此仇不報，如何能消我心頭之恨！”

　秦華聞通天教主吐露心聲，見通天教主面上極力遏製的隱隱痛楚之色，不由道:“老師，現今與佛門之戰已經約好，形勢所在，不得不戰。所幸原始天尊也在靈山，此一大劫，他闡教已然不能獨身事外。老師若要雪恨出氣，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通天教主聞言看了秦華半晌，忽然微一笑道:“這一量劫，你潛心經營。如今已然逼得太上老君束手，蜀山劍派元氣大傷，算是報了人教之仇。前次截擊薑子牙，力奪戍己杏黃旗，也算出了闡教的一口惡氣。太上老君當日雖然站在闡教一邊，為惡尚輕。如今他已然心生忌憚，講道不出，為師也便不與他計較了。但原始天尊乃是首惡，接引準提更是惡毒的幫凶。如今佛門元氣大傷，闡教卻隻損失了數千修為低微的弟子和一件戍己杏黃旗。文殊普賢雖出身闡教，但已經做了菩薩，便不算是原始門下。這一戰，我們與原始天尊的因果，是該了結了！”

　秦華道:“老師既如此說，可是想把攻擊的重點轉到闡教這邊?”

　通天教主默然半晌道:“闡截二教在封神之戰結下了莫大的結果！不趁此時了結，難道要留待日後麽?為師也不想讓一眾門人征戰殺伐不休！既然原始天尊自己插手進來了，那便索性趁著此次大劫，將一應因果盡數了結。免得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讓一眾門人永無寧日。”

　秦華聞言，歎道:“老師慈悲！其實弟子也早有止息乾戈之念。只不過這一量劫，我截教身處弱勢，弟子不得不做些安排，以為自保之計。而今老師已經回來，佛門氣運當衰，三界之中我截教可說是穩如泰山了。只要了了因果，從此一眾門人各回洞府，守性修心，不再惹紅塵之難，自得逍遙自在，豈非樂哉！”

　旁邊金光仙也俯首拜道:“老師明鑒！弟子雖然是受秦華道兄之計，佯歸佛門以為內應。但這一量劫以來，接引準提其實待我等不薄。弟子今日雖然歸來，但心裡對佛門的感覺卻著實有些微妙。弟子心有惑亂，請老師責罰！”

　通天教主看了金光仙一眼，道:“你也不必如此！你心裡有所思、有所想，告訴我這個當老師的，我只會高興，又怎會怪罪！說起來，接引、準提為自家教派發展，如此處心積慮，倒也不愧是一教之主！”

　秦華聞言笑道:“他要發展，便該自己積累實力，培養門人，這才是正道。雖然他西方荒涼，但天下代有人才出，用心搜尋，自然也能找到出路。四處搶人，打壓別的教派，妄想不勞而獲，將別家的成果據為己有，那便是不對！而今佛門遭劫，當初那一眾投奔佛門的、原本就修為頗高的修士們紛紛離散便是明證——本來不是他西方自己培養教導出來的，自然沒有義務為它殉葬！不過接引準提也似乎發現這個缺陷了，在他沙門大興的過程中，從萬千虔誠信徒當中培養出了大批的忠誠弟子
子。這些弟子因為修行時日的原因，雖然大多隻證得羅漢果位，但勝在數量眾多。相信此次大劫過後，若我們不追求趕盡殺絕的話，佛門雖然不會再像以往那麽興盛，也絕對不會就此一蹶不振。相反，恐怕很快便會重新站穩腳跟。當然，前提是我們不會對佛門趕盡殺絕！”

　金光仙聞言大是點頭，道:“秦華道兄此言真是切中要點！佛門現在的情況的確就是這樣的。”

　秦華轉頭笑道:“不過道友也不必心中耿耿於懷， 以為對不起接引準提。你本就是假裝皈依的，只是受我之命在完成你的任務，沒有什麽對不對得起佛門的。你還要放寬心態才是！”

　金光仙稽首道:“道兄所言極是！貧道也只是一時心生感慨罷了。”

　秦華點頭，當下轉頭看向通天教主道:“老師既然想要調整主攻目標，那麽相應的，我們的部署便也該做出調整了。老師，我們還該好生斟酌、斟酌！”

　通天教主聞言道:“此言甚是！金光仙，你速去將趙公明、雲霄、無當聖母、龜靈聖母、毗盧仙、金箍仙、烏雲仙幾位叫來，聽我吩咐！”

　金光仙領命去了。通天教主轉頭對秦華道:“局勢發展至此，不由得不讓人心生感歎。想不到打來打去，打到最後，這場佛截之戰還是要演變成闡、截之戰。一飲一啄，實是天意！”

　秦華道:“所謂種因得果！封神之戰，便是此戰的前因。佛門氣運當衰只是個引子罷了！一切因果終有了結的時候。了結了因果，我等門人才能真正心無掛礙，從此逍遙山水，悟道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