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音淺笑著,問:“灰街出事了?”
“解決了。”千瑤道。沒有隱瞞直接說出結果,讓鍾離摟著三娘上前,後退一步,示意唐銘靠近點,“這是三娘和唐銘,三娘中毒較深昏迷數日,唐銘情況略好些,不過有些後遺症。”輕輕撩開唐銘身上的披風,將龍化後的手臂露了出來。
看清唐銘的左臂,邙音眼瞳陡然緊縮,驚愕道:“龍武者?”
“你說的沒錯,唐銘乃是龍武者後裔。身體素質是常人的數倍,是以中毒後還能維持清醒狀態。”千瑤點頭,既選擇相信邙音她就沒想過能瞞下去。龍武者血脈雖難得,擱在三千大世界稱不上罕見。憑此,不可能聯想到滄瀾頭上,遂,思量後千瑤選擇坦誠。
少頃。
邙音抬頭,說:“咒毒,一種十分棘手陰狠的劇毒。他們能撐這麽久,實力委實過人。”說著,略帶讚許掃過唐銘,最後將目光落在鍾離懷中的三娘身上。唯精純元力才能抗衡咒毒,三娘支撐這麽久,實力定然不弱。至於唐銘身負龍武者血統,抗衡咒毒算不得難事。再加上,邙音能感覺得出唐銘修習的心法至剛至陽,這恰好能克制咒毒,這一來唐銘能清醒,且只有左臂龍化都說得過去。
“能解?”千瑤問,臉上染了少許急躁之色。
“能解,解毒藥草有一味比較麻煩。”邙音道:“三色響尾蛇的蛇膽,這味藥需要你們親自前往血魔戰場西邊陰風領獵殺才能獲取。三色響尾蛇生活在陰風領深處,午夜時刻才會出沒。速度極快,且擁有劇毒,進入血魔戰場的人極少願意涉足陰風領。是以,古城樓目前並沒有三色響尾蛇蛇膽的存貨。”
邙音細細解釋著,這三色響尾蛇的蛇膽是咒毒解毒的主藥,缺一不可。
“好,我們明日就會深入血魔戰場,三娘和唐銘就擺脫你了。”千瑤聞言,點頭直接道出明天的行蹤。順帶,讓邙音仔細描敘了一遍三色響尾蛇的模樣和習性,然後將其一一記了下來。
很快地,一行人便進入了第二區域。
凝望著街道上增多的人流,邙音瞥了眼窗外,低聲道:“你們外出時小心些,殺神門那邊透出風聲想必盯上了你們。外界盛傳殺神門處事公正,但是事實真相如何你們自行領悟,在外若遇上殺神門的人最好——”說時,邙音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殺神門的水遠比外界流傳的要虛偽得多,能避則避,不能避最好直接了斷。
見狀,千瑤瞬時瞪圓眼。
少許後,便領悟了邙音動作下隱藏的真正意思,殺神門來者不善,若不想惹禍上身最好每次都不要留下小辮子。
“多謝提醒。”千瑤認真道。
邙音擺擺手,輕聲道:“你們算是我半個邙家人,有個好歹,我邙家顏面無光。不過你們也該清楚邙家盤根錯節,有些事我們不可能面面俱到,遇上時很可能需要你們自己做決定。”這席話是而非,千瑤卻清楚邙音指什麽。上次,肯蒂家族的事就是一個例子。邙家強大不假,那些依附邙家的勢力盤根錯節,就算是邙家都不能保證那些人真的能對邙家始終如一。
“千瑤,街道上變亂了——”
突然,林妙可收回望著街道上的視線,開口提醒了一句。
千瑤與邙音相視一眼,不約而同揭開車簾朝外張望,邙音臉微沉,冷聲道:“看來,你們前往灰街的事曝露了!天尚未亮,這世間不該出現這麽多人……”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千瑤愧疚道。
“不,與你無關。古城樓平靜太久,這次第五格鬥樓出事有些自然按耐不住想做些什麽。
不過,這人竟敢選擇邙家做冤大頭,還真是沒將我邙家放在眼裡!”訴說時,邙音整個人釋放凜然的氣勢,一改溫和敦善,那雙時刻洋溢著溫柔的眼瞳被金色豎瞳取締。瞬息間,撤離眾人隻覺脖子一涼,全身都有種涼颼颼毛骨悚然的堂皇感。千瑤輕抿著唇角,凝視著邙音的目光多了幾許審視。
她該說不愧是邙家人!
深淵地魔蟒,無愧是三千大世界都記掛的血脈,僅憑氣息就讓她感受到了威脅。手微抬,摁下鍾離防備的手,微搖頭示意他暫時冷靜些不要著急。
“站住,檢查。”
一聲冷冽的聲音, 驟然從車外響起,直接攔截了千瑤等人所乘坐的馬車。一共三輛,為首豁然是千瑤與邙音等人乘坐的馬車。
刀劍相撞的鐺鐺刺耳聲,從車外鑽進了車裡眾人的耳畔。
“混帳,沒看清這是誰的馬車嗎?”車夫呵斥道。
那人冷厲道:“不管是誰,都給我滾下馬車檢查。否則,以反叛罪論處。”
“哼!這般張狂誰給你膽子敢攔截邙家的馬車,該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車夫高聲道。瞬息間,整個街道鴉雀無聲,清晨第一縷晨曦傾灑在古城樓各處,喚醒了沉睡的古城樓。邙家,這兩個字在第二區域沒人覺得陌生,這次巡邏衛的人竟敢攔截邙家的馬車,街道兩旁的人都感覺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巡邏衛,獨立各大勢力之外,算是中立。
誰都沒想到這次巡邏衛竟敢挑釁邙家?行走的人群紛紛停了下來,凝望著對峙狀態下的兩方人馬。
“你說這是邙家的馬車,難道這就是邙家的馬車?我還說這是灰街逃出來的罪人……”六子張狂道,前些時日六子在第五區域立下大功繼而得以加入殺神門,且得到殺神門的重用直接被掉入第二區域成為一名巡邏衛。
黎明時,他突然得到上面的指示讓他攔截注有邙家標志的馬車,最好將車裡所有人逮捕帶回殺神門。
六子很興奮,他覺得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
遂,顧不得劉濱的阻撓。
直接帶人殺了過來,完全沒有想過這馬車如果真是邙家的結果會如何?
劉濱不同於六子,抬頭認真打量著馬車,待看清馬車上標志那瞬間隻覺四肢冰涼,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