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域。
之所以用這三個命名這八萬裡水域,只因這水域極深。
迄今為止,還沒人真正觸及深水域的水底。就算鄂綸生於深水域長於深水域,他同樣沒有真正到達過深水域的水底。
傳承之地,便在深水域的水底。
鄂綸、白媚和雕逑他們三人守候傳承之地數十萬年,始終不得門而入。不管他們使用怎樣的法子,始終進入不了深水域最深處的水底。這一來,自然無望進入傳承之地。在經過無數次的試探後,他們發現每個萬年,深水域會出現螺旋式的暖水流,借助暖水流他們能抵達傳承之地的入口,可惜,等他們費盡千方百計抵達入口後。恍然發現,就算來到傳承之地的入口,他們還是進不去傳承之地。
眾人陸續入水,為保持體力,鄂綸三人陸續為西禦寒千瑤等人開辟離水陣,以免這些人憋死在水裡。
不入王境,不得禦空而行,同樣地入水無法長時間不呼吸。
“我們去哪?”千瑤問道。
雕逑提溜著小男孩,小男孩膽子很大,被雕逑提在手裡不忘朝千瑤打招呼,露出粉嫩的牙床看上去有點像狼狩。不過,身上沒有狼狩的野性,多了些純真。
“去深水層,那裡再過半個時辰會出現暖水流。我們需要借助暖水流抵達傳承之地的入口,現在我們在潛水層,也就是深水彎鱷生活的地方。”雕逑解釋著,見小男孩親近千瑤,看向千瑤的眼神多了些異色。他很清楚小男孩的個性,腹黑狡詐,他這般親近唐千瑤,想必唐千瑤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這小男孩雖然還沒修行,心眼可不少。
不過,這點雕逑覺得很好。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
事事表現得與世無爭,反而讓人反感。在雕逑看來,心狠手辣之輩方能踏上巔峰,成就強者之位。
“傳承之地在哪?”旁邊,烈傲詢問道。
見不得眾人以千瑤和西禦寒為中心,直接開口問出眾人都迫不及待想知道的問題。
“在哪?自然就在這深水域之中。”鄂綸露出獰笑,注視著顏色漸深的水域,臉上帶著欣喜的表情。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三人相視一眼,俱都看清彼此眼底的執著信念。
烈傲一驚,不敢置信望著這無邊水域,結巴道:“開,開什麽玩笑?”這鬼地方除了水還是水,怎麽可能會出現傳承之地。一定是鄂綸他們搞錯了,傳承之地決計不可能在這種地方。
“開玩笑,你覺得我會跟你開玩笑?”鄂綸譏諷道,一改此前禮待時的和顏悅色。
烈傲支吾著,神情充滿了恐懼。他是火靈體,在水中戰鬥力最弱。在水下宮殿的時候,他就頻頻發牢騷想離開,那時候鄂綸還有點耐心會關照他兩句,此刻,越靠近暖水流鄂綸越沒有耐心。他們眼中,唯一剩下的就是傳承之地……
“你們既然知道傳承之地在深水域下面,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都沒能進入傳承之地?”千瑤開門見山,問道。
這一問,所有人莫名安靜了下來。半響後,一道滄桑的聲音傳開。
雕逑唏噓著,回道:“這深水域不知其深多少米,就算鄂綸都沒能真正觸碰過深水域的水底。別說進入傳承之地,連觸碰傳承之地的大門都難……”
“果然。”西禦寒沉著臉,從他們不斷下潛,西禦寒隱約猜測到了一些。
沒想到,事實果真如此。
這一來,這處傳承之地怕是極不簡單。無盡水域,連鄂綸這種級別的強者都無法觸碰到水底,想必這傳承之地必定是被大陣保護著。連帶的,這大陣影響到了這八萬裡水域。想必,鄂綸他們都猜測到了這個結果,遂,就算耗費數十萬年都舍不得離開。
這時,其他人都發現情況不對勁,哭喪著臉安靜站著不敢吱聲。
烈傲鐵青著臉,越往下臉色越難看。眉間那亮眼的火焰逐漸暗淡下來,隱隱蒙上了一層薄紗,像是隨時都可能會熄滅掉。
見狀,鄂綸罵了句廢物。
伸手,往烈傲身體裡輸入元力。
除卻烈傲外,雕逑帶來的那些人也有好幾個臉色極為難看,要死不活的。相較下,完全沒有修煉的小男孩過的如魚得水。如果不是被雕逑約束著,他還想伸手觸碰下離水陣,試試能不能將手伸出去玩水……
只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千瑤,感覺如何?”西禦寒攥著千瑤的手,越往下水壓越大,一般人很難承受得住這份壓力。
就連支撐離水陣的鄂綸三人,都慢慢變得認真嚴肅了起來。
“沒事,還能撐得住。”千瑤道。默默運轉龍脈鍛體,借用水壓磨礪肉身。有九陰玄脈和太陰九天籙這兩個作弊器在,千瑤說起來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輕松得多。未免引起鄂綸他們的注意,她強行將臉上的血色弄得蒼白些。
西禦寒微震,恍然想起九陰玄脈體的特殊之處,收斂了擔心。
不過, 依舊將手落在千瑤的背部。這一來,能為千瑤擋去其他人的懷疑,他一早就曝露了實力,再多展現一些也無傷大雅。
“禦寒,你要不要緊?”白媚溫柔道。小步往西禦寒這邊走了兩步,一臉柔情似水,盯視著西禦寒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
鄂綸和雕逑相視一眼,彼此眼底都流露出淡淡地戒備。
說到底,西禦寒千瑤是跟白媚過來的。他們擔心三人聯手,千瑤他們沒放在眼裡,但不知實力深淺的西禦寒讓他們不得不防備——
千瑤歪著頭,似笑非笑打量著白媚。
這人好生臉皮厚,明知道她和西禦寒關系非比尋常,卻能做到面不改色倒貼,這能耐比孟秋水還要強硬。孟秋水不要臉,卻還沒有白媚這樣懂進退知分寸。完全能無視所有白眼,自顧自展現自己的風情。難怪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換作其他人怕是一早就跌落她的美人鄉……
“有沒有人說你很不要臉?”千瑤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