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算是傷患。”唐千瑤淡淡道。
孔玲聞言,嘴角狠狠地抽搐幾下,跟唐千瑤說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氣得內傷。偏偏,她那張冷情的臉還懵懂不知,這滋味還真是酸甜苦辣各種不是味兒。
“我這還不算是傷患?難道你想我直接躺在上邊兒被人抬下來?”孔玲顫抖著手,簡直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瞧你以身飼虎,我還想著你壓根就不怕死,受點傷算什麽?”唐千瑤嗆聲道。話雖如此,卻難得從懷裡掏出傷藥傾灑在孔玲傷口處,而後又拿出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塞入孔玲嘴裡,惋惜道:“虧大了!以後記得賠錢啊!”
唔嗯!
被唐千瑤這一塞,孔玲支吾將丹藥咽了下去,喉間很快就傳開暖熱的藥力,四肢疼痛驟減暖洋洋的氣息梳理著四肢百骸的痛楚。外傷被她撒過藥粉的地方,傳開淡淡的。
“這是?”孔玲大吃一驚,她剛吃的丹藥從夜樓那邊領的,自然比孔家那邊給的要強許多。饒是如此,仍舊無法讓孔玲避開疼痛,哪知,唐千瑤這隨手傾灑的藥粉和塞入嘴裡的丹藥,竟有種活血生肌的作用。這種丹藥東聖國真的有嗎?
瞬息間,孔玲凝視唐千瑤的眼神多了些別的東西。
生活在孔家,她自然不是什麽都不懂愣頭青。隨著唐孔兩家解除姻親,孔家憑借木嶺的幫助迅速與孟家結盟打壓唐家,現在唐家在坊市那邊的商鋪紛紛閉門。傻子都知情,這裡面少不得孔孟兩家的關系。
“給你吃就吃,別嘰歪。”唐千瑤翻著白眼,懶得搭理孔玲震驚的表情。
孔玲此時的異樣,自然惹來不少人的注目。
唐千瑤我行我素慣了,絲毫沒有因眾人的側目而有所收斂,安靜等待著不久後的比賽。
“唐侯爺,不知剛才唐三小姐給孔玲吃的是什麽?”這不,立即就有人好奇了起來。
孔玲前後變化太大,在場眼不瞎的都看得清內裡。見孔家對孔玲置之不理,私底下已經傳開了不小的爭論,
乍見唐千瑤對孔玲伸出援手,這其中深意讓人難以揣摩。
孔凡雲氣得不輕,他本意冷冷孔玲讓她清楚輕重,更重要的是想讓孔玲明白在東聖國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孔家。畢竟,一個無法被孔家所掌控的孔玲,對孔家來說沒有任何培養扶植的價值。誰料,孔玲硬氣壓根就沒打算獲取孔家的資助,憑一己之力搶到了玄凰學院的入學資格。這一來,孔家對孔玲的鉗製就更弱了!
不久前,見孔玲被差點被越臨山殺掉,他心生雀躍。這樣死在擂台上也好,這樣的話孔家內部就再沒人敢拿孔玲說事,哪想孔玲命大就是不死。所以瞅見孔玲傷重他權當沒看見,更別說讓孔家那邊贈藥這種肉包子打狗的事,他壓根就沒有想過。
可惜,一轉眼唐千瑤竟對孔玲伸出了援手。
孔凡雲面猝然陰沉了下來,森冷掃過孔玲稚嫩的臉,隱晦朝身後人使了個眼色。掠過絲絲陰狠怨毒的眼神,既然不能為其所用,那除掉好了!
“呵呵!”唐定輕笑著,就是不答話。
心裡不由得咆哮掀桌子,丫丫的,他從哪知道自家丫頭丹藥和藥粉從哪來的?他要是知道,坊市那邊唐家商鋪還能關門謝客?千瑤這丫頭真是的,有這種好東西怎麽也不跟他說一聲?白白便宜了孔家人,不過他明白自家丫頭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人,大庭廣眾下將這東西拿出來,怕是存了幾分算計。
想著,唐定腦海裡已經快速思考著,該如何將這丹藥和藥粉利益最大化了?
坊市那邊,唐家閉門謝客損失一大。這些都該算在裡面,唐家幾百口人吃吃喝喝都要錢,在唐千瑤完全不知道的時候,唐定徹底化身葛朗台盤算著唐家家業該如何拓展……
“這是什麽丹藥?”選手席這邊,慕寒眼前一亮,好奇道。
他與孔玲挨得不算遠,自然能察覺到孔玲逐漸恢復過來的氣息。連帶外傷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痊愈著,這匪夷所思的速度,徹底震驚了眾人。
唐千瑤嘴輕抿,淡淡道:“生肌藥粉和小還丹,不久後坊市唐家商鋪會正式對外。”
其實,在唐銘受傷時她本打算拿出生肌藥粉為唐家商鋪做宣傳,考慮到唐銘傷勢不算很嚴重。唐千瑤遲疑沒有動手,這會兒孔玲重傷算是撞到口上了。於是,她就來了個一箭雙雕。竟惡心孔家,又不忘給唐家商鋪那邊打廣告。
身上疼痛一減輕,孔玲就明白了過來。掩住抽搐的眼角,看向唐千瑤說道:“坑我很爽是不是?”
她本就不恥孔家作態,妄想通過丹藥和利益牽製於她。這讓孔玲很不爽,她能有今天全憑自己一雙手打拚出來的,憑什麽孔家趾高氣昂說兩句她就得把臉送過去挨打?想都沒想就拒絕孔家施舍的恩賜。
只是,她怎樣都沒想到孔家做得那麽絕。
竟然直接斷了她所有經濟來源,孔家這一作死自然將孔玲推得更遠了!
莫說有夜樓背後支持,孔玲有恃無恐。就算沒有夜樓的支持,孔玲也沒打算接受孔家的施舍,看管那些人醜陋的嘴臉, 唐千瑤毫不做作更讓她欣賞。
“你也不在意不是嗎?”唐千瑤無辜道。
“如果我在意了!”孔玲不罷休道。
唐千瑤聳聳肩,朝孔凡雲所在的位置努努嘴,說道:“咯!孔家家主就在那邊,歡迎前去宣誓效忠。當然,如果你嫌孔家家主離得太遠,這邊不是還有個孔家少爺、公子什麽的嗎……”
望著唐千瑤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孔玲一僵,沒好氣道:“算你狠!”
說實話,對孔凡雲孔清秋這倆父子她還真沒有多少好感。孔凡雲太奸詐勢利,讓她看不慣。孔清秋自詡風度翩翩,俊美多情,更讓她鄙夷。總的來說,她寧肯被唐千瑤折騰,也不想多看孔家父子兩眼,更別說什麽宣誓效忠這什麽鬼。
這廂,慕寒站著望著鬥嘴的兩人,澄淨的眼睛深處不由得多了些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