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天旋地轉,千瑤堪堪站穩將江晴扶住。
一道滄桑聲音陡然從耳畔響起,千瑤大驚將江晴護在身後,冷厲道:“誰?”
“不記得了嗎?也對,相隔億萬歲月無數輪回,凡人怎能記得前世今生……”
輕歎著,透著無限的蒼涼。不知為何,聽著這滄桑的聲音千瑤雙眼不由得染上濕意,她嗅到熟悉的氣息,這種熟悉唯朝夕相處才有可能。明明是陌生人,她卻覺得對方似曾相識,胸腔頓覺悶悶地,說不出味兒的煩躁。
“你……是誰?”
這次,千瑤語帶遲疑試探著。
江晴眯著眼,打量著四周。空,很空,就像是一望無垠的星空,除了空感受不到任何氣息。這裡,連一絲微風都感受不到,遠處懸浮著一人,由遠而近。
“離和。”千瑤失神望著那人,嘴裡呢喃著兩個字,本該是陌生人她卻萬分熟悉。待,嘴裡吐出離和兩個字後,千瑤猛然驚醒,駭然望著天際漸行漸近的人影。吐出離和這個名字的刹那,腦海中出現了無數記憶。分分合合,讓千瑤一張臉呈現七彩的表情。
從無名老者,直接化為一名英俊的男性。
來人樣貌發生巨大變化,最終定格在千瑤萬分熟悉的臉孔上。
“唐濛?”千瑤輕輕喚出一個名字,隨後苦笑著,“離和,你還真是煞費苦心。沒想到時隔這麽久,還能再次相見——哥哥。”
她是七號,是唐千瑤,是……
她曾擁有無數個名字,同樣地,她只有一個名字——河姬。同時,也是九陰玄脈體的主宰者,每次歷劫河姬會從九陰玄脈體中蘇醒,從未例外。
離和,河姬。
天地誕生的神靈,最初的古神。同樣,他們是主宰生與死的神明,隨著時間的流逝,各族崛起……慢慢地,各族遺忘了他們。
“河姬,你太衝動了!”離和惋惜輕歎一聲,河姬心太軟。她若不願意死,這世間誰能殺死她。這方天地承載著億萬生靈,每當膨脹到一定極限的時候,天地應運出現天地大劫。前幾次,河姬為救億萬生靈主動進入輪回,以神靈之軀祭祀天地,平息天地的劫難。
“你是誰?”江晴蹙眉,防備著離和,又道:“河姬,什麽河姬?她明明是千瑤,我不管你是什麽人……都離我們遠點,不然休怪我下手不留情。”
“河姬,這小東西你還留著?”離和打量著江晴,微笑著。
河姬,也就是千瑤白了眼離和,開口道:“我這世叫唐千瑤,你叫我千瑤就好。她是江晴,不管曾經是誰,現在她是江晴。”
“千瑤,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江晴一臉茫然,認真看著千瑤。總覺得離和和河姬這兩個名字頗為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到底在什麽地方聽說過。側著頭,認真思考了起來。突然,江晴猛地抬頭直視著對面的離和,震驚道:“離和,是我知道的那個離和和河姬?”
“想起來了?”千瑤微笑著,恢復記憶的瞬間氣質發生了巨大變化。人,還是原來那個人,氣質卻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起源》中記載,離和、河姬創世各族應運而生。離和主生,河姬主死,生死輪回,演變三千大世界各族生死輪回。然而,隨著各族強者輩出,出現了弑神者。上古時期,神魔大戰……無數神魔隕落,其中就包括離和和河姬兩位古神……”江晴訴說著。這些,是她從唐家藏書閣裡面看過的。裡面,詳細記載著歷史時代的變遷,其中對離和和河姬的描敘最多,隨著神魔大戰的開啟,大量神明隕落繼而導致上古時期的崩盤。不過,上古時期到底因何崩盤沒人知曉,《起源》一書中,對此只有寥寥數語。
此刻,望著眼前微笑中的兩人,江晴一臉懵逼。
尤其是,離和對她的稱呼讓江晴頗為好奇。
“晴姐,看得出你確實做過筆記。”千瑤輕笑著,仰望著這方無盡的空間,這空間是輪回塔的核心,輪回塔與天地相連。只要天地不滅輪回塔便不會消失。誰能想得到輪回塔的開啟鑰匙會是時空之鑰,千瑤張開手緩緩將時空之鑰從魂海中拿出,“晴姐,還記得這枚吊墜嗎?”
時空之鑰控制著輪回塔,某種程度上說得到時空之鑰便能成就古神或是毀滅世界,確實不假。前提是,能得到時空之鑰並且開啟輪回塔。隨著時空之鑰的回歸,輪回塔一點點活了過來。無盡的陰暗空間變得鮮活起來,日月星辰逐一出現在相應的地方,慢慢地將整個空間喚醒。
“這?”江晴看清千瑤手心的時空之鑰不由得變了臉,這枚吊墜她並不陌生。因為她也成有一枚一模一樣的吊墜,不過那吊墜在她穿越到獸神大陸後就消失了。因為懷念,她用玉石雕刻了幾枚一模一樣的吊墜。現今,看著與輪回塔融為一體的時空之鑰,江晴禁不住看向千瑤, 失神道:“千瑤,我是誰?你又是誰?”
“你曾是她的一滴精血,伴隨著她輪回。不過,現在看來你已經擁有了獨立意識,是真正的人族。”離和道。望著複蘇的輪回塔,天地像是感受到了千瑤的回歸,天際頻頻傳來驚雷之聲,漫天鮮花布滿整個天際。各生命域中的頂尖強者紛紛仰望著天際,面露困惑和驚恐。天地異象,非神明不可現。在這個神明早已隕落的世代,天地異象讓所有人感到心驚。
“什麽?”江晴瞠目結舌,望著千瑤滿是震驚。
不過,江晴很快就冷靜下來。回想著與千瑤認識前後的點點滴滴,盡管不可思議她卻沒有懷疑離和說謊。曾經,在獸神大陸的時候她就與千瑤隔著時空見過面,想必應該是時空之鑰的能力。後來,來到滄瀾見到千瑤後,打從心底相信千瑤認可了她。江晴不是三歲小孩,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同樣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對千瑤的好感和信任來得太突然,並且從未懷疑過。
以前,她沒有去想過。
現在回頭一看,才驚覺這種好感和信任太過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