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奸佞也有用

　　銀月如鉤，高掛柳樹梢。

　　平靜的臨水湖，開始泛起漪漪波紋，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

　　斜風細雨，冰寒刺骨，秋日的雨水雖然寒冷卻依舊澆不息臨水兩岸人們那熱卻的心。

　　望著兩岸密密麻麻的人們，宇文銘心中無比惆悵，他重生在了將相世家，此時的他能坐在溫暖舒適的花船中，倘若他重生在了一般人家，此時的他恐怕也會是這岸邊茫茫人海中的一員吧。

　　“將軍！”不知何時王禦已經走到宇文銘身邊，抱拳道:“我們到了。”

　　“嗯。”

　　拉開簾帳，往外看去，花船已經行駛到了一片比較寬敞的水面上，不遠處停著幾艘花船，尤其是最中間的一艘格外的華麗。

　　“船家。”宇文銘指著中間的船對著船夫問道:“那艘穿上坐的都是什麽人啊?”

　　船夫笑答道:“那上面坐的可都是大人物啊，有花魁大會的主辦方各大青樓的人，還有請來做公證的少府司馬南大人。”

　　司馬南！宇文銘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如果其他船上有身份比他高的人存在呢?會怎樣?”

　　船夫微微一笑，答道:“客觀，你別說笑了，少府那可是九卿之一啊，帝都內可沒幾個身份高過他的，即使是有也會對司馬大人禮讓三分的。”

　　語文迷宮爽朗一笑，“謝了船家。”

　　“嘿嘿。”船夫咧嘴一笑，又埋頭劃著船，當他們這行的，最需要的就是少說話，因為能在襄陽城裡坐船的那大小都有點來頭，他們要是說錯了話惹怒了哪位大爺，那第二天他們全家的屍體就會被扔到護城河裡喂蛟龍。

　　當然不會是真正的蛟龍，而是揚子鱷，它們不吃人，但會咬人，將人活活咬死。

　　船夫伶俐的將船停在了另一艘船的下方，然後一屁股坐在船頭上休息了起來，做為唯一一種不需要花錢就能近距離接觸眾多大人物的人，船夫頓時引來岸邊無數人的羨慕的目光。

　　“呦，宇文將軍。”宇文銘的旁邊另一艘劃船上一個二十多歲的白衣男子對著宇文銘招呼道。

　　宇文銘當即露出最和煦的微笑，說道:“這不是林虎威麽，久仰久仰，怎麽您也來啦！”

　　白衣男也是和宇文銘差不多的雜號將軍，虎威將軍，不過和宇文銘不同，林白則是靠著在戰場上拚殺的戰功才得到的，而宇文銘作詩得到了皇帝的欣賞，兩者性質不一樣。

　　林白黑臉一紅，笑道:“還不是家裡那口子剛死了，正好找個紅顏瀟灑下。”

　　“呃。”宇文銘微微一愣，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這麽次的人，旋即又露出那虛偽的笑容:“那真是可喜可賀啊，那就祝林虎威找到自己的紅顏啦。”

　　“呵呵，承您吉言。”

　　寒暄了一會，宇文銘也不再看他了，掃了眼其他船裡的人，為首的大都是大腹便便的胖子，看樣子應該都是商人，不過在宇文銘這艘船正對面居然是潘人傑的船，穿上潘人傑正凝視著他，眼中滿是狠厲，還有就是他身後一群護衛了，人數明顯增多了，而且身上的氣勢也比白天那群強多了。

　　宇文銘身後，王禦秦鎮陽等人也不示弱，身上狂烈的殺意直指對面，一方是豪傑遊俠，一方是百戰老兵，誰都不肯示弱，一時間水面上溫度驟降。

　　最中間的樓船裡，瘦小枯乾的司馬南縮在火爐旁瑟瑟發抖，埋怨道:“怎麽突然這麽冷啊，來讓啊，再添個火爐來。”

　　“大人。”一名士兵跌撞著跑了進來，稟報道:“大人，外面有兩艘船上的客人似乎快要打起來了。”

　　“什麽?！”司馬新勉強打起精神，一把將披風扔到一邊，呢喃道:“還真有不開眼的敢來搗亂。”

　　身為九卿之一，可謂是位高權重，在這襄陽城裡除了僅有的那幾位他惹不起之外他還真怕過誰，對著士兵揮了揮手:“召集弟兄，等下聽我命令。”

　　“諾！”

　　說完，司馬南拉起簾帳走了出去，叫嚷道:“誰啊，誰敢在老子地盤上搗亂。”

　　這一嚷嚷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別人倒無所謂，關鍵是他卻感覺自己被兩股冰冷的殺意所鎖定了，打眼一看。

　　“哢。”

　　司馬南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司馬大人，您怎麽了?”麗春院那個和楊宇軒有一腿的把老鴇子見狀問道。

　　“那，那，那、、”司馬南渾身抽搐，顫顫巍巍的指了指遠處兩個人，老鴇子望去，也是有些有些震驚，但心中確是暗暗竊喜，嘿嘿，大將軍之子和丞相之子快要打起來了，這氣氛真不錯，哈哈。

　　潘人傑扶手而立，冷聲道:“司馬大人好大的威風啊，在下也知道錯了，就請司馬大人把在下綁住送到丞相府吧，哼。”

　　“這、這、”司馬南左右四顧，兩側一群老鴇子不知何時都已退到了兩邊，此時他身邊三步之內一個人都沒有。

　　“呵呵。”宇文銘的笑聲很是突兀的響起，所有看向了有無嗯，1，只見宇文銘對著司馬南微微一禮，謙遜道:“在下今日的確是莽撞了，還請司馬大人饒恕在下。”

　　司馬南艱難起身，對宇文銘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少將軍，言重了。”

　　宇文銘微微一笑，繼續道:“改日必帶著家父，到司馬大人府上賠禮謝罪。”

　　“噗通。”司馬南再一次跌坐在了船頭。

　　“大人，大人。”不遠處，先前那個士兵帶著一票兄弟跑了過來，嘴裡還呼喝著:“大人，弟兄們都來了，弄誰就等您一句話了。”

　　這個笨蛋！暗罵了聲司馬南趕忙給士兵眨了眨眼，示意他看遠處兩艘花船上的潘人傑和宇文銘，士兵會意點了點頭，指著遠處的兩艘船，喝道:“弟兄們，把兩艘船上的人都給扔到水裡去。”

　　“諾！”士兵分為兩隊，從兩邊的船上大步跑向兩人所在的船隻，一路上膽敢擋路的都被這群士兵毫不留情的推入水中，他們大都是商人即使被推入水，也不敢反抗，自古，民不與官鬥！

　　“王禦，秦鎮陽！”

　　“末將在！”

　　“全扔到水裡。”

　　“遵命。”二人激動道，都是熱血男兒又有幾個不好鬥呢，王禦舉起手呼喝道:“弟兄們，都聽到了吧，還不快做！”

　　說著，王禦率先衝了上去，抓起兩個衝來的士兵，就扔到了水中，其他士兵紛紛效仿，雖然也有幾個士兵被拖下水，但還是宇文銘這邊佔優勢。

　　重物落水，冰冷的寒水濺到宇文銘的臉上，宇文銘不禁打了個寒顫，擺手道:“算了吧，把他們拉上來吧。”

　　“諾！”王禦意猶未盡的松開了了正抓在一名士兵脖頸上的大手，其他士兵停止了打鬥回到了宇文銘身後，望向另一邊， 潘人傑可沒宇文銘這種心態，去他那的司馬南的士兵大都被胖揍了一頓然後被扔到了水裡，宇文銘這邊是百戰精兵，潘人家那邊桀驁遊俠，哪邊都不是這群普通士兵所能匹敵的。

　　潘人傑把玩著手中折扇，帶著幾分怒意說道:“司馬南，我也以理解為你是在向我挑釁麽?”

　　但是一句話，司馬南就感覺自己的背上的衣物已經被汗水打濕，猛地起身。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司馬南一巴掌打在身邊那個領錯意的士兵身上，士兵不明所以，幽怨的看著司馬南。

　　打完看都不看這個士兵一眼，對著遠處的潘人傑遙拜一禮，誠惶誠恐的說道:“在，在下明日必去丞相府謝罪。”

　　看著在水中撲騰的士兵，潘人傑眼中帶著一絲輕蔑道:“謝罪就不用了，以後挑手下記得用那種靠得住的。”

　　“是，是，一定注意。”說著看向了身後的士兵，臉上帶著些許惱怒，“滾去守門。”

　　士兵欲言又止，卻還是沒說出什麽，隻得無可奈何的點了下頭:“諾。”

　　遠處，宇文銘望著司馬南的所作所為失望了搖了搖頭，無論什麽時候都會有奸佞，宇文銘也管不過來，不過確是暗暗記住了司馬南這個人，奸佞有的時候也是有用的，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