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紅牌姑娘…身價三千兩….寧十公子…身價五千兩…. 寧雲燕耳邊這幾個字不停的回蕩。
混帳!這混帳!
一開始以為她要吵鬧,後來又以為她要反駁,再然後是要分辨。
沒想到一本正經的說了半日,原來是要罵人。
要是早知道她罵人,怎麽會容她說這麽多。
罵的還是這麽難聽的話。
竟然把她哥哥跟青樓的姑娘相提並論,這是一個女孩子能說出的話嗎?
這個無賴,這個混帳東西。
寧雲燕氣的發瘋,其他的女孩子們又驚又怒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四周的民眾也反應過來,頓時嘩然笑聲四起。
“值!”還有不知哪個閑漢陰陽怪氣的叫喊。
這聲音又引起一片笑聲。
在一片喧鬧中,君小姐依舊安靜柔順的看著那幾個女孩子。
“君蓁蓁,你不要臉的!”寧雲燕伸手指著她大罵,氣的眼都紅了。
“我不要臉?我正是因為要臉。”君小姐說道,“你們因為我笑而不高興,要逼我道歉,那就下帖子送到我面前讓我來給你們跪下賠禮道歉,但是別侮辱我的先人。”
她說罷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視線掃過這些小姐們。
“女孩子們,脾氣還是不要太大了,做事之前多想一想,要不然,不好。”
這個混帳東西。
寧雲燕氣的就要撲過來,君小姐早已經邁步,而且一個小丫頭還擋住她。
“多想一想。”小丫頭翹著鼻頭大聲說道。
方玉繡這次對丫頭仆婦使個眼色,自己也邁步。
方家的丫頭仆婦呼啦啦的上前將她們擁簇圍住,既擋住了圍觀的人群也擋住了寧雲燕等人撲過來,很快就到車前,上了車立刻就離開了。
“就這麽放她走了?”一個女孩子氣呼呼的喊道。
寧雲燕掐斷了三根手指甲。
“不然怎麽辦?跟她當街打一架嗎?”她說道,看著遠去的馬車,“她罵人是她不對,跟她打架,就成了我們的不對了。”
女孩子們都不敢再說話。
一個女孩子忽的哭起來。
“哭什麽哭?”寧雲燕沒好氣的喝道,轉過頭看到是那個摔倒的女孩子。
女孩子適才被摔的七暈八素,直到此時才回過魂。
“有人絆倒我。”她哭道。
什麽?
女孩子們都愣了下。
“你是說適才你摔倒是有人絆你?”寧雲燕豎眉問道。
那女孩子點點頭,抬手擦淚。
“伸腿絆倒了我。”她哭道。
寧雲燕氣的差點又折斷一根指甲,視線掃過面前的女孩子們。
“是誰?”她咬牙問道。
是蠢笨還是不分場合拎不清?
女孩子們一個個面色驚懼紛紛搖頭擺手後退。
“燕燕,是君蓁蓁。”女孩子哭著說道。
君蓁蓁?
大家再次愕然。
適才因為君蓁蓁邁過了門檻走開,大家也知道這女孩子目標是方玉繡,倒沒人注意君蓁蓁,至少巴掌落下去之前不會注意君蓁蓁,誰也沒看到君蓁蓁竟然有小動作。
還以為是女孩子被自己一推沒站穩,卻原來是始作俑者就是君蓁蓁。
寧雲燕氣的幾乎暈過去。
君蓁蓁!
四周的民眾還在對這裡指指點點,街道上君蓁蓁的馬車已經看不到了。
她從來沒有跟君蓁蓁正面打過交道,
原本這次進城來也沒打算見君蓁蓁,而是要親眼看看這些小姐們給君蓁蓁個教訓。 沒想到打個照面就吃了這麽一個大虧。
沒錯,這果然是個無賴。
但無賴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她說如果讓她道歉,就拿帖子送她面前。”寧雲燕咬著牙說道,“她就等著,我一定把帖子甩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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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發生的事有些多,方玉繡不是裝出來的安靜,而是真正的安靜了。
一直到進了門下了車才回過神。
君小姐對她略一施禮算是作別就要往自己的院子裡去。
“君小姐。”方玉繡隻得開口喚住她。
君小姐轉頭看她眼神詢問。
“今日的事跟老太太說一聲吧。”方玉繡說道。
“不用,沒什麽可說的。”君小姐卻想也沒想的說道。
沒什麽可說的?
方玉繡愕然。
遇到錦衣衛,以及拿寧十公子比青樓頭牌,這都是沒什麽可說的事嗎?
方玉繡本是謹慎不多話的人,隻得看著君小姐帶著丫頭走了,她看了看方老太太所在的方向,最終收回了視線。
“你們去跟老太太說一聲我們回來了。”她說道,“我先回去換件衣裳。”
她們在外邊的事自有仆婦會告訴方老太太,她這是回避了。
畢竟是君小姐的事,她不說話,二小姐去說,肯定要被君小姐認為是告狀,這種事君小姐可沒少乾。
仆婦們領會應聲是便去了。
方玉繡並沒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徑直來到方錦繡這裡。
方錦繡和方雲繡已經得知她回來了,正等的不耐煩。
“快說說,今日又出事了沒?”方錦繡急急問道。
方雲繡瞪了她一眼。
“你就不盼著點好。”她嗔怪道,“哪有那麽多氣鬥。”
方玉繡笑了。
“今日不止是鬥氣了,都開罵了。”她苦笑說道。
方雲繡一怔,方錦繡則撫掌哈哈笑了。
“我就說嘛。”她說道。
“你沒有吃虧吧?”方雲繡則擔心的看著方玉繡。
方玉繡搖搖頭將今日的事講了。
雖然猜到出事,但方玉繡講述的事還是讓姐妹兩個受到了驚嚇,尤其聽到錦衣衛讓說書先生在茶樓宣講的事。
陸千戶尚公主的事姐妹兩個不關心,關心的只是那是錦衣衛的行徑。
方錦繡想到前些時候的事。
“她想要打聽京城的事想瘋了。”她說道,“在家裡打聽皇帝和懷王的事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跑去跟錦衣衛打聽事,她是傻還是瘋了啊。”
方雲繡則手拍著心口口中念念,心有余悸。
方玉繡搖搖頭。
“我覺得並不是,反而她這樣很聰明。”她說道,將當時君蓁蓁說的那句話說了,“當時那種情況還真是去問去聽最好,那樣才不會惹禍。”
方錦繡嗤聲。
“不惹禍?不惹禍就不會好好的聽到熱鬧就跑到茶樓前了。”她說道,“二姐那是你想得多,她可沒你想的那麽多。”
那倒也是。
當時她是要走的,卻突然跑到茶樓前,肯定是聽到了想要聽的事。
京城的事。
那次在家裡攔住票號的管事就是要打聽的,雖然後來沒有再提,心裡只怕還是惦記著的。
那還真有點說不上來她是聰明還是蠢傻了。
方玉繡停頓下。
“不過,是她伸腿把那位小姐要打我的絆倒的。”她說道。
方錦繡更是嗤鼻。
“二姐,她把那小姐絆倒很明顯是自己要看那小姐的笑話, 怎麽就是為了你了?”她說道,又皺眉打量方玉繡,“二姐,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喜歡她了?”
方玉繡失笑。
“你說什麽呢。”她說道。
“本來就是啊,人只有喜歡一個人了,才會處處為她說話。”方錦繡哼聲,“你讓大姐說,你描述的君蓁蓁,跟我們認識的君蓁蓁是一個人嗎?”
方玉繡啞然失笑,歪著頭想了想。
“或許是你們以前說的太過偏頗了?”她說道。
“你看你,還說不是喜歡她,現在就開始懷疑我們了。”方錦繡喊道。
方雲繡笑著拉下她。
“你二姐逗你呢。”她說道。
方錦繡這才看到方玉繡似笑非笑的眼。
“不過。”她哼了聲,抿了抿嘴,“沒想到她將寧十公子罵做青樓紅牌。”
比那日讓左豔芝丟人現眼的被坑一百五十兩銀子可更厲害了。
寧十公子的身價比青樓紅牌要貴。
想到這裡,方錦繡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方老太太聽到這個消息可並不覺得多好笑,反而嚇出一身冷汗。
這嘴可真是太毒了,有點過了。
方老太太又覺得額頭突突的疼,忍不住伸手按住。
她為什麽會覺得這孩子變了個人?現在看來,這惹禍鬧事的本事不僅沒變,反而變本加厲了。
方老太太也不指望君小姐來跟自己問安說說這件事,自己起身往君小姐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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