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重申讓君小姐頓時笑了。
重申這次是真的巧,也就是說以前的巧是假的。
以前為什麽巧,她現在也是知道的。
這句話既提到了以前的事,又解釋了現如今的事。
君小姐笑了,寧雲釗算是第一個對她表達愛慕之情的人,她以前沒遇到過,更不知道拒絕之後再怎麽相處。
她根本是不需要考慮這些事的人。
拒絕了寧雲釗之後,她也偶爾想了一次,覺得有些讓人頭疼和拘束。
但現在真見到了,而且寧雲釗還這樣說話,覺得也沒什麽變化。
這般待人接物,她也自愧不如。
“這麽巧,正好給你拜個早年。”君小姐說道,屈膝施禮。
寧雲釗大方受禮,一面還禮。
“我去給我朋友們送個年禮。”他說道,看著柳兒手裡拎著匣子。
“我去柳掌櫃家拿了些年禮。”君小姐笑道。
寧雲釗笑了笑,抬手。
“那我先走了。”他說道。
君小姐點頭,側身相送,寧雲釗也點點頭含笑走了過去。
這樣挺好的,點頭之交,原本就該是這樣。
寧雲釗沒有回頭,不知道她回頭了沒。
“…少爺,君小姐回頭看了眼,現在拐過街口了。”小丁說道。
他不是公子,不需要矜持,所以一直頻頻回頭。
寧雲釗瞥了他一眼,想了想便也回頭看了眼。
果然街上已經看不到那女孩子的身影。
沒想到竟然能遇到她。
這真是太巧了。
人生就是這樣,總有不經意間的小驚喜。
而且,適才她和他的交談也很好,點頭之交,現在還能這樣真是不錯。
寧雲釗的嘴角浮現笑意,腳步輕快向前而行。
不過,他適才忘了恭喜她治好了懷王。
他的腳步頓了頓,不過也沒什麽可恭喜的,她能治好懷王是理所當然意料之中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寧雲釗又繼續前行,小丁也松口氣腳步變的輕快。
真是太好了,這個年終於能好好過了。
九齡堂裡的夥計已經回去過年了,陳七和方錦繡正看著兩個仆婦灑掃收拾懸掛桃符。
“柳大娘做了什麽好吃的?”看到君小姐主仆進來,陳七忙笑著問道。
“都是陽城的點心。”君小姐說道,一面讓柳兒打開,“你們嘗嘗。”
方錦繡和陳七走過來,招呼那兩個仆婦也來嘗嘗,正說笑著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這麽晚了誰啊?”陳七嚇了一跳說道。
“病還分早晚嗎?”方錦繡說道,“病可不過年。”
說罷就去開門,來人卻不是問診的,而是柳掌櫃。
“柳掌櫃你怎麽來了?”柳兒不解的問道。
她們剛從他家回來。
柳掌櫃抬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剛接到消息,太后請你正月裡隨同命婦進宮朝賀。”他說道。
進宮朝賀,這可是恩賜。
屋子裡一陣安靜後旋即歡悅。
“就說嘛,救治了懷王,怎麽可能隻給了銀兩,而沒有賞賜。”陳七撫掌說道,“原來賞賜是在這裡。”
與朝中的命婦們一同進宮朝賀,到時候太后肯定要單獨招君小姐說話,當著那麽多命婦們的面,君小姐的名氣可就大揚了。
方錦繡也難得的露出笑臉。
“這進宮要用的禮服,讓我來安排,君小姐你不用擔心。”柳掌櫃說道,又搓了搓手,“我也請了幾個宮裡出來的女官,到時候回來給小姐你講講進宮的禮儀,你不用緊張。”
君小姐笑了。
“柳掌櫃你不用緊張。”她說道。
接下來本想說不用人來教,但看著大家的激動緊張,君小姐有些莫名的酸澀。
與其表現自己沒有問題不需要幫忙,倒不如讓他們做些事更能安慰和緩解。
想到這裡她點點頭。
“時間是有些匆忙,但我會好好學的。”
柳掌櫃欣慰的點點頭。
“我這是通過關系得到的消息,很快就會有宮裡的人來通知你,這次醫治懷王,說到底是跟太醫院鬥氣,貴人們都是不太喜歡這種事。”他又鄭重說道,“此次能得太后召見,你的女子醫身份極其有利,到時候應對得當就能緩解先前那不穩妥的形象。”
君小姐笑著應聲是。
柳掌櫃撚須神情歡悅,視線掃過九齡堂。
方家擁有的先帝的聖旨就在這裡,如今又即將得到當今聖上的看重,這一下九齡堂在京城是徹底的站穩腳了。
半年的時間而已,對於這君小姐來說,京城居倒也不是很難。
“這個年能好好過了。”柳掌櫃感歎說道。
相比於其他人的開心,太醫院的耿大夫很不開心。
太醫院也開始休沐,江友樹作為掌院還盡職盡責的守著,這是他歷來的習慣,也頗的大家讚譽。
“師父,你為什麽替那君小姐說好話?”他說道,一臉的委屈,“大家明明都在說她的不是,偏偏你說她好。”
江友樹放下手裡的醫案。
“她有什麽不是?不就是說了幾句不客氣的話嗎?”他說道,“再不是,懷王也是她治好的,不說她好,還能說誰好?”
人人都見得好的時候,你偏偏說不好,這不僅不能真那人變不好,反而會顯得自己很可笑。
耿大夫訕訕。
“師父你真是胸懷寬廣。”他恭維道,“她對咱們這麽不客氣,師父你還替她說好話,她瞧不起咱們的醫術,您卻竭力推崇她的醫術。”
想到這裡又忍不住委屈忿忿不平。
“皇上和太后原本沒想召見她,都是師父你誇她多好多厲害,太后才好奇的想要見見,那可是太后召見啊,又是在朝賀的時候,這是給她多大的臉面啊。”
江友樹笑了笑。
“臉面大才好啊。”他說道。
將來臉被打也容易,而且到時候被打就不是她自己的臉面了,而是皇家的臉面。
那結果也必要更疼一些。
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像越到節慶的時候他就越喜歡在太醫院當值,因為節慶時發病的人少,那些貴人們都忌諱著節慶,有病也喜歡拖到節後,這種又清閑又能顯得盡責的事他當然要做了。
且讓她先過個好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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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天蒙蒙亮的時候,在柳掌櫃陳七方錦繡的目送下君小姐的馬車離開九齡堂,徑直向皇宮而去。
“馬車會在禦上停下,小姐你下了車不要亂走。”
“男人們去覲見皇帝,婦人們則直接往后宮去。”
“命婦們站立的地方也不同,分內命婦外命婦以及公主,小姐你要站在外命婦這裡,別站錯了位置。 ”
馬車上柳掌櫃請來的宮裡被放出來的宮女還在最後的叮囑。
君小姐被打斷出神,看著她笑了笑。
“這麽多規矩啊。”她說道。
“是啊,覲見的規矩多了。”宮女鄭重的說道,“小姐不知道吧。”
君小姐點點頭,是啊,她真不知道。
以前她是被覲見的那個,或者被母親拉著,或者坐在皇后的身側,哪裡知道在外邊等候是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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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秀玉葬花、夕~顏、一寸沉香、南方的冰一、?最後一槍?、md12打賞和氏璧。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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