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順手從門口的衣櫃裡拿了兩件衣服，應聲回頭。

郭凝兒此刻已經變得神色冷淡，看也不看了還在打得有些難看，你來我往的兩人。

並向阿默走了過來。

哐當一聲，旁邊的書桌被牽連倒下，文房四寶上散了一地。

郭凝兒走到阿默面前，眼眸往後瞟了一下，“能不能陪我去找一個人！”

“我準備去洗澡！”阿默低頭，示意自己汗噠噠的身上，又望了一眼手上的衣服。

郭凝兒毫不在意:“我可以等！”

“好！”

走出客廳，郭凝兒看著並不準備往外打熱水，也不準備燒水，準備著一切的阿默，冷著臉開口:“你用冷水?”

將衣服掛在邊上，阿默點頭。

“你才出完汗，用冷水不……算了，我管這些幹什麽?”

阿默準備完一切，看了看側身站在門口不動的郭凝兒。

郭凝兒察覺到阿默的視線，轉過頭:“你洗你的，不用管我！”

“……”將門關上。

郭凝兒聽著裡面傳出來的水聲，煩躁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不少，慢慢慢慢地，就不由說起了話來:“衛璃默，死的那個秀香是我堂妹，芽香也是……”聲音靜靜地響起，夾雜著裡面的嘩啦啦的水聲，“我聽到秀香死的時候，那一刻我想殺了金銀！”

等了一會兒，裡面並沒有聲音回應，郭凝兒也不在意，繼續開口:“其實我和她們並沒有什麽感情，也不多喜歡她們，雖然以前在一起玩過！因為幾次讓步，葉薇就以為我有多在乎她們，就借機……那麽明顯做給我看，真的當我看不出來?本來之前我無所謂，但現在……”冷冷的嘮嘮叨叨停止，“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秀香死了，我該怎麽辦?”

一瞬間語調變得無助。

郭凝兒之前的憤怒不是因為死了感情要好的、所在乎的人，而是死了的人郭家的人。

還有就是，她在竟然無意當中失了對她真正敬重的人的諾言。

嘩啦嘩啦……

“我該怎麽向我四叔交代！”不可一世的郭凝兒現在不知所措，斜靠著門邊，蹲下身子。

嘩啦嘩啦……阿默微微的側了側頭。

“四叔離開時讓我幫忙守著她們，我卻沒有做到，我該怎麽辦！”郭凝兒陷入離家前的某個畫面。

繁星閃耀的夜空，男子突然出現坐在窗口，對著裡面喚道:“凝兒！”

“四叔，你回來了！”

“噓！”男子輕輕地將食指湊在唇邊，“小聲點，別把其他人招來了喲！”

“你不進來嗎?”

“我這次回來是想看看小芽兒的，但她已經睡了，我就隻好來看看你了。其他人，沒必要讓他們知道我回來過！”

“哦！”站在窗邊的小姑娘望著坐在窗邊的男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四叔你又要走了?”

瞳孔中的男子點了點頭，“本來就是想到過些日子你和小芽兒都要走了，才特意回來看看的！”

“是啊！我都要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四叔！”小姑娘嘟了嘟嘴。

男子笑了笑，“凝兒舍不得四叔?”

“嗯！”

“倒也只有你和我親近些！那麽凝兒，四叔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四叔盡管說！”

“都在金陵山，多幫我照看一下小芽兒和小秀兒。”

小姑娘低下頭嘟囔:“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不光是照看的，她們也可憐，攤上我這樣一個爹。在家就算了，雖然會受點兒欺負卻也不會怎樣。但去了金陵山， 就真的沒一個能依靠的了，

所以我想讓凝兒暫時幫我守著她們，好不好?”“好！”

……

從回憶中拉起，郭玲兒悲憤地咬住嘴唇。

當初信誓旦旦地答應，可是，秀香居然死了，她怎麽會死了呢?她還有什麽臉去見四叔，怎麽向四叔交代！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會死了！

“衛璃默，阿默，你說我該怎麽辦?我沒有守好秀香，我居然讓她在我的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普院為什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郭凝兒突然銀牙一咬，恨恨的微抬起頭來，“金銀，就是金銀！葉薇說的沒錯，就是金銀害死秀香的。如果金銀不去找她，她就不會死;如果沒有金銀，就不會發生……”

“但是人已經死了！”

郭凝兒一愣，蹲在地上半天之後才慢慢地站起身來，“你洗完了！”

阿默點了點頭，用布蓋在頭上，使勁兒地擦拭，“現在可以走了……”望著對方一停，想了想又道:“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這件事對你而言又意味著什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想怎麽想都行，只是沒什麽用，也沒有如果，因為人己經死了！”

郭凝兒這次聽到長長的眼睫毛一動，然後看著對方訴說之後的木然，也沒什麽反應了，只是迅速的轉過頭，不再言語。

阿默見對方這個樣子也沒再說什麽，提一句已經是她多事。

像房間走去，就要將換下來的衣服放回去。卻一停，想起裡面還有兩個人，便又轉身，直接將衣服放回了小浴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