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這四個字再一次的從同為黑衣面具男的另一人口中吐出,只是前一個吐出這四個字的人己經消失在這個世界。
難道又是意外,不,意外出現太多次就不是意外了。
黑衣男面具下的一雙冷眼吃驚地望著面前的這個孩童,而手中仍執著剛剛從腰間別出來的匕首,卻沒有刺到他意料之中的皮肉,和滾燙液體。
孩童才三四歲的樣子,穿著最簡單的灰色布衣,頭髮用布條扎成一個包子束在頭頂,很凌亂;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即使是剛剛才躲過致命的一擊,也依舊平靜。視線往上,對上了對過來的平靜視線,突然才發現不對勁。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不對勁……
微風吹過,孩童散落在外的凌亂發絲微微地拂動。
哪裡不對勁,哪裡不對勁?
對了,之前只是覺得這個孩童與尋常的孩子不一般了一點,特殊了一點。但終究只是一個孩童,再怎樣也是一個孩童,一個三四歲的孩童!
卻沒有發現那雙眼睛,根本沒有尋常孩子應該有的懵懂無知,這種危險的時候也沒有害怕。這也就罷,可對方對過來的視線太過平靜,也太過乾淨。什麽都沒有,就算有,也是冷,比他們生死門那種嗜人鮮血之人還要冷!不對,不是冷!是一種壓迫人心令人顫栗的無情和對世態萬物的漠視,也是荒蕪!
那種眼神,不是一個孩童該有的眼神!
一想到這裡,心頭便忽然地就開始慌亂了起來,好像即將預測到了什麽,“你……”而‘你’字還沒有說出,便將接下來的字眼兒卡在了喉嚨中。眼睛望著孩童的身後,身後不遠處的那顆釘著長刀的樹,一雙眼睛逐漸的睜大。
“‘你’什麽?”阿默微微地張開嘴唇,左手撫著腹間,摩挲著指尖下的粗布麻衣,強製性的壓下體內的躁動,臉上卻依舊風輕雲淡;仿佛沒有看到對方的異常,直直的盯著對方,吐出這三個字。
聽到聲音的黑衣男心頭猛的一震,迅速回過視線,話語脫口而出:“是你!”然後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否認掉自己的話語“不,不可能!”
阿默再次看了一眼呆坐在一旁她哥哥,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表情,小嘴微張神情呆滯,明顯還沒有回過神來。還有被摔落在一旁的包袱,安安靜靜的躺在青石板路上。
牆角處的樹晃得很厲害,枝芽慢慢慢慢的蔓延生長……
重新將頭移回黑衣男,靜靜地看了對方一會兒,然後將視線移向對方手中的匕首,開口:“來了……”
慢慢生長的樹芽樹藤突然間的、猛地竄來,似長鞭一般!
黑衣男一愣,耳邊的童音仿佛才剛剛落下,腦袋還沒有意識到什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什麽,身體便提前做出了反應!
往左一閃,然後另一根藤條又將他掃來到牆角,頭一揚,點著牆壁一翻,避開了劈頭下來的一根藤條!黑衣男伸出右手一抓,便抓住了一根藤條,看著亂擺在手中的藤條,黑衣男面具下的雙眼危險一眯。略一提氣,然後一捏,便將藤條捏個粉碎!
“你究竟……”剛開口了三個字,又是兩根藤條左右開工,猛地掃來!
辰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一切,腦袋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阿默抓緊這個時機,帶著她哥哥騎上馬背。小黑也意會到了意思,當兩人坐上馬背的下一刻,便立刻的飛奔了出去,消失在又一個牆角的拐彎處!
黑衣男望著那道消失的背影,手掌氣急敗壞的接下兩根藤條,提起真氣一震,便將其震碎!
但震碎兩根又是四根襲來,
應接不暇!幾個片刻過去!
好不容易暫時解決完了身邊所有的藤條, 突出一個空檔。但是剛剛提氣猛地飛出,飛出接下來生長出來的藤條所掃到的范圍,還沒來得及繼續去追遠去的身影。身後不遠處的客棧就傳來一陣震蕩,一回頭,便看到了火光衝天!
燃燒的源泉正是客棧那顆生長的異樹!
而另一邊坐在馬背上的阿默,眼睛一閉一睜,嘴角滲出了血絲……
樹太普通,承受不了那樣的力量,所以只能毀滅,燃燒殆盡!
她也太弱小,承擔不了輸出那麽多的力量,嚴重透支,起碼半個月內能力枯竭!
但是得到這樣的結果,夠了!
回過頭,透過在風光吹得凌亂的發絲,望著那倒映了半邊天的火光,火瘋狂地燃燒,似要燃盡了一切一般!
遠處的繁華中心,幾道氣息也聞風而來了!
這樣子,可以亂了吧!
惹了阿默的,絕對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放過,更何況是要殺她的人,這樣更不允許!
她太弱小,殺掉第一個人是意外,也是時機恰好。過後其他的便沒有那個實力了。只能夠傷卻不能殺,殺掉威脅她身家性命的人!
她還是太弱小,不然,她可以直面而上解決麻煩,而不是這樣逃脫!
今天的事情看似順利,卻藏了太多的弊端,稍稍出現點意外,便不會是這個結果!
就連現在,她也不算是真正的逃脫危險!
但是她有時間,時間會讓她足夠強大,不再讓今日之事重複,不再讓她的性命成為別人眼中隨意就能夠抹殺的存在!
遠方的黑夜依舊,身後的一片火光將頭頂化為一條線,閃閃爍爍。
遠方的聲音,更加喧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