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舉世矚目的劫法場火燒皇都之事後,皇上龍顏震怒,氣得快吐血。
他一怒之下,將費充連降三級,罰俸三年。
當然他對這個老臣一向都甚為倚重,雖然降了他的級,卻仍舊讓他留任相國之職。
所以費充仍舊是相國,只是罰了三年的俸祿而已。失去三年的俸祿對他來不過是九牛一毛,無關痛癢。
盡管隻受到一些輕微的懲罰,費充心裡也很惶恐,行事謹慎了許多,對西門柳也有些敬而遠之不大搭理了。
西門柳親眼目睹明朱公從法場上被劫走的全過程,當時差沒把他嚇得靈魂出竅。此後明朱公便從法場中消失了,後來沒有影蹤,下落不明。
明朱公不死,對他西門柳來絕對是一個噩夢。
這幾日來,西門柳擔驚受怕,遑遑不可終日,每日派人去禁兵營,打聽有沒有抓獲死囚犯明朱公。回來告知的消息都是“尚沒有”幾個字。
西門柳聽了這樣的消息,如坐針氈,坐立不寧;幾次去相國府,想同費充商議善後事宜,又都吃了閉門羹,連費充的影子也見不到。他更加喪魂失魄,落寞無助,毫無主意。
這一日,他又從相國府吃路閉門羹回來,本想與毒計百出的夫人商量商量應對辦法。沒承想西門夫人心裡氣也大,一見到他便劈頭蓋臉一陣臭罵:“煮熟的鴨子都給弄飛了!你是怎麽辦事的!真是一用處也沒有!”
平素西門夫人發怒時,西門柳一般都低聲下氣地接受,不敢大聲出氣。
此時卻不一樣。本來他就焦頭爛額又急又氣。被夫人這一頓聒噪責罵。罵得他怒從心頭起,將連日來所受的委屈通通都發泄在夫人身上。他這個一向畏妻如虎的人,今天急火攻心,什麽也不顧了,抬起手照西門夫人的臉狠狠甩了兩下。
“反了你!你竟敢打我!”西門夫人不是什麽善類,哪裡受得了這兩巴掌。只見她披頭散發,滿面怒容,嚎叫著向西門柳身上撞去。
兩人便像絞◆◆◆◆,m.≦.c↘om咕嚕糖似的扭在一起廝打。邊廝打邊互相對罵。
主人主母打架,驚動了闔家上下。百十名家丁丫鬟都圍在旁邊,拉也不是,勸也不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能圍在旁邊看熱鬧,偶爾勸上一兩句。
正在這時,從商號門口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家丁,一邊跑一邊興奮地大聲報道:“理衛王殿下駕到,請公爺去門口接駕!”
自從把明朱公扳倒之後。西門柳便成了西門公,下人也跟著改口。尊稱他為公爺。
大家都在看熱鬧,誰也沒有聽到他的傳話。西門柳夫婦已經打紅了眼,更沒有聽到。西門夫人雙手抱著西門柳的腰,用頭撞他的胸口,西門柳則一隻手抓著西門夫人的頭髮,另一隻手打她的背。
這名報事的家丁分開人群擠進去,看到主人主母打得不可開交,看得他傻了眼。心,這還得了,打成這麽一副模樣,等下如何接殿下的駕?他實在看不下去,連忙高聲叫道:“公爺,理衛王殿下大駕已到商號門口,請公爺趕緊去接駕!”
“理衛王?理衛王是誰?”西門柳一面扭打,一面回頭問道。
“我不知是誰?但他實實在在是一個殿下!”那家丁道。
“王爺?哪個王爺?”西門柳停住手,疑惑地望著那家丁道。
西門夫人聽了,放開了西門柳,道:“王爺來了是大好事。管他哪個王爺,你趕緊去接駕,咱們的事回頭再解決!”
此時兩人都披頭散發,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西門柳聽王爺駕到,心裡又喜又憂,向西門夫人攤攤手道:“這麽一副模樣,怎麽見王爺?”轉頭向報事的家丁道:“你趕緊去回王爺,就我馬上就出來接駕!”那家丁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西門夫人也吩咐其它下人:“趕緊抹桌掃地備茶,準備接待王爺!”下人門們答應一聲,也開始忙活起來了。
西門柳胡亂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帶著幾個重要手下,一路跑著出了商號之門,去接王爺之駕。遠遠地便見到無數禁兵扈從排列在門口的街兩邊,一個身穿紫色蟒袍,頭戴珠冠的青年王爺手摸著下巴,負手立於在一輛紫色馬車邊。身後環立著幾個護衛還有幾個青衣帽的廝。
西門柳見了這架勢,不知發生了何事,唬了一跳。他剛一出門口,便俯身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道:“草民西門柳不知王爺殿下駕到,有失遠迎,罪過罪過!”他手下幾人亦跪在他身後迎接。
理衛王衛理在門口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西門柳珊珊來遲,便將眼一瞪,沉聲道:“西門柳,沒想到你架子這麽大,居然讓本王在門口乾等了一刻鍾之久!”
西門柳嚇得趕緊磕頭,戰戰兢兢道:“剛才草民被一些瑣事所耽擱,讓殿下久等了,請殿下恕罪!”
衛理並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他抬頭四顧了一番,又抬手指著西門商號氣派十足的房屋,向西門柳笑道:“這建築真氣派!真豪華!扳倒了明朱公後,你大概已經成了天下首富吧。怪不得你架子那麽大,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西門柳聽了這話,嚇得背上虛汗直流,口內恭聲道:“殿下繆獎了,草民這些微薄家產哪能跟殿下相比呢!殿下,既然駕臨寒舍,不如請移尊步,進屋內喝口草民家的茶?”
衛理向西門柳擺了擺手道:“免了!”
西門柳見王爺又不進門又不讓他起身,不知何意,隻得滿面堆笑心翼翼道:“殿下駕臨寒舍,是草民合家的榮耀。殿下不進門,豈不讓天下人笑話,草民家連口茶都不能招待殿下!”
衛理語氣堅定地予以拒絕了西門柳的邀請,www.uukanshu.net 並向後者開門見山直道來意:“喝茶就免了!西門柳,本王來這裡並不是來喝茶的,而是來向你要個人!”
此時宋奇站在衛理身後,見那一直趾高氣揚的西門柳此時那副低眉順眼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裡禁不住暗自發笑。你西門柳再膽大包天,總不敢明目張膽跟一個赫赫堂堂的王子對抗吧!
西門柳聽了,眉毛一皺,眼中充滿了疑惑,仰視著衛理,陪笑道:“向我要人?不知殿下向我要什麽人?”
衛理沒好氣地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跟本王打馬虎眼!”
西門柳心裡一驚,心難道理衛王是向我要那個人的?我是抓了一個人在府裡,這事理衛王怎麽會知道的?再,他一個赫赫王爺怎麽會為了這麽個下人而紆尊降貴來找我要人?沒道理呀!連忙分辨道:“草民愚鈍,實在不知殿下所要何人,還是請殿下明示!”
“好你個西門柳,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衛理見西門柳裝著什麽都知道的樣子,不由的有些生氣,踱到西門柳跟前,眼神冷冷地俯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