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名丫鬟忙著端來了一個白玉瓷壺和兩個白玉茶盞,整齊地擺放在桌案旁邊的小茶幾上。 `
“殿下,小姐,請用茶!”丫鬟向兩人分別福了一福。
“好,你們下去吧!”衛理向兩名丫鬟揮了一揮手,兩丫鬟答應一聲,輕輕地退了出去。
只是翹眉仍然面帶微笑地侍立在明玉身後,揮之不去。
衛理含笑搖了搖頭。
明玉輕輕啜飲了兩口茶,向衛理一笑,“殿下,我能看看你的畫作嗎?”
“可以可以!”衛理忙不迭地點頭,“請你給我指教!”
“我都不會繪畫,哪裡能指教。”明玉嘴角一抿,輕笑道。
衛理撓撓頭,嘿嘿一笑,“你以你獨到的眼光,審視一下,我畫得怎麽樣。”
“呵呵~”明玉笑著轉身在畫室裡隨意瀏覽起來。 `
牆面上掛滿了畫,以梅竹松菊畫為主,間或也有山水畫。畫面素雅簡潔,線條優美,飄逸脫俗,渾若天成。
明玉一面抬頭一幅幅觀看,一面輕聲問道:“殿下,這些都是你畫的?”
“是啊!這些都是我閑時自作自畫的。恐怕難入你的法眼。”衛理謙讓道。
“不錯不錯!想不到殿下堂堂一個王爺還愛好繪畫,而且還畫得這麽好!”明玉不由得由衷讚歎。她心裡想:想不到這個含著金玉出生的高貴王子,居然喜歡畫簡樸素潔的竹子,可見其品性不凡,在這爾虞我詐爭權奪利宮廷中,還能保持高潔的品格,實屬出淤泥而不染,實在難得。
衛理受到明玉的誇讚,比受到皇上的賞賜還開心,臉上樂開了花,“過獎過獎!明玉你若是喜歡哪一幅。盡管說,我都送給你!”
“好的,我看看!”明玉又轉身看向靠窗而立的紫檀木大書桌上。桌面上擺滿文房四寶,中間鋪著一幅還沒有完成的水墨畫。畫的是竹子,枝乾挺拔,節接奇峻,枝葉疏朗,含翠欲滴。尚聞墨香。明玉側臉看了一眼衛理,笑指著桌上的畫,道:“你若是要送我,就把這幅翠竹圖送給外婆吧?”
衛理有些受寵若驚道:“行行行!這幅美女賞竹圖本來就是給你畫的。 `”說畢,三步並作兩步回到書桌後,提筆刷刷地在竹子旁加了幾條筆墨,明玉正想問除了竹子哪有美女,頃刻間一個含笑美女躍然畫上,似在賞竹。
一直默然跟在明玉身後的翹眉瞧了兩眼畫,有些驚訝地叫道:“小姐。這畫上的美女有幾分肖似你呢!”
明玉向翹眉嗔道:“說什麽呢你!真是多嘴!”
衛理抬起頭,不好意思地笑道:“翹眉真有眼光!我這畫上的美女就是照你家小姐的樣貌畫的!”
明玉不覺臉一紅,眼睛望著別處,道:“畫得真好!這幅畫我要好好珍藏,以後看到這幅畫,就能想起我還有殿下這麽個善工繪畫品格高潔的好朋友!”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道:“殿下,大恩不言謝!明玉身體已康復,想就此向殿下告辭!你的救命之恩。明玉銘記在心,容後再報!”
衛理聽明玉提出要告辭,太覺突然,他從書桌上慢慢抬起頭來。一臉愕然的望著明玉,手提著毛筆,茫然失措,一滴墨汁像一顆晶瑩烏潤的珠子,從筆尖上滑落下來,滴在畫面上。迅向四周洇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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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後花園。
月光皎潔,將白色的光暈均勻地灑在大地上,地面上樹葉上似乎覆蓋了一層灰白色的霜雪。
宋奇面對著綠倚,不禁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他不知道綠倚的話中是什麽意思,便一本正經道:“綠倚,你可不要跟我開玩笑!”
綠倚似乎並不是開玩笑,只見她整了整衣裙,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抬頭看定宋奇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眼睫毛閃動著,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種含情脈脈的光芒,“宋大哥,我是不是開玩笑的。是你救了我綠倚,也救了我爹的命,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宋奇心裡一震,暗想,哇塞,以身相許,這些電視裡面的橋段居然生在我身上!……
綠倚並沒有扭捏作態,而是眼含秋波,直視宋奇的眼睛,那眼神真誠而又熱烈,勾人魂魄,聲音中含著一種如磐石一樣的堅定,“是的。我要在你身邊伺候你一輩子!以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天哪, www.uukanshu.net 這綠倚是怎麽了?竟然要對我以身相許!難道我給過她什麽誤會嗎?自問沒有啊,早知道就不這麽問她了,甚至不搭理她了!
宋奇別轉頭看向假山頂上,聲音柔和而又激動道:“綠倚,我沒有幫你什麽忙!是你自己救了你,是你救了你爹,甚至是你幫了我的忙救了明玉!說謝謝的應該是我!”
“宋大哥,其實去年在夢島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大家都說你是一個英雄。我隻恨自己當時無緣得見到你。”綠倚眼波輕轉,含情脈脈地堅定地望著宋奇,緩緩啟齒道:“自從那天在客棧你身上帶著傷,憂鬱地看了我一眼,就仿佛天邊一道閃電,劈開了我的心扉,從你的眼睛裡,我好像看到上輩子我們曾經在一起。宋大哥,我覺得你是個不一般的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希望你能接納我,哪怕做一個小妾,只要能在你身邊,與你共度風和雨!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在綠倚灼熱的多情的眼神的深情注視下,宋奇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害羞得低下了頭。他真的一時不知所措,從長這麽大,都是自己向別人表白被拒絕,今天居然有人向自己表白,而且是如此熱烈如此直白的表白。而自己必須得加以拒絕,而且必須拒絕得滴水不漏。面對這個心性直率,敢愛敢恨的女子,既不能傷害她,又不能讓繼續有此荒唐的想法,如何表達很傷腦筋。
他低頭沉吟著,眼睫毛低垂著,不敢看綠倚的眼,兩隻腳不住地在地面上交替著踩踏著,好像地面上有一塊光滑的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