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七八萬軍兵的降將心理還沒有撫平,索羅又帶本部人馬偷偷離開了
索羅是正宗的陳國校尉,他手下的兵也是清一色的正宗陳國兵,他們應該沒有降將心理,不用擔心別人的歧視,他為什麽要離開呢?他們又是什麽心理呢?
宋奇真是啼笑皆非。
他命軍兵速去把毛勇,典甸,鬱滿,印鐵,符豪威等請來將軍府議事。
毛勇就住在將軍府,實際上就在宋奇左近,不請自來,第一個到場。宋奇大廳裡踱來踱去,手不停地揉著太陽穴,見毛勇來了,也沒有打招呼,只是向他指了指座位。
毛勇無聲地在座位上坐下。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進門時無一例外地問道:“宋將軍,深夜召喚我等,不知有什麽事情吩咐?”
宋奇淡淡地說了一句:“索羅跑了。”
大家聽了,都嘰嘰喳喳議論開來:“這索羅為什麽跑?”“真是太過份了!”“他眼裡還有沒有軍法?”
這時符豪威懶散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身上似乎還穿著睡衣,只是在外面罩了一件袍子,嘴裡嘟嘟濃濃道:“都深更半夜了,開什麽會?有什麽事情要這麽著急?”
“索羅這混蛋帶一千多人跑了!”典甸猛地拍了下椅子扶手,把符豪威嚇了一跳。他不相信地瞧瞧典甸,又看看宋奇,“有這樣的事?”
宋奇點了點,抱歉地說道:“就為這事,才不得不把大家從睡夢中叫醒,請來商議一下怎麽辦。”
符豪威一邊走向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一邊滿不在乎地說:“他要跑就讓他跑好了!他跑回去,不就等於送死嗎?印參軍,二十一條軍規上面,不是有這麽一條嗎?”說著他瞅了一眼跟他隔了一個鬱滿的印鐵。
印鐵手摸著下巴,聲音抑揚頓挫道:“根據二十一條軍規,第十一條,私帶人馬離隊,若是在平時離開,為將校者,免除軍職,從犯降一級,犯俸一月。若是在戰時離開,為將校者,斬。從犯降三級,罰俸半年。”
符豪威一拍大腿,“對呀,現在不就是在戰時嗎?這小子這時候回去難道不是找死嗎?”
印鐵瞟了符豪威一眼,笑著解釋道:“這裡說的戰時,是指在戰場上兩軍交戰之時。現在離開只能按平時處理。不過,”頓了頓,他仿佛有些困惑地說,“就是按平時處理也夠他受的了,不知這小子哪根筋搭錯了,犯得著帶兵逃跑嗎?”
鬱滿手撚胡須,分析道:“他一定斷定元帥已經撤兵回陳國了,這裡的軍事難有進展。另外又看我們與丘爾機僵持著,進不得退不得,所以他就生起了歸心。加上又發生了賴曲二人叛變的事件,或許是這件事刺激了他,使他最終把逃跑的想法付之以行動。”
典甸似乎對於索羅的行為難以理解,攤攤手道:“元帥有沒有撤兵宋將軍都沒有收到確切的消息,他索羅就那麽肯定?再說,我們與丘爾機的較量還沒有結束,勝負還沒有分出來,他索羅就斷定我們會輸?”
鬱滿瞄了宋奇一眼,冷笑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或者,他自恃自己是南宮垂將軍的麾下,有恃無恐,不把宋將軍放在眼裡。”
宋奇只是抿了抿嘴角。
符豪威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嚴厲地說道:“軍法如山,南宮垂難道敢包庇他這個逃兵不成?待我修書一封,送給元帥,管保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不知他是想讓索羅吃不了兜著走,還是想讓南宮垂吃不了兜著走?當然大家對這一點並不在意,大家在意的是:元帥都跑了,你修的書送到哪兒去?再說元帥都跑了,誰會去懲罰一個跟著跑的人?有幾個人聽了符豪威的話都暗自發出了冷笑。
符豪威尷尬地抓了抓頭,轉頭看向仍在大廳中緩緩踱步的宋奇。
宋奇停了下來,視線從眾人臉上快速掃過。他發現毛勇的下手有一把椅子空著。
他這個核心指揮層本來有七個人的,成員是現場的六人再加上苗鋒。苗鋒死了之後,這個位置就空著。看來得補充一個人進來了。宋奇心裡已經有一個人選,就是束福,七八萬衛國兵在指揮層沒有一個代表,那是不行的。不過現在不是決定這件事情的時候。
宋奇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索羅回去之後會受什麽樣的處罰,這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我們放任索羅走了,那麽其他人會不會仿效?這是需要我們重點關心的事情。畢竟現在是軍心不穩的時候,任何風吹草動都將產生連帶效應。”
“對!逃跑之風決不可長!”典甸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宋大哥,讓我去把索羅追回來!”毛勇站起來請令。
宋奇搖了搖頭,示意毛勇坐下。如果毛勇出馬,把索羅抓回來倒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他不想讓明朱商號的家丁與軍兵產生矛盾。 www.uukanshu.net 現在衛陳兩**兵之間的矛盾就讓他頭痛不已,他不想再產生新的矛盾。
宋奇沉吟了半晌,快步踱回虎椅上坐下,從將軍案上抄起一支令箭,向典甸沉聲下令道:“典副將,你帶蒲甘校尉及兩部人馬去追索羅,務必把索羅給我帶回來!”
“是!”典甸刷地站起來,向宋奇叉手施禮,接了令箭,噔噔噔,大步下去了。
符豪威打了一個哈欠,有氣無力地說:“宋將軍,還有事嗎?沒事我們就回去了!”
這個哈欠似乎能傳染,鬱滿和印鐵也接著打起了哈欠。
“哦,還有一件事情,也非常重要。”宋奇掃視了眾人一眼,緩緩說道,“我們這個核心指揮層本來有七個人,苗鋒死了之後,這個位置就空著。十來萬衛國兵在指揮層沒有一個代表,那是不公平的,人家要說閑話的。我看束福這個人很合適,不如把他補充進來。”
“哎呀,這事情你一個人決定就可以了!有什麽好商量的。”符豪威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因為睡蟲已經鑽到他的眼睛裡,他的眼睛迷糊著,睜都睜不開了。
“你們呢?”宋奇眼睛看向鬱滿和印鐵。
鬱滿和印鐵不會不知道,在軍中,都是將軍乾綱獨斷。將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何況其它?宋奇若是提了誰的名,那就是決定了的事情。他之所以向他們詢問,不過是與他們親近之意。這個時候不大方一下,那這人就是腦子有毛病。
兩人對視一眼,會意地笑了一笑,很大方的說道:“宋將軍,你說誰就是誰!我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