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龍的馬雖然被宋奇的弩箭射倒,但他並沒有如大家所想象的那樣翻倒在地,他在馬翻倒著地的一瞬間,一個鷂子翻身,跳離了馬身,然後幾個起落,跳上了街道旁邊的屋頂。看來他的輕功也非常了得。
毛勇腳尖輕輕一點地,蹭地一聲,飛身上了屋頂,手中長劍寒光一閃,向臧龍直刺而去。
臧龍手中的鎏金鏜一抬,彈開了毛勇的劍,然後斜著向毛勇劈了過來。毛勇一閃身跳開了,鎏金鏜帶著呼呼風聲,砸在屋頂上,把屋頂上的瓦片砸得稀裡嘩啦亂飛。把在屋裡酣睡的人嚇了個半死。
幾個回合下來,臧龍就有些吃力了,他的功夫以馬上見長,再說他身上穿了沉重的盔甲,也不如毛勇的衣服輕便。
他借著皎潔的月光,看清毛勇就是前幾天在陣上跟他乾過一仗的人,他知道此人輕功了得,武功高強。
他知道自己若是一心一意跟他打,未必會輸給他,但是此刻他不想戀戰,他很想撇開毛勇,向半裡之外的鐵甲營房奔去。只有到了鐵甲營房,調動了連環鐵甲軍,那麽主動權又會回到他自己手中。
臧龍且戰且走。毛勇在後面緊緊追趕。兩人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如履平地。遠遠看去,好像兩隻黑猩猩在月光下的屋頂上追逐打架。
“快,去通知各營,準備迎戰!”臧龍一邊在屋頂上跳躍著奔跑,一邊向街道上的軍兵咆哮著下達命令。
“是!”登時就有幾個軍兵撒腿向各個小巷中奔跑,去各營傳達將軍的命令。
臧龍在屋頂上看到城門失火,甚至影影綽綽看到陳兵的旗幟已經插在城頭了。
此刻他的心裡更加著急。
緊接著鐵馬關警報大作,守兵亂哄哄湧上了街頭,倉惶拿起兵器,去抵擋洶湧進關的陳兵的鐵蹄。
唉!雖然警報大作,其他營能出動的基本上出動了,只有連環鐵甲軍還沒有動靜。
如果鐵甲連環馬披掛了鐵甲,開上了街道,那麽仍然可以將擁進城的陳兵驅逐出去。那麽他就還沒有輸。
可是連環鐵甲軍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不禁搖了搖頭,那些軍兵就算跑到了鐵甲營,光憑一句話,休想調動得了鐵甲軍。
因為連環鐵甲軍只有他臧龍本人或者他的虎符才能調動得了!這是他自己規定的!他在心裡簡直恨死自己了!這是什麽鳥規定!這不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嗎!
他探手向懷裡摸了一模,那枚虎符尚在。他拿眼向街道上快速掃視了一圈,希望找到一個人,然後把虎符扔給他。但是街道上一個人都不見了,連宋奇等人也不見了。
唉,看來,他的那些軍兵就像被風卷的殘雲一樣,被宋奇等人掃除乾淨,不知道有沒有僥幸逃脫的……
臧龍急不可耐了。
他用鎏金鏜瘋狂地掀起屋頂上的瓦片,瓦片在他的撥打之下好像長了眼睛的飛鏢一樣,片片砸向毛勇的面門。
毛勇快速揮動中手中的寶劍,將飛來的片片瓦片,打落打飛,有幾塊甚至被他打得反過來砸向臧龍自己。
臧龍就趁毛勇打瓦片的空虛,虛晃一招,一縮身跳下了屋頂,俯身閃進了一條小巷之中,他要利用對地形熟悉的優勢,擺脫毛勇,順利到達鐵甲營,調動鐵甲連環軍。
然而毛勇好像他的影子一樣,總是不離不棄地跟在他身後,讓他絲毫沒有喘息之機。
臧龍一邊奪路狂跑,一有機會就靠牆歇息。他身上厚重的盔甲讓他有一種不堪重負的感覺。他脫下了頭盔,向緊緊追來的毛勇勇力擲去。毛勇一閃,頭盔砸在了他身後的牆上,發出一聲鏮鏘的巨響。
臧龍又卸掉身上的鐵甲,也向毛勇拋了過去,然後他自己又飛身上了屋頂,在屋頂上稍微張望了一會,然後認定鐵甲營方向,以直線距離全速向那裡奔去。
鐵甲像飛毯一樣向毛勇的胸口撞去。毛勇一個鷂子翻身,跳在了半空之中,腳尖在飛行中的鐵甲上輕輕一點,身體借力一個騰躍,也飛上了屋頂。
他在屋頂上尋找了一會,望見臧龍已經在隔他好幾幢屋頂的地方奔跑,他趕緊向那兒飛速追去。
又跳過了幾幢屋頂,鐵甲營的高大牌坊已經在望了,鑲嵌在牌坊上的“鐵甲營”三個金字,在月光耀眼生輝。 www.uukanshu.net
他的耳邊能夠聽到無數鐵甲戰馬的嘶鳴聲,這是他最熟悉,最希望聽到的聲音。
終於到了!臧龍松了一口氣,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重新奪取勝利的曙光。
他一個翻身從屋頂跳了下來,咚地一聲,落在牌坊前面的地上。
“臧將軍,你來晚了!”一個聲音呵呵笑道。
臧龍抬眼一看,只見牌坊後面站著一大群人,當頭之人,正是那個年輕的敵將宋奇,此刻正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拿眼睛不屑地望著他。
臧龍的視線越過人群的頭頂,看向鐵甲營的大門,他無比失望的發現,那寬大的朱漆鐵門已經被幾根粗大的鐵棍從外面拴住,封得死死的,將他那些近在咫尺的鐵甲戰馬與他劃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原來在臧龍還在與毛勇死戰之時,宋奇抓住了幾個他手下的軍兵,逼迫他們在前面帶路。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在臧龍之前到了鐵甲營,用長長的鐵棍把營門牢牢地封閉了起來。
“宋奇,你贏了!”臧龍仰天長歎一聲,面向鐵甲營的大門灑了幾滴眼淚,然後突然騰空竄向離他最近的一匹馬,一腳將馬上的士兵踹下了馬,騎在馬背上,用鎏金鏜重重地拍了一下馬屁股,那馬撒開四蹄,發瘋似地向通往多安府方向的城門疾馳而去。
宋奇望著臧龍的背影,哈哈大笑。
這時毛勇從屋頂上一個漂亮的翻轉,飄然落在地上,腳尖點地,又飛身上了對面的屋頂,意欲去追趕臧龍。
宋奇心情大好,樂得大方一些,他向毛勇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說道:“算了,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