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翔抱起小絲道:“咱們走吧，再晚朱大長又該罵了，唉，這次想不隱於市都不成了，希望何耳那老變態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們住在哪裡，可我就是不明白，他要小絲做什麽?”

　這是楚翔第二遍念叨了，王紹輝當然更不知道原因，她自己恐怕也不明白，但從她對何耳的恐懼來看，這裡面大有問題，不過何耳受此重創也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所以這件事情暫時擱置，不然還能怎麽辦。

　等到吃過早飯上工的時候楚翔已經狀如常人，只是他自己心裡清楚，現在他已經不正常了，王紹輝雖然臉色蒼白，不過對付一般的工作不成問題，更何況今天不過是清理一條商業街，那裡面多數是些沒多油水。

　這裡空氣流通眾人性連防護服脫下來，朱大長雖然氣惱但天氣越來越熱，穿著防護服滋味確實不好受，更何況今天他連穿都沒穿呢，不過怕大家私吞物資，所以他緊緊盯著眾人跟進跟出。

　茄不滿地對朱大長道:“我說朱隊長，你最近好像不受你姐夫歡迎，是不是你姐和你姐夫吵架了，怎麽淨給我們些沒油水的活兒，今天周末了，你自己算算咱們這周能賺多少錢吧，靠，昨天你還向綺夢進軍呢，進個屁啊，邊包人家一宿的錢都不夠！”

　朱大長踹了茄一腳道:“你懂個屁啊。我姐夫說這些商業網點發現物資便是一大筆財，如果去清理居民樓。那全是小打小鬧永遠不會有發財地機會。”

　在四分隊茄是老資格，也只有他才敢這樣和朱大長說話，其余人一般都是默默乾活，現在清理到一家小商店，眾人正忙活著往外搬一堆化用具，茄隨手從商中拿出一盒普通香煙，他拆開遞了一根給朱大長道:“你姐夫那是騙你呢。你說我們在六道口幹了有半個多月了，我們發什麽財了?昨天倒是想發財，結果呢，又陷進一名兄弟去，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去清理居民樓算了，我聽別的隊人講，他們在地下儲藏室找到一批大米。還有人在居民樓中找到鑽石、黃金、古董、名酒、名酒，人家一個周拿一千多，哪像咱們，天天拚命，天天吃湯拉稀。”

　朱大長一把將茄手裡地香煙奪過去，“幹什麽，這是國家財物！”

　茄啪打開火機給朱大長點煙。趁機又將那盒香煙拿回去，“得了吧，朱隊長。咱們都這麽長時間的同事了，還用掩掩飾飾嗎?平常你可是沒少得好處啊，就是我們再窮也窮不到你隊長是不是?拿上個周我們弄到的那批鋼材來說，聽說你和你姐夫每人可是拿到幾千的好處費。朱大長臉一紅，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瞞不住人，於是他道:“行了，晚上給你們換白面饅頭可以了吧?可你們也要加把勁，你們要是屁毛清理不出來，我喝西北風去啊。現在我也是要養家的人。你嫂每天花銷上，我也有難處啊。”

　茄大大咧咧的招呼眾人道:“同志們。都停下休息休息，我們商量一下怎麽把咱們四隊收入提上去，聽說最近市裡要搞一次表彰大會，獲獎的清理隊有機會進環玩兩天，咱們可要爭取啊。”

　朱大長見眾人真要停手，他立刻跳起來，一個爆粟向茄敲過去，“乾活兒乾活兒，都給我麻利點，不然晚上連黑饅頭也沒得吃！”

　這一天清理下來，每人平均提成二十元，加上基本工資，今天還比昨天收入高了一點點，傍晚時分區大隊拉物資地卡車到來時連同這個周的薪水一起帶過來，朱大長核對無誤後捏著一把鈔票對眾人道:“發工資了！”

　因為這個周並沒有大宗物資被清理出來，所以每人不過是拿到五多塊錢，朱大長喊著名字發錢，地瓜第一個領到薪水，他不解地點著五張老人頭道:“隊長，不對吧，不是五六十多嗎，怎麽只有五塊。”

　朱大長翻著白眼道:“新來的不懂規矩是不是?我們四分隊向來這樣，零頭全抹，你們以為我做隊長就容易啊，每天上頭都要打點，不然我們哪有這麽輕松有油水的活乾。”

　西紅柿小聲嘟囊道:“輕松?有油水?我看也就你輕松有油水，我們是累死累活吃糠咽菜。”

　朱大長呼地站起來:“你再給我說一遍。”

　西紅柿往人後一縮道:“說什麽?我沒說什麽啊。”

　朱大長盛氣凌人的道:“別說我沒警告你們，你們這些外來戶最好老老實實，老我可是本地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北京六道口這地兒我說了算，給你們多少就拿著多少，再嘰嘰歪歪你們明天不用上工了！”

　茄急忙上前打圓場，“隊長，消消氣，他們都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以後不就全明白了嗎，我們四分隊向來是抹零取整，零頭充公由隊長做活動資金，希望有一天上面能給我們派個大肥差，這樣大家狠狠賺一票以後就不用累死累活的幹了。”

　土豆道:“隊長，能不能行行好啊，我還有個老媽，五十元地給我們，其余的零頭就當孝敬你老成不?”

　朱大長上前捶著土豆道:“你tm以為我是要飯的是不是?十塊八塊老不看在眼裡，你要是不服氣，今天一分錢也別想拿到，而且我保證讓你活不過今晚！這點本事我老朱還有，不信我馬上找人來乾死你。”

　土豆也是個外來地幸存者。朱大長這樣說他哪裡還敢再吱聲，雖然讓人捶了幾拳但只有忍著接過五張鈔票悄然退下去。楚翔和王紹輝一共幹了兩天。而且二人還提前預支了一元錢，抹去零頭，二人一分錢沒領到反倒還欠著朱大長一，王紹輝不同意了。

　“朱隊長，我們一分錢現金都沒領到，那一元預支款總該抵消了吧，就算不能全部抵消。是不是也可以抵消一半呢，你的帳算地很糊塗。”

　朱大長嘿嘿笑道:“老的帳算地很明白，你們幹了兩天基本工資是六十元，其中楚翔還要扣除小孩的二十元夥食費，再加上你們兩天來的提成是十八塊六，怎麽算你們也不超過一元，所以當做零頭全抹去。那一元地預支帳留著下個周再補吧。”

　砰！王紹輝重重一拳打在朱大長的肥豬臉上，朱大長被打地撲倒在地，手裡的錢散開飄的很是誘人，可是沒人敢去揀，朱大長怪叫著從地上爬起來，“你m你想造反，連我都敢打。我乾死你……”

　砰，王紹輝又是一拳打過去，雖然他身體昨晚受了傷。不過要對付一個肥豬頭還不是問題，更何況朱大長一點打架經驗都沒有，怎麽打他怎麽受著，根本不會躲閃。楚翔冷冷看著王紹輝打朱大長沒有製止，剛才他也想出手了，對付不了喪屍，但要對付這個敗類還是綽綽有余，不過既然王紹輝先出手了，那就不用再勞煩他。

　“我在環裡認識很多人……”

　砰。朱大長的話又被打了回去。王紹輝剛停手他又開始叫，“我有個兄弟叫鎮環。我讓他們來收拾了你們這些狗雜種……”

　砰，砰，砰，王紹輝打的更重了，朱大長這次滿嘴流血終於說不出話來，王紹輝伸手從地上揀了兩張元的鈔票，他道:“姓朱的，別說我們欺負你，還差多少零頭你給我們記著，下周發薪水地時候我們再算帳。”

　朱大長吐出一顆碎牙，他掙扎著爬起來身道:“你們、你們不用再算了，我現在就通知你們被開除了。”

　楚翔道:“沒看到上面地批你想開除我們也沒用，等你什麽時候有了這個權力再說吧。”

　說罷楚翔與王紹輝頭也不回的離開，朱大長憤恨地盯著二人背影不放，其余人都已經拿到了錢，見朱大長被扁成豬頭，怕他看自己不順眼發火，於是大家一轟而散，就連喜歡兩面和稀泥的茄都跑開了，周末領到了薪水，今天晚上要好好出去樂呵樂呵，明天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有錢就要花啊。朱大長抹了抹鼻血罵罵咧咧的揀起地上的錢，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我大長，吃過飯沒有?行，你帶著你地兄弟到六道口駐地一香飯莊，我馬上過去，別問了，總之有事……哥哥我讓人打了。”

　楚翔和王紹輝拿了錢到六道口駐地吃了碗拉麵，兩人把面碗裡倒的全是辣椒，甩開膀吃的滿頭大汗，有多久沒有這麽吃過，兩人都記不清了，這麽安逸地生活，還以為只有夢中才會出現呢，北京，真是好啊。

　吃過飯看到兩兩進出各家店鋪的清理員，楚翔和王紹輝覺得無趣，一來他們沒有購物的，二來兩人對倚著門攬生意的大媽大姐們很同情，各隊的清理工不論俊醜老幼，誰的手都往她們胸部摸，唉，末世嘛，世風當然也日下了。

　今天沒有茄跟著，楚翔決定去波斯小貓店中看看，他提前將一袋感冒藥準備好，進了手機店見沒有外人便扔到櫃台上。小貓先是一愣，不過她馬上認出楚翔來，“呀，小弟弟，你來看姐姐啦，帶來什麽好東西，姐姐看看……全是感冒藥，今天沒聽說誰清理醫療系統啊。”

　楚翔道:“貓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看這些值多少錢吧，只要你開價合理，以後我們會常有業務來往。”

　王紹輝倚著門察看著外面，原本手機店就沒人光顧，讓他這麽一擋更沒人願意進店裡了。波斯貓也是見過世面地人，她笑著走出櫃台挽起楚翔的胳膊。“弟弟，姐姐說不會虧待你保證就不會虧待你，你放心，你地貨我不會問來，也會為你保密，至於價格上，我就以高出政府定價地分之十收購。你說怎麽樣?”

　楚翔掙脫了波斯貓地手，道:“行，算帳吧，我們急著回去休息。”

　波斯貓報著藥名數量和價格一邊在計算器上飛速計算，很快就得出總數，一共是千八，楚翔挑出來的都是普通藥。所以價格並不高，波斯貓笑咪咪地從櫃台裡掏出錢包，那裡面厚厚的一遝全是新幣，一個女人守著一個手機店還帶著這麽多錢，茄說的沒錯，她真是乾特殊行業。

　“弟弟，姐姐這次就給你取整按四千算。別怕姐姐地錢不夠，以後多找些特效藥來，像苯丙酸諾龍、硝酸甘油、心痛定。我給你安照每盒五千的價格。”

　楚翔沒有被每盒五千的價格給嚇住，波斯貓說的這種藥並不常用，適用的人群也很特殊，普通藥店因為利潤過低也不常賣，不過就因為這樣造成了這些藥的價格奇高，救命的東西，要價一萬只要資金承受地住也是要

　楚翔接過四千元新幣點都沒點塞進口袋，他道:“謝謝了，假如我有的話一定給你送來。”

　波斯小貓拉住楚翔的手:“別著急走呀弟弟。不要光找藥。名煙、名酒、古董、字畫、名茶、海參、鮑魚姐姐都要，你放心。我連茄都不會對他講，咱們姐弟的關系自然不能跟他比。”

　楚翔甩開波斯貓的手道:“如果有我肯定送來，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走了。”

　波斯小貓眼見媚功對楚翔起不了作用，於是她也不再發浪，而是一板正經的送楚翔走出手機店，走出兩步後楚翔又回頭問道:“貓姐，如果我想要糧食你能幫我搞到嗎?”

　波斯貓道:“糧食?麵粉還是大米?小量還是大量?在環內要還是環外要?”

　一聽就是專業啊，楚翔道:“環外，以大米為主麵粉為輔，供二十左右人吃半個月地量，呵呵，我們家人口多，拖家帶口來北京避難，誰知道還不讓進環，沒辦法得活命啊。”

　波斯貓道:“誰都不容易是不是，你也不要著急，四環內最多兩個月就能清理出來，到時候你們就成為正式居民了，能享受到環內同樣的待遇。二十人半個月的食物不多，有五萬塊錢足夠搞定，如果是環內交易容易一些，如果是環外，恐怕還要多出一萬塊地過費，要過關卡上下需要打點，這點希望弟弟你能原諒。”

　楚翔道:“我能理解，不過這價格似乎並不怎麽貴嘛，我是與藥價和煙價對比。”

　波斯貓一笑道:“弟弟你剛來還不知道吧，要說環裡價格便宜的東西恐怕就數糧食了。”

　楚翔一愣:“還有這種事情?”

　波斯貓道:“那是當然，北京外圍有四座大型糧庫為城內提供主食，目前還隻開通了一條運糧通道，如果再開通一條通道，城內的糧價還要下落，不過其它生活用沒有戰時儲備，所以價格才會居高不下。”

　楚翔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你貓姐。”

　回到住處客廳中空無一人， 楚翔與王紹輝從主人家翻出茶壺和一點茶葉沫，茶葉早不知道讓誰刮走了，兩人泡了壺茶悠然的喝起來，這種日楚翔是第一次過，以前忙著追女孩乾工作，哪還有心思喝茶，t病毒肆虐後又不具備喝茶的條件，沒想到今天竟然當了回雅人。

　“楚隊，你真的打算從那個女人手裡買糧?”王紹輝不解地道，在他看來外面糧食多的是，只要開著車去拉幾車回來就足夠基地車半個月的給養所需。

　楚翔喝過一口滾燙的熱茶仰面躺在真皮沙發中，他道:“要兩手準備啊，現在我受了傷，而且還有個變態地何耳不明目地，所以不敢把事情想的完美，如果找不到不花錢地糧食，或者說過於危險，那麽就從波斯貓手中換取，我們開著車到處找糧食目標過於明顯了，畢竟這是天腳下，而如果我們去找幾條名煙尋幾箱名酒，這事就簡單的多，我喜歡這種等價交換，如果波斯貓這個女人靠的住，甚至可以讓她幫忙搞點武器彈藥。”

　王紹輝點了點頭:“還是楚隊你考慮的長遠，我眼光短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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