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在昌平公主的耳中,自是說不出的順耳。
昌平公主臉上閃著愉悅的笑容:“你真是這麽想的麽?說起來,我比他還大了幾歲,又有了駙馬。再鍾情於他,確實於理不合。”
瞧這違心話說的。
要是真的覺得於理不合,也不會鬧騰著要和徐駙馬和離了!
凌靜姝心中冷笑一聲,臉上笑的愈發溫和:“殿下怎麽會這麽想。殿下花容月貌身份尊貴,值得世上最英俊最有才華的男子相伴。盧家表哥心裡也一定對殿下鍾情,只是礙著身份不便,不敢表露出來。”
昌平公主心情舒暢之極,笑著說道:“真沒想到你這麽會說話,這一句句都說到了我的心坎裡。”
她是堂堂大周朝的公主!身份尊貴無人能及,容貌美麗風情萬種,沒有男人能逃得過她的魅力。
這個盧泓,自從年前和她有了一夜雨露之情之後,竟一直避著她。著實讓她氣惱。
當然,以她的性子,只要是看中的男子,絕不會輕易放棄,多的是辦法讓他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稍一示意,盧泓的二叔盧平就知情識趣地攀附了過來,並且一口應下了會讓盧泓心甘情願地到公主府來“陪伴”她。
不知盧平用了什麽法子,盧泓後來確實來過幾回。
每次都是在晚上,匆匆過來,風流一夜後,天不亮就匆匆離開。
這種不能見光的“偷情”,格外地刺激興奮。她也漸漸發現,自己對那些千依百順的男寵們徹底失了興趣。滿心想著的都是要徹底征服盧泓的心。
隻恨這個盧泓,是個不解風情的。每次都來的勉強,從不肯多逗留。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欲罷不能。
活了二十一年,她忽然發現,自己遇到了真正鍾情的男子。她不再滿足於露水姻緣,她想要召他為駙馬,相伴一生。
這個念頭一旦浮上心頭,就像一顆種子落入土壤,迅速地生根發芽。
她讓人送信給盧平,稍加暗示。盧平果然精明的很,立刻就窺破了她的心思,很快讓人送了回信來。
只要她和徐駙馬和離,再召盧泓為駙馬,盧家一定會讓盧泓高高興興地迎娶她。
這封回信,也讓她有了信心。只要盧家人有了這份心思,盧泓那點小小的別扭算什麽。他注定了應該是她的駙馬!
她既是拿定了主意,便開始琢磨著要怎麽和徐騫和離一事。徐騫那個窩囊廢不算什麽,徐家也不敢怎麽樣,最重要的是母后的態度。只要母后肯點頭,此事就成了一大半。
她滿腹信心的來了,沒想到被罵的灰頭土臉。
母后指著她鼻子怒罵:“昌平,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做徐家的兒媳。你想養多少男寵,我懶得再管。不過,你要是再敢動什麽和離的心思,我就打斷你的腿!”
……
想到這些,昌平公主臉上的笑容頓時不翼而飛,忍不住長歎一聲,頹然說道:“母后根本就不同意!我和阿泓就算情投意合,也無可奈何。”
情投意合……這四個字,用在昌平公主和盧泓的身上,真讓人覺得惡心。
凌靜姝將心裡的冷意按捺下去,柔聲勸慰:“殿下先別急。皇后娘娘是殿下的母親,這天底下,哪有不疼愛女兒的母親。皇后娘娘現在是一時沒轉過彎來,等日後時間長了,總會想明白的。”
昌平公主任性妄為慣了,壓根沒覺得休夫另嫁是什麽可恥的事。凌靜姝的話又句句合她的心意,頓時生出知己之感。
“你說的對。”昌平公主目中重新有了神采:“總有一天,母后會知道我的決定才是正確的。”
凌靜姝想到前世那個墜馬身亡的可憐的徐駙馬,心裡不由得一動。
當年,徐駙馬是真的意外身亡嗎?
還是,昌平公主和盧泓戀奸情熱之余,對礙眼的徐駙馬起了殺意?
若是從中推波助瀾一把,這件事會不會發生的更早一些?
如果昌平公主真的對徐駙馬動了殺心,又被徐家人知道了鬧騰開來。昌平公主本就不佳的名聲就會愈發狼藉……
就算是給盧家和徐皇后母子添添堵,也是好的。
凌靜姝暗暗打定主意,口中故作不經意地說道:“奴婢聽聞,皇后娘娘十分疼愛徐駙馬呢!殿下執意要和徐駙馬和離,若是皇后娘娘不肯答應,只怕殿下也很難如願以償。”
可不是麽?
昌平公主想到徐駙馬,便覺得滿心的憋悶,重重地哼了一聲:“母后一心向著徐家,對這個侄兒,倒是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好一些。”
昌平公主正大光明地蓄養男寵,徐駙馬頭上的綠帽子一頂接著一頂,早就成了眾人口中的笑話。
徐皇后知道侄兒受了委屈,在面子上總得對侄兒更好一些。
凌靜姝笑著說道:“殿下這麽說,奴婢可不讚成。皇后娘娘表面對徐駙馬好一些,也是為了殿下,免得徐家人忿忿不平四處造謠。如果沒有皇后娘娘撐腰,殿下現在的日子也不會這般清閑自在。”
這話倒也有道理。
昌平公主點了點頭。
蓄養男寵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情。如果不是礙著徐皇后,徐家人又怎麽肯咽下這樣的窩囊氣。
“哪怕殿下一時衝動, 做了什麽錯事,皇后娘娘也不會真的生殿下的氣。”凌靜姝微笑著說道,句句都意味深長:“母女情深才是天性。到了要緊的時候,侄兒哪裡抵得過女兒重要呢!”
昌平公主又點了點頭。
是啊!就算她做了錯事,母后也最多生氣一時,絕不會為了徐騫那個窩囊廢就真的和她翻臉……
等等!
一個念頭驀然掠過腦海!
昌平公主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睛忽地亮了一亮。
凌靜姝看著昌平公主異彩連連的眼眸,心中悄然冷笑。
昌平公主心思不正,稍微一點撥,只怕就想到了“解決”這個難題的好辦法。
不管之後發生什麽事,總之都是昌平公主自己的決定,和她沒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