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十四公子在淮陰的消息,經過一個月的發酵,讓這本以暗流湧動的楚地局勢變得更加波譎雲詭。 明的暗的,有不少勢力的人馬都往淮陰匯集。江口幫的勢力顯然不足以穩定淮陰的局勢。
“瘋了,瘋了。”
江口幫的李執事來回踱步,氣急敗壞的叫嚷道。
“老李,你別走了,走的我頭疼。”
江口幫的另一個執事,黃執事倚在桌子上,摸著頭,煩道。
“這麽多的江湖人士湧進了我們江口幫的地盤,已經鬧出了不少的事情,偏偏上面沒有一點動靜。幫主,你說這是做什麽?”
胡二鐵青著臉,端坐在自己幫主的主位上,緩緩開口。
“上頭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件事情,而且,這消息擴散的,實在是太快了。”
“幫主的意思是,有人在裡面推波助瀾,可是是誰呢?”李執事疑惑的說道。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摻乎在裡面的。”胡二十分理智的說道。
“那我們該怎麽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兄弟們近來注意點,不要再外面惹事情。”胡二吩咐道。
“是!”李執事與黃執事站了起來,向胡二行了一禮,便退下去做事情了。
“幫主,不好了。少主帶了十幾個人去了河邊!”
“什麽!”胡二大驚,怒罵道:“這個逆子,快帶人把他追回來。不!我親自去。”
胡二顧不得別的什麽,起身就是出了堂屋,火急火燎的樣子沒有一點平日的威嚴與風范。
“你們到底服不服?”
“.......!”
河邊,嬴子弋比較無奈的看著眼前雙手插著腰的小胖子,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個熊孩子。
“這個小胖子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嬴子弋不解的問道。
“他是江口幫幫助胡二的兒子胡對風。”做在河邊的垂釣的韓信沒有回身,淡淡的說道。
“江口幫?”
嬴子弋與韓信目中無人的態度終於惹怒了胡對風這個小胖子,他對著身旁的一群小夥伴下令道:“給我打!”
“住手!”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口幫幫主胡二趕了過來,揪著小胖子胡對風的耳朵就要往回走。
“父親,你做什麽?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江口幫的厲害。”
胡二將胡對風的口捂住,不理會在場眾人,匆匆的離開了。
沒有了小胖子胡對風,其余的熊孩子很快就作鳥獸散了。
這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
從開頭看到結尾,嬴子弋就站在那裡哭笑不得。而韓信,則是懶得回頭,拿著魚竿坐在那裡垂釣。
“韓小弟,我要走了。”
“是麽!”韓信回了一句。
嬴子弋一把摟住了韓信的胳膊,笑道:“小弟,不和大哥一起走麽?”
受到嬴子弋的力量的衝擊,韓信手中本是平直不動的釣竿抖動著,蕩起水面漣漪,驚走了不少的魚。
“我...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韓信猶豫了些時候,終於說到。
“為什麽?”嬴子弋有些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答應了我的師父。”
“這樣啊!”
.......
月夜,江邊,無風。
尉繚子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布衣,臨河而立。遠方,漁火點點,如夏日螢火,
微弱,卻給這昏沉的夜色帶來了一絲光明。河上泛起寒霧襲來,老者卻是無動於衷。 “師傅!”韓信幼小的身軀出現在了尉繚子的身旁,行了一禮。
夜深露重,韓信比不上尉繚子修為深厚,從山上的破廟走來,已經是凍的渾身青紫了。韓信憋著一口氣,並不願意在自己的師傅面前顯示自己的脆弱。
黑雲翻滾流轉,一絲月色透析而出,映得尉繚子一雙深沉的眼眸晦明難定。
這是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眸,這是一雙洞悉天下大勢的眼眸。
此刻,這雙眼睛卻有了一絲猶疑。
尉繚子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倔強的孩子。猶疑化為了溫情,一絲本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個層次的人身上的溫情。
尉繚子摸了摸韓信的頭,清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是不是想跟著嬴子弋一起離開?”
韓信點了點頭,並沒有意圖在自己的老師面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你本是一把純粹的劍。”尉繚子的話韓信並不明白。事實上,尉繚子這番話雖然是對著韓信說的,但卻更像是在說給自己的聽。
末了,尉繚子歎了一口氣,“你跟著嬴子弋走吧!”
“可是,師傅,您不是說....”
“是的,我曾經說過,祖龍未死,你則不能出世。”說到這裡,尉繚子又歎了一口氣,“事實渾蒙,我輩欲窮盡天象,探知天機。卻不料,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
尉繚子從袖中拋出了一卷帛書,拋給了韓信。
“這上面的東西,你拿去,好好的研習吧!”尉繚子背過了身,負手而立,露給了韓信一個背影。
“從此,你我師徒緣分已盡。”
“師傅......!”
“滾吧!”
韓信看著眼前的這個老者,一聲不語。他跪了下來,向著尉繚子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便起身離開了。
“十四公子看了這麽久,看夠了麽?”
平淡的話語,讓人聽不出這位老者此時的喜怒。
嬴子弋走到了老者的身邊,說道:“你是個無情的人。”
“天下燎燎,蒼生塗塗。縱橫世間,吾輩求的是道,忘的是情。韓信本是一件我證明自己的工具。”
“可是你對這件工具卻是生出了感情?”嬴子弋問道。
“人孰能無情!”尉繚子歎了一口氣,似乎是承認了。
人孰能無情?即使他是站立在孤峰之巔,俯視眾生的絕代強者。
“因為極度純粹,所以極度鋒利。只是這煌煌世間,從來就容不得這樣一把絕世之器久存於世。”
嬴子弋知道另一個時空中韓信的下場,因此,聽完尉繚子的話,唏噓不已。
“除非,這把劍能找到能夠駕馭它的主人。”尉繚子看向了嬴子弋,目光灼灼。
嬴子弋忽感菊花一緊,虎軀一震,差點喊了出來:“你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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