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難消。
古廟之前,佳人駐足,雖布裙木釵,卻是難掩俏麗。一雙美目,在黑暗之中尋望再三,只是為了得到自己丈夫的蹤跡。
宋如月在這座古廟門前等了一個時辰,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約定的時辰。心憂難耐,不知道荊天明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聲響動,宋如月的臉上掛滿了笑容,滿心的等待,卻沒有想到,來的卻是一位不速之客。
“你......!”
宋如月的表情十分複雜,甚至有著一絲的畏懼。
月神一步一步地走近,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輕柔的絲帶遮住眼眸,月光之下的半張容顏顯得聖潔而又淡然。
“荊天明被秦軍發現了,此刻應該正在被圍攻吧!”
“什麽?”
宋如月關心則亂,還沒有走幾步,便被月神攔住了去路。
“不用擔心!以墨家巨子的身手,天下大可去得,何況是這小小城中,數百秦兵!”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宋如月握著長劍的手有些顫抖,面前的人十分強大,強大到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當初你所希求的一切,如今已經實現。對於我,你似乎不應該這麽敵視?”
一抹淺笑從嘴角延伸開來,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子,月神的身體微微前傾。
她本比宋如月要高上不少,微微的傾壓,讓宋如月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要讓天明去刺秦!”
宋如月後退了兩步,一股怒氣勃然而出。
刺秦!無論成敗,荊天明都是必死無疑。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命運。你,我....還有荊天明!你越想要阻止,往往卻是適得其反。”
“這不過是你在為你的陰謀找的借口。你們陰陽家本來效忠帝國,卻被皇帝拋棄!你們不甘,想要復仇,卻想要拿天明當棋子。我是不會讓你們成功的!”
宋如月咬著牙,淚水已然沾濕了眼角。
月神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一樣。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要阻止就能夠阻止的。記住我今天的話吧!”
月神轉身,身影閃爍,不一會兒,便已經消失在了宋如月的面前。
黑夜古林,月神在其中漫步。星魂悄然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臉戲謔。
“留著她,真的好麽?要知道,那位墨家的巨子,可是沉迷在溫柔鄉中,不可自拔?”
月神抬頭忘了一眼星空,璀璨光芒下的古林中卻是寒氣彌漫。她沒有回答,只是有些淡淡的哀傷。
“星光永遠是這麽燦爛,一如十數年前一樣!”
“這個世界上沒有亙古不變的東西。夏,商,周,至於秦。古來帝王將相,大多已成灰土。王朝霸業皆是如此。你我,也是一樣。”
月神輕輕一笑,眼前這個遠比自己年輕的人,卻在資質上比她要高上不少。
“聽你的語氣,似乎早已經看透了。”
“哈哈哈哈!”
星魂長笑一聲,臉上卻沒有剛才的風輕雲淡,反而露出了一絲的憤恨。
“如果真的能夠看透,我又何至於此?”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命運。那個女孩的存在,對於我們,或者是那位墨家巨子,都很重要。”
“你的意思是?”
“荊天明或許現在還不能明白。你,我,還有他,亦或者那位東楚侯,究竟是怎麽樣的存在?我們與那些芸芸眾生不同,只要帝國的旗幟一日不倒下,那個高踞皇座的嬴子弋一日不死。我們就沒有辦法生活在青天之下。而那個女孩,能夠讓他清楚的認識自己,認識到自己和別人究竟有什麽不同。”
“那麽我拭目以待。我已經搜集到了七個盒子。蒼龍七宿的力量,那埋藏千年的秘密,如果沒有荊天明,終究難以顯現世界。”
古廟之前,荊天明姍姍而到,身上還沾染著血跡。
“月兒!”
一聲輕呼,讓陷入沉寂之中的宋如月回過神來,擁入了荊天明的懷中。
自己的妻子明顯有些不正常,臉上還留有著斑斑淚痕,似乎剛剛哭過一場。
“月兒,你怎麽了?”
“沒事,只是看你許久沒有過來,有些擔心。”
“路上碰到了秦兵,耽擱些時辰,不過麻煩已經解決了。”
荊天明輕輕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背,安慰的說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離開,找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就此住下去。”
宋如月表情很是急切,似乎害怕就此失去眼前這個男子。
“我的蹤跡現在已經暴露。帝國一定會想辦法抓捕我。過不了多久,各處的官道,碼頭上一定會貼滿你和我的畫像。現在往北方走已經不現實了。”
“那我們去我父親那吧!”
宋如月想也不想就說道。
“天刀宋遠!”
“我父親是反秦陣營之中元老。他建立的孤松山莊在深山之中,帝國的勢力向來無法染指。我們去投奔他,暫時躲避,等風聲過了再做打算。”
荊天明點了點頭,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
城中。
秦軍的盔甲兵器散落,滿地狼藉。
鍾離昧半蹲在地上,有些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荊天明並沒有下殺手,在場的秦兵大多重傷,躺在地上哀嚎著。
鍾離昧有些奇怪,他明明已經發出了信號,為什麽到最後不見一個援兵?
街道之上有些寂靜,四周都是有些慌張的目光。廣場上發生了這麽的事情,住在周圍的人早已經被驚動。
只是,他們誰也不敢出來。一來畏懼秦法苛嚴,二來更是怕禍及自身。
一聲號角長鳴。
一名將領,騎著高頭大馬,在士兵的擁簇之中,來到了廣場之上。
“公羊止將軍!”
眼前的人鍾離昧認識,因為擅自進攻陳地的叛軍,顯現導致全軍覆沒,所以被皇后之兄,大將軍李由貶謫。
“你就是發現了墨家匪首的百夫長麽?”
看見一眾受傷的秦兵,公羊止非但沒有一絲的寬慰之言,騎在馬上,反而十分傲慢。
“正是卑職!”
“胡鬧!你可知道正是因為你,差點壞了本將軍的計劃。”
鍾離昧有些茫然,看著公羊止,有些不解。
“墨家匪首,雖是叛逆,然而武藝高深,非是你我能及。本將自有萬全之策,能夠擒拿住他,獻之鹹陽。何須你多此一舉!”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