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啊,菲莉爾!你終於醒過來了。”見她菲莉爾終於睜開了眼,虛默心中不滅的希望升騰更烈,繼續召喚著,“我們是同伴啊,你不可能忘了我的,對不對?”
菲莉爾看著他的臉,深邃無光的瞳孔竟然真的逐漸起了光彩:“虛默……啊,對,虛默……我怎麽可能會忘了你……還有諾蘭。”她喃喃說著。
“對,你不能忘了我們。”虛默放開她的肩膀,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兩下,疑惑地問,“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以為……我死了?”說完此話,菲莉爾皺起了眉頭,充滿疑惑地低頭打量自己。看得出來,她似乎剛從一場漫長的神遊中回過神來。
“你沒有死。”虛默用十分肯定的口氣回應道,“我們只是被困在了遊戲世界裡一道難度較高的謎題中,只要突破了這個難關,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遊戲世界?”菲莉爾的表情足以說明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真實的身份,後續的回答果不其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看看周圍,這就是地獄,我的確死了。我知道這個世界即將末日,所以……我們不管去到哪裡都是死路一條。”
“別說這種喪氣話,你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啊!”
“不是真的?”菲莉爾抬手摸了摸虛默的臉頰,“你看起來、聽起來、摸起來都很真實……如果這都不是真的,那什麽是真的?”
虛默不禁淡淡地歎了口氣:“這一切看起來或許都很真實,但,卻真的不是我們應該面對的那個本源世界。菲莉爾,你被困在勇者大陸太久,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或許真正真實的那個世界沒有魔法、精靈、世外桃源,但,那是我們肉身誕生和存在的地方,那才是我們根本逃不掉,必須去面對的世界……你,明白嗎?”
菲莉爾此時終於恢復了本金的瞳色,但眼神裡的疑惑依舊:“如果我眼前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我怎麽去相信……你現在說的話是真的?”
虛默低頭思考了一小下,隨即抬頭回答道:“菲莉爾,你好好看看周圍的一切,看看這些跟你一樣被困在這裡的人,看看這幅地獄一般的場景……這半死不活的狀態,真的是你內心深處所期望的伊甸園嗎?”
菲莉爾聽而開始環顧四周,臉上的疑惑表情隨之散開。當她的眼神落回到虛默的身上時,似乎終於找回了一絲當初初遇時候的神采。
“是啊,我在站立好像站了好久好久……這個世界我並不喜歡。”她用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只是,待在在這個墓穴一樣的地方一段時間,我的感官好像慢慢退化了……”
“振作啊!”虛默堅定地又抓住她的肩膀搖了兩下,“如果分不清真假,就朝著希望前進,不論在哪個時空,都不能被困在地獄裡!!!——”他的這番話並不只是說給菲莉爾一人聽,他是說給身邊四處,布滿了羅生門內所有這些茫然失魂的人們聽得。
菲莉爾臉上的茫然而疑惑的表情終於又淡了幾分,初見時的神采愈顯。
虛默見此鼓勵倍增,轉身在這些失了魂的人群中大喊起來:“醒醒啊!大家都醒醒!!我們不能困在這裡,我們不能認命!!!”
四處的人群開始零零散散地看向他,虛默於是繼續說:“你們一定還記得自己是誰,來自哪裡,拜托大家好好想想,外面還有親人朋友們在盼著你們回家,還有很多的夢想沒有實現,無數的可能性都在未來……你們不能讓真正愛你們的人失望,更不能讓內心深處渴望幸福的自己失望啊!!!——”
環繞的人群逐漸為虛默挪出了一小塊圓形的區域,紛紛面向了他。
虛默知道這些人的喚醒有望,只是他們待在勇者大陸太久,忘記本我,又在羅生門這處黑白地獄麻木了感官,如今分辨不出生死。他隱隱覺得,就算沒有辦法將他們的本我一口氣喚醒,至少可以將他們從這遊戲裡設置的無間地獄拉回生的意識——
“現在,此刻,還有很多人正在不惜一切代價地戰鬥,他們拚命想要殺掉七顱惡龍,破滅雷神的陰謀……這都是為了救出我們,都是為了我們啊!我們不能辜負他們的努力,更不能什麽都不做!大家都摸摸自己的臉、手、身體, 你們感受一下自己和彼此的溫度,我們明明就活著啊——活著就該有活著的樣子,活著就要為了生的權利,為了期許的未來,為了不滅的希望去戰鬥!!!”
聽聞虛默的話,大家開始紛紛撫摸自己和身邊的人的臉、手,開始相互打量,發出喃喃自語或者問候。果然,即使是麻木的人群,在有人點醒的狀態下,開始越來越多複蘇的跡象。
虛默於是繼續說道:“我相信,代表地獄的羅生門絕不是不可破的,我們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看看,我們有這麽多同伴聚集在一起,這個力量本來就是強大無比的!只要我們集結在一起,我們全力以赴,同心協力,就一定可以突破這道地獄的大門,重返陽光下的世界,重返屬於我們的勇者大陸!!!”
說完,虛默握緊了右手直直抬起:“被喚醒的人請一定要搖醒你身邊還在沉睡的同伴,跟著我舉起手來!——讓我知道,你們還活著,你們已經醒了!!!——”
菲莉爾或許是第一個握拳舉高的人,環繞在虛默身側一圈的角色也率先一批舉起了手來,隨之,就像石落水泉泛起了漣漪一般,舉手示意的人潮一圈圈的泛去,逐漸擴大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