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侍從這時走上前去,將手中的圓形令牌出示了一下,然後雙手遞上《創世史》,說道:“午時借去《創世史》一本,現亥時來還,請侍書侍收書登記。”
侍書侍一言不發的接過書來,左手托起書冊,右手浮空做出一個揮動的手勢,手中的書冊便有序地翻動起來了,看起來,他似在檢驗書冊中是否有損毀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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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陰影中的左慈這時已知留給自己行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是,想到經過那扇大門躍入藏書閣之內便是不得不通過侍書侍身下的影作為跳板,他便有了刹那的猶豫……至今為止,他還從沒在發動影遁之術時借逾過人身下的影子,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全不驚動這侍書侍的注意。
可是,時機稍縱即逝,如果現在不行動,只怕是要被困於這通向藏書閣的長廊之中了——這狀態可不比驚動侍書侍造成的後果好到哪裡去!
思及至此,左慈也不再多量,貼牆飛竄至最靠近大門的陰影地帶,在書冊即將被合上的前一秒,他一個凝神靜氣,將化為的影形縮小至拳頭般大小的一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移至了侍書侍的腳底,然後下一步的瞬移便是移至十點鍾方位的書架下,那片陰影之中——
凝神靜氣,全力以赴地發動,在左慈看來已經發揮到了極致,然而,還是驚動了侍書侍一分——
書合上的那一瞬,那侍書侍突然猛的一個轉身,面向了左慈竄入的方向,一雙紅瞳直直看了過來!
左慈連忙向著書架的深處竄去,那一瞬他清晰地聽到站在門口正中的那個長袍侍衛開口問:“侍書侍大人,有何問題?”
“似乎有人。”侍書侍面無表情地回答,還面對著左慈著地的方位。
然後,他將手中的書冊浮空半寸,於空氣中旋轉了三圈,然後書冊好像自己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子飛向了十二點方向,精準無誤地安放入了書架頂層的一個空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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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侍書侍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左慈晃入的那片陰影,而他最終還是行動過了起來,向著懷疑的方位急飄而去。
左慈在轉彎繞入另一面書架的陰影時瞄到了侍書侍前來查看的身形,發現此人行路並不邁步,似乎飄高於地面一厘米的位置,或許就是這樣,使得他的行路變得更加流暢急速,也幾乎是在轉瞬之間就來到了左慈第一步落腳的書架下。
這一下沒有抓到任何可疑的人,可侍書侍並不死心,他四處打量了一圈,便對跟上他的腳步過來的長袍侍從命令道:“搜尋整個藏書閣。”
收到指令,長袍侍從和侍書侍分頭行動了起來,他們一左一右地向著藏書閣的兩側行步,在錯落有致,排布精巧的書架間穿梭起來,一區區地排查是無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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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聽到了侍書侍的指令言語,知道警戒的麻煩需要他萬分小心處理,十分注意隱蔽才能逃過去,便全神貫注地開始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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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的書架全部實心,並沒有空隙可以讓左慈觀察到另一側的情形,要躲過這兩人的巡查,一方面是要通過聲音,雖然這個方法隻對判斷長袍侍從的方位有用,而一路浮空的侍書侍走路發不出任何聲音……另一方面,則是通過影來判斷。
藏書閣的光源是從中心為原點, 向著四面擴散,於是離光源越近的中心區域影子越重,而越往外擴散影子越淡。於是,左慈聰明地選擇周旋於靠近中心的那一側,一旦察覺到侍書侍的影子就應變瞬移,一聽到長袍侍從的的腳步就挪行到另一側。
就這樣周旋了大約半個時辰,侍書侍才緩步回到了面前大門的中心,親自送走了長袍侍從,最後又巡視了一遍整個藏書閣,再次飄回了藏書閣的中心,身體好像被掏空似的,越飄越高,最後就這樣停留在了空中。
[此人真是陰魂不散。]左慈明白了侍書侍常年呆在藏書閣之中的狀態,這下被困在這裡面的時日不能隨意探索,還需處處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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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終於暫且歸於了平靜,左慈稍稍放松了緊繃的全身細胞,移動到三點鍾方位的書架內側,顯了形體,抬頭四處打量起來。
一抬頭看著四面及頂二十米的書架,密密麻麻地放著數不清的書籍,他剛剛放下的神經又繃緊了起來——這要找到《熔火集》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不抓緊乾活實在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