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青一脈,以術為長。你到底何人?”白鎮江百思不解,劉元青那一脈人丁稀少,可偏偏術法一道上的傳承以玄妙且雜為圈子裡的人所知。誰也不知道那一個糟老頭身上有多少術法的傳承。 面前的這個糙漢子不僅底子很厚,火鈴咒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施展出來,顯然這人對此術的掌握已經到了駕輕就熟的程度。
冷七不答話。白成羽心裡多少覺得可惜,這屍蟲蘊養了好些時日已經很寶貴了,收起了輕敵的心思冷笑道:“不管你是誰,毀我一寶,那就拿你的命來換吧!死後的魂魄待我教人練成鬼頭。”
白鎮江沒有阻止白成羽,自己的孫子是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的。今日對付不了眼前這人難免會在下面的人面前折了氣勢。
白成羽已經踏起了步罡,他對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自己踏起步罡對付的人除了另外勢力較大的年輕一輩之外還真就沒幾個了。所以,在白成羽想來這一擊是無論如何也會碾壓面前這臉生的人。
“冥冥幽府,昊昊陽土。黃泉借水,忘川借路……孟娘閉眼,百鬼夜行……”白成羽念得咒音調極為怪異,聽在冷七耳中卻透露著一股森森的陰氣。
冷七也收起心神,心道怪不得,以前沒有見過白成羽施術,如今先是屍蟲,又是這陰邪至極的術法,這白家所走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道。當下同樣踏起步罡,念到:
“天地自然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扶命普告九天
乾羅但那洞斬妖縛邪殺鬼萬千持誦一
篇劫鬼廷年接行五嶽八海知開魔王首
持衛我斬道即常存急急如律令。”
請神術有三式,第一式借的是遊蕩在這世間的鬼修的力量,所謂鬼修,即人死後化為鬼魂,有些鬼魂被怨氣所環繞,化為厲鬼。還有一種就是陽身死後的鬼魂因為身上怨氣沒有投胎,後來機緣之下自身從怨氣中超脫,卻又舍不得今世不願去喝那孟婆湯,如此便是鬼修。這第二式借的便是有著神位的地府那些鬼差鬼將。
當感覺到自身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著的時候,冷七眼珠子已經有些泛紅,定定的看著依然在施術的白成羽。請神術只是借力量,而這力量又要通過其余的術法為介質施展,當下雙手五指松直,翻開掌心,又捏出翻天印。
白成羽最後一步落下,整個人身後一團團看不清的黑氣翻騰,冷眼看著冷七,一揮手道:“號令百鬼,敕!”
整個院子突然黑下來,像被陰雲籠罩,院子裡飛沙走石,一道道鬼哭鬼嚎聲刺的人耳膜疼。
數不清的黑氣裡麵包裹著一張張若隱若現相貌極為猙獰的鬼臉,世上的冤魂不如地府稱為魂,入了地府不能輪回的便是眼前這些受盡業火折磨的真正意義上的鬼。
願意來到時間聽人術法號令的,基本上都是前生惡果食盡,在地獄道受盡苦頭卻不知悔改心存怨氣的那類。另一方來講,陰陽兩地各有各的規矩,兩者之間唯一有交錯的方式便是投胎與輪回,道家人便是充當的郵差那樣的角色。而今,這陰間小鬼來到世間,便如活人進了地府一樣,都是壞了兩者的規矩的。因此,滅掉眼前的小鬼冷七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一個面色蒼白如擦了*白*灰一樣的小鬼吐著與臉色形成鮮明對比的紅色舌頭張牙舞爪的就要纏向冷七,被冷七翻天印一掌拍出,那小鬼皮球一樣翻騰到一邊。
越來越多的小鬼衝向自己,
冷七面色一寒,抓住一個小鬼撕的粉碎,其余小鬼露出一絲怯意,卻又哭嚎著撲上來。 冷七忽然張口寒聲道:“混帳東西,瞎了你們的鬼眼,認不得本遵!有心放你們一條生路,卻不知好歹,如此本尊今日就大開殺戒,即使到了地下十殿閻羅也說不得我什麽!”
冷七的聲音極為怪異,說完這些話,面前的小鬼竟同時露出懼色,猶猶豫豫相互糾纏在一塊衝冷七嘶叫,卻不敢上前。
趁此機會,冷七再次用那極為怪異的聲音斥聲道:“不想魂飛魄散的就本分的受完刑罰,洗盡惡果,本尊既往不咎,不然,殺之!爾等還不速速退下!”
一聲大喝,面前的小鬼再次轉了兩圈後,竟同時衝冷七點點頭朝各個方向飛的無影無蹤,黑夜一般的院子也漸漸明亮起來。
白成羽發出一聲悶響,面色痛苦的看著冷七一臉的不可置信。
請神術之後的後遺症會讓人虛的厲害,趁現在自身術法未散冷七自然不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不等院子裡其余的人從混亂中反應過來,衝上前一巴掌狠狠的抽上去,又一腳踹過去。
最簡單最暴力的往往最解氣!
這次贏白成羽其實是佔了運氣成分的, 如果請神術請來的是個不入流的貨色,那麽今日還真會有一場苦戰。請神術這玩意就像買彩票一樣,沒個準。
遭受反噬之下的白成羽猝不及防反手擋住冷七一下,身體卻蹬蹬後退兩步。
反應過來的白鎮江目呲欲裂,臉色已經氣成了豬肝色,眼中充滿殺意的盯著冷七:“小子你敢!”
說罷也不見施術,只是掐出一道黃符,閃上前狠狠拍向冷七。這白鎮江自然不是冷七可以比的,冷七就感覺自己被一輛汽車撞上,身體飛出幾步遠,在地上打著滾一直滾到了牆根。
身上的請神術直接被打散,胸口火燒一般,想站起來,可是胃間翻騰直犯惡心。眼前竄著金絲,劇痛讓冷七身子蝦米一樣躬在一起,卻咬著牙不發出一絲響聲。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冷七從沒覺得自己會對一個人生出如此大的恨意。他很站起來指著那打傷自己的老頭說一句:“如果我師父在這,老東西你定不得好死!”
可惜,沒有人在自己身邊。想說的話沒說出來,冷七捂著胸口保持一個姿勢僵了半響,突然爬到地上,發黑的淤血順著嘴角流下來,哇的一聲再也忍不住,兩塊扯著絲碎豆腐一樣的血塊吐到地上。
白鎮江地上冷冰冰的看著地上不斷翻身痛苦掙扎的冷七:“說出來劉元青在哪!給你個痛快!”
冷七抬起頭,呲著滿是血的牙,一字一頓的道:“以大……欺小!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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